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武藏龙》天上芝芝

5、第四章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伴随着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一记响亮的巴掌挥了下来。
　　墙角的邬龙龙蜷缩着身子，一声不吭，连一滴眼泪也没流。
　　“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竟敢在别人面前丢你妈的面子！”女人吼着，对着邬龙龙又是一巴掌。
　　邬龙龙此时什么也不想，他只想离开这儿。但他的脚却挪不开步伐。
　　门外忽然响起“乒铃乓啷”的声音，房间的门被一个保镖的身体撞倒了，那个保镖倒在地上不能动弹，门外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正是尔淇。
　　她喘着大气，一脸怒容。
　　“把龙龙还给我！！”尔淇冲那女人大声喊叫。
　　邬龙龙抬起眼睛，看到了尔淇。他欣喜若狂，站起身来朝尔淇冲去。
　　“尔淇——！！”邬龙龙冲过去搂住了尔淇，泪水终于倾泻而下。“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看着哭泣的邬龙龙，尔淇更是恼怒。
　　她正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毒打邬龙龙的女人，与她一同前来的一个小女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里交给我们吧，你带龙龙先走。”
　　尔淇拉起龙龙的手，带着他穿梭在人群之中。
　　“三姐！小心！”
　　尔淇回过头来，身后一个男人正要攻击她。一个小小的身影闪了出来，抓住那男人的手，可爱的小脸摆在了他的面前。
　　“叔叔，不可以欺负小孩子哦～”她的小手搭在那男人的腰带上。
　　一、二、三将那男人整个人翻身甩到老远去。
　　“真是的，弄脏了人家的手！”小女孩拍了拍手，对尔淇说：“快走吧，交给我们了。”
　　尔淇会意地一笑，拉着邬龙龙离开了。
　　“你们带走我儿子，我会告你们绑架的！”
　　“那就去告吧！不过比起虐待儿童来说，你们的罪行似乎更重吧！”
　　“你……”
　　……
　　邬龙龙的后妈和尔淇的母亲水芸罗正在大门口争执之中，邬龙龙歉意地对尔淇说：“对不起，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没关系。”尔淇对邬龙龙回以灿烂的笑容，“因为龙龙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所以尔淇会永远陪在龙龙身边的！”
　　邬龙龙拉着尔淇的手，“真的吗？说话要算话！”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家，他不想连尔淇也失去。
　　“当然。”尔淇肯定地答道。
　　邬龙龙像松了一口气，舒心地笑了。
　　“唉～”尔淇垂头丧气地趴在课桌上，“要是让别人知道龙龙住在我家，那尔淇以后还怎么嫁人哪～～”
　　“那我娶你吧！”邬龙龙不加思索地说。
　　“真的？”尔淇的精神劲儿一下子上来了。
　　“嗯。”邬龙龙坚定不移地说。
　　尔淇拉起邬龙龙站在了老师的讲台桌前，她大声地对全班同学宣布：“各位同学！今天上官尔淇和邬龙龙订婚咯！”
　　“哇——！！”
　　全班都沸腾起来，欢呼了起来。
　　邬龙龙涨红了脸，他没想过尔淇会当着全班的面这样说。
　　“笨蛋！别喊那么大声啦！”邬龙龙对尔淇嚷道。
　　“有什么关系，让大家替我们高兴啊！”尔淇不以为然地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邬龙龙虽然还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却也露出了笑容。
　　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他就是想永远和她在一起，永远看到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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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淇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还好，帽子还在。
　　“你醒了……”
　　尔淇循声望去，邬龙龙坐在她的床边，冷酷的面孔掩盖不住他对她的担忧。
　　尔淇微微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她只是偏过头去，低低地对邬龙龙说了句：“我想休息，你走吧。”
　　简短的话语，让邬龙龙的心莫名地痛了起来。他不想解释什么，起身离开了。
　　邬龙龙刚走，尔淳和霍洛洛就进来了。
　　“她怎么会突然晕倒？”霍洛洛看了看病床上的尔淇，小声地问尔淳。
