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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八、九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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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回终相见乱情不舍
莫府里,众人欢天喜地地欢迎了莫问情的归来。禄儿缠着莫问情一个劲儿地问东宫里的样子,太子爷的神采,直到掌灯时分,众人都困倦得不行,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莫问情。
“爷,时候不早了,您也早点歇着吧,明儿还得早起上朝呢。”年纪稍大点儿的福儿送了莫老夫人回去休息后,便来拉打了鸡血一般的禄儿。
“好,那你们也早些休息。”看着一脸不情愿的禄儿,莫问情微微一笑,便起身向自己房里走去。
“爷!我来服侍您休息!”禄儿大叫道。
“你要是去服侍爷,爷这一夜都甭睡了,你跟我乖乖回去。”福儿拎着禄儿的衣领,毫不留情地把他拖回了下人住的房舍。
一进房门,还未燃灯,莫问情便见一个人影躺在自己的床上,高高地翘着腿。莫问情微微一笑,走到窗边点亮油灯,然后回身走到帐前坐下,看着已经睡着的人儿。
真是让他久等了呢。
莫问情站起身来,低头解开衣带,将外衣罩衫一件件脱下,刚剩了贴身的单衫,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一颗头紧紧地垂在自己肩膀上。
“你可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低沉的声音里,不是埋怨,而是思恋。
莫问情一松手将罩衫落在地上,然后握着云碧清抱在自己身前的手,侧头问道:“不是说了隔五日回来么?何必每晚来等?”
“我又不知道你从哪天开始算的。”咕哝的声音从耳边移到颈项,随后温软湿润的触感丝丝地从颈项间开始蔓延,单衫的衣带也被灵活的手指打开。
(此处省略若干字……)
“问情,我真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云碧清把头埋在莫问情肩窝里,闷闷的声音带着说不尽的委屈,两只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最重要的爱人一般。
莫问情霎时一愣,随后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云碧清的头上:
“是你的总是你的,你不放手,没人拿得走。”
云碧清扬起脸,极其不舍地吻向了莫问情的唇。
床角里,一个鸳鸯戏水的绣器,盈盈地反射着窗缝里射进来的月光。
十九回劝姻缘东窗事发
第二日一早,莫问情早早地便起来上朝了。他看了眼还在床上睡得迷糊的云碧清,又看了看床角里的“鸳鸯戏水”,微微一笑,便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下朝之后,处理完一天的工作,莫问情回到了东宫,开始他接下来五天的东宫生活。
秦无殇一如既往地为他准备了上好的瓜果茶点,金炉熏香,两个人对坐着下了盘棋,谈了些朝事,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回到房里,刚打算休息一下疲惫的身体,却不料忽然有人敲门。莫问情起身一看,却原来是鹤鸣。
“莫大人可方便说话?”鹤鸣认真地说。
“鹤鸣姑娘有事请进来说吧。”莫问情将鹤鸣让到屋内,便开了门坐下。
谁知,鹤鸣却径自走到门前,故意将门关了。
“这是……”莫问情不明白鹤鸣的意思。
“莫大人,有些话鹤鸣知道不该我讲,毕竟这是大人自己的私事……”
“姑娘但说无妨。”
“那好。莫大人觉得殿下对大人怎样?”
“殿下待我恩重如山,又是真心相待,问情十分感动。”
“那大人觉得殿下怎样?”
“殿下聪颖神慧,果敢坚毅,将来必是一位英君明主。”
“那么,若是殿下对大人有心,大人可否愿意接受?”
鹤鸣这话问得开门见山,倒叫莫问情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了。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问情不懂。
鹤鸣这才走到莫问情对面坐下,叹了口气道:“大人可还记得当日对我说,殿下曾在大人身边睡过一个时辰?”
“问情记得。”
“大人也说殿下果敢坚毅,其实与其说是果敢坚毅,倒不如说是拒人千里。想当年殿下刚一出生便失了母后,所以每晚便是由乳母相伴入眠,而殿下也一直十分信赖这位乳母。可谁知有一天,这乳母竟收了凌妃的贿赂,要在半夜刺杀殿下!幸好殿下自小习武,躲过了致命的刀锋,而那次所受的刀伤也不久就痊愈了。后来,这乳母自然是全家都遭了灭门,凌妃也从此打入了冷宫,可殿下却从此再不相信任何人,只要是他睡的地方便从来不许任何人进入,因此,直到现在我们也只能远远地在宫外守着,没有殿下的命令谁都不得入内。
“虽然作为储君,殿下无一处不让人满意,而作为将来的皇帝,能果敢坚毅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可鹤鸣总担心,随着陛下仙去,殿下隆登大礼,人心复杂的朝事会不会让殿下的谨慎变成多疑?而皇帝如果多疑,百姓会遭受怎样的磨难,大人熟读史籍,自然比我明白。
“当然,鹤鸣也有自己的私心。我自小便伴在殿下身边,自然是整个心思都给了他,可我也明白,我是高攀不上殿下的。所以至少,我希望殿下可以幸福,快乐,不是作为皇帝,而是作为一个人。我知道殿下对大人不比一般人,所以便厚着脸皮来求大人,请大人考虑考虑鹤鸣的意思。”
听完了鹤鸣这一番话,莫问情自然被她这番诚恳的心意感动了。可是——
“可是我是个男子,你该明白,便是你想为殿下觅一位佳偶良伴,也该是向郡主小姐们去问。”
“男子女子有什么关系?”鹤鸣反问道,“鹤鸣所求的只是苍生的安乐,殿下的幸福,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么?”