　　“可能是童年的阴影吧，那对她来说不知是美好的回忆还是噩梦……”尔淳意味深长地说。
　　三姐，人有时候是必须要面对现实的。不论它是如何的残酷。
　　那以后，尔淇像往常一样生活着，像往常一样给学生们上课。只是她不再和邬龙龙有说有笑，甚至根本就不理会他。有时候在走廊上擦肩而过，也是形同陌路。
　　邬龙龙后悔了，他知道是自己太过于急躁了，惹得尔淇不开心，不再理他了。
　　他不喜欢这样。尔淇的冷漠令他感到心寒，他很害怕，害怕她又会离开他。但他真的无能为力了，他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再挽回尔淇对他的关心。
　　天哪！！！他自问没对不起老天爷呀！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整他？！
　　“邬龙龙，方不方便到花园里来一下？”几个人站在了正懊恼的邬龙龙面前，邬龙龙察觉到了敌意。不过现在正是他不爽的时候，找几个人发泄一下也不赖！
　　但这似乎是过于天真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此去是凶多吉少……
　　“你是四国第一届武术大赛的冠军？！”莫苟苟惊讶得叫了起来。
　　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外表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竟有如此能耐！
　　“难以置信吗？”尔淇眯起眼睛笑了。
　　莫苟苟拼命地点头，跟个啄木鸟似的。“那你的武功岂不是天下无敌咯？”
　　听了莫苟苟的话，尔淇的脸上浮起一个深深的笑容。
　　“不是这样的，”她回答说，“有一个人，她平时很少练习，我是拼命拼命找机会练习，却无论如何也赢不了她。”
　　“耶？！竟然有比你厉害的人？！”莫苟苟更无法相信了。
　　“她跟我不一样，她不喜欢打架，练武只是为了锻炼身体。因此除了我们的家人以外，大概没人知道她会武功吧。因为她从不在人前显露自己的功夫。”尔淇轻笑了起来，“其实你也认识她的。”
　　“啊？！”莫苟苟并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过这样的一个人。
　　“她就是……”尔淇正说在兴头上，但她的话却被一年D班的班长给打断了。
　　“尔淇老师！”班长气喘吁吁地跑到尔淇面前，“邬龙龙又跟人打架了！”
　　『圣菲尔学园人工花园内』
　　“邬龙龙，你打伤了我们的兄弟，你说怎么办？”来人沉稳地问道。
　　“想打就快点，别磨磨蹭蹭地像个女人！”邬龙龙的态度糟到了极点，“本大爷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玩！”
　　“这是你自找的！”领头的那个说完一声令下，三五个人朝邬龙龙扑了过去。邬龙龙正要开打，但他很快发现他们并不是要和他打架。
　　三五个人钳制住了他的手脚，将他牢牢地锁在原地不能动弹。当邬龙龙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的手脚已经被稳稳当当地捉住了。
　　“卑鄙……”邬龙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是你逼我们的。”领头的那个人脸上浮出得意的笑容。
　　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刀子，明晃晃地在邬龙龙面前显摆着。“你现在求我的话，我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看样子他是想威胁邬龙龙，“否则的话，你的皮肉可要吃苦头了。”他举着刀子，一步步走向邬龙龙。
　　邬龙龙恨得咬牙切齿，“本大爷从不向任何人屈服！”他嘴硬地吼了起来，无奈他的身子始终不听使唤，不能动弹。
　　“这可是你说的……”那人又一步步逼近，邬龙龙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怎料那人的脚突然被石头绊倒，整个身子往前倾去，刀尖明晃晃地直逼邬龙龙的身体，邬龙龙只能硬着头皮迎接了，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在刀子快接近邬龙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邬龙龙的面前，那把刀子直直地贯穿进了那人的体内，温热的血液顺着刀柄一滴一滴地低落在草地上，染红了青涩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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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同学，上官尔淇明天会转学到别的学校，她会出国去念书。”
　　当班主任在讲台桌上宣布这件事的时候，同学们的眼中都流露出不舍。
　　邬龙龙的打击似乎更大。
　　他一脸惊愕，茫然地看着尔淇那个空着的座位。
　　这就是她今天没来学校的原因吗？她为什么没告诉他她要走？为什么……
　　邬龙龙决定找上官尔淇问个清楚。
　　邬龙龙坐在草坪边的台阶上，一言不发。直到——
　　“龙龙！”尔淇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依旧是那么活泼可爱的她。“找我什么事？”
　　邬龙龙起身正视着尔淇，问她：“你真的要走吗？”
　　“……”尔淇愣了愣，笑着答道：“是的。”
　　“不能留下来吗？”邬龙龙的表情变成了恳求，“不能为我留下来吗？”
　　“……”尔淇看着邬龙龙认真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她垂着小脑袋，歉意地说：“对不起，不能。”
　　一瞬间，邬龙龙的表情转变为愤怒。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邬龙龙冲着尔淇吼了起来，“说什么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全都是骗人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尔淇想解释，但邬龙龙已经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你走吧！你和其他人都一样！我讨厌你——！！”邬龙龙说完扭头就跑了。
　　尔淇的脑子里顿时轰地一下一片空白，她从没想过邬龙龙会讨厌她，她不希望他讨厌她呀！尔淇站立在原地，沉静地垂着眼帘。
　　“三妹——！”上官尔苧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出现在了尔淇身后。“三妹你在这儿干吗呢？”她拍了拍尔淇的肩膀。怎料尔淇整个身子倒了下去，从二十几节的台阶上滚了下来。
　　“三妹——！！”尔苧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尔淇会这么弱不禁风，这不像她呀！尔苧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赶紧冲下台阶，扶起尔淇，但她已经不省人事了。唯一可以看到的便是她满身的伤痕和额头上的伤口，血液不断往外流淌着，一滴滴渗入了泥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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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淇的身子缓缓倒了下来，她头上的帽子也随之滑落，黑色的长发顺势披散了下来。在她的额上，发稍的遮蔽中，一条长长的，深深的，显而易见的疤痕显露了出来。
　　邬龙龙见尔淇在自己面前倒下，发了疯似的使出蛮力，钳制着他的那些人都被他甩到老远。
　　“尔淇！！！”邬龙龙扶起尔淇，看着她腹间不断往外冒的血。他真希望此刻挨刀的是他，而不是他最心爱的人啊！
　　“我想起来了……”尔淇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是那容颜有些疲累，有些憔悴。“对不起，龙龙……”尔淇的声音很微弱。她沾满鲜血的手被邬龙龙紧紧地握着。“我现在才想起来……我有多么爱你……老爸说如果我不去美国念书的话，就不允许我跟你来往……”尔淇惨白的脸上，无奈的笑容中，那双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水。“就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才会离开你呀……”
　　邬龙龙这才恍然大悟。
　　他错怪了她啊！是他害了她啊！！
　　“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了。我都知道。”邬龙龙的眼眶已经红了，他托起尔淇的手，亲吻她的手背，深情款款地说：“十年来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我就知道你有一天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尔淇满足地笑了，然后，安详地闭上了她的眼睛，眼角一滴泪水滑落了下来。
　　“尔淇……”无法接受的邬龙龙呼唤着尔淇的名字，“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尔淇……”
　　尔淇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邬龙龙紧紧地将尔淇搂在怀中，垂下了眼帘，泪水划过了他的脸颊。
　　“该死的，你又骗了我一次……”邬龙龙的声音显得低沉而沙哑。
　　当尔淳、霍洛洛、莫苟苟以及尹柯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惨状便是浑身是血的上官尔淇，搂着她痛不欲生的邬龙龙，以及一旁吓坏了的罪魁祸首。
　　一双眼睛凌厉地扫