莫问情皱了眉头,微微叹了口气。
“难道大人,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鹤鸣试探性地问道。
“那倒没有。”莫问情下意识地答道。
“还是……大人无法接受男子之间的欢爱?”鹤鸣继续追问。
莫问情猛一抬头,刚想回答,却又想到昨晚的场景,便又赶紧低下了头。
鹤鸣以为正是如此,便缓声道:“大人一时不能接受也属正常,毕竟男子间的床笫之事,总是弱势的一方要受委屈些。不过,我想若是大人不肯,殿下也不会为难大人的,其实,只要大人肯留在殿下身边鹤鸣就满足了,至于其他,鹤鸣不敢奢求。”
莫问情无法告诉鹤鸣,自己不能接受秦无殇乃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了相伴之人,而且那人待自己很好,便是为了天下也不能放手。
然而世事总不如莫问情想的那般顺利简单,就像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变故竟发生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深,以至于仅仅是几天之后,即便是他也再无法如今天这般坚定地给出答案。
这一日下朝之后,莫问情正在中书省拟写关于赈灾款项的诏书,忽然见向墨言远远地跑过来,一边偷偷地侧在门边,一边神色紧张地跟自己招手。
莫问情放下手中的毛笔,不动声色地走出了中书省的门。
“怎么了?”莫问情问道。
向墨言不由分说,一把拉住莫问情的袖子,便把他拖到了个背人的地方。
“我听说你家有个高祖皇帝传下的宝贝,叫‘陌上麒麟’,可是真的?”向墨言一脸严肃。
“确有此物。墨言兄怎么会知道这个?”莫问情从不跟外人谈起“陌上麒麟”的事,真不知道向墨言是从何处听来关于此玉的事。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且问你,此物现在可在你府上?”
莫问情想了一下,回道:“不在,恰借了友人去看。”
“那这友人可是云清钱庄的人?”
莫问情沉默了一下:“……正是云家少主。”
“坏了坏了。”向墨言一连迭声叫道,一边脸上露出“大事不好”的神情。
“墨言,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问情一脸镇定地问向向墨言,眸子里却掩藏不住惶恐和不安。
“详细情形现在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明白,我只告诉你,云家的人拿了‘陌上麒麟’在江南五镇作威作福,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刺史连弹劾的奏章都写好了。总之我先帮你拖一拖,你赶紧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一向是个明白事理的,怎么会犯这么糊涂的错?我原还以为是有人造谣……无论如何,你先把东西要回来,别给人留了物证,若是连累到府上……”
莫问情还未听完全部,心里便如响了个晴天霹雳,耳朵也听不清,眼睛也看不楚,只心里炸雷般响着一个曾经最亲密最体贴的名字,此刻却仿佛冰冷得陌生,危险得生疼。
“我巡查的时候听到些不好的谣言,虽然谣言这东西本是不足信的,可偏是关于你和那云家少主,再加上这麒麟的事……”
——“我听说,你睡了那莫问情?”
“你待人总是太真……他们这些商贾子弟总比不得我们……谎话如儿戏般……”
——“爷,您对人太好,太不提防,禄儿是怕您被人害了。”
“交友不慎谁都难免的,只是别伤害到自己,尤其是尊府的名声……”
——“我莫家自认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来败坏我儿子的名声?破坏我莫府的安宁?”
“为今之计,还是先脱罪干净,别为了人家的事把自己赔进去……人是人,己是己……”
——此生相依,不离不弃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问情……问情……”
“问情!你还好吧?”
向墨言一边猛摇着莫问情的肩膀一边惊慌地大喊,莫问情漠然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面前的人是谁。
“多谢墨言兄特来相告,问情感激不尽。”莫问情敛衽行礼得仿如本能,又似乎只有这点修养还能凭着本能行动。
向墨言看得出来这事儿对莫问情打击有多大,不过作为朋友,他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为止了,接下来的事只能靠莫问情自己去解决,过得去过不去,都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向墨言叹了口气,转身刚要走,忽然又听见背后有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道:“敢问那行威作福的人,叫什么名字?”
向墨言抬头想了一下:“那人的名字我倒忘了,只记得那人在京城里的靠山,好像叫做什么……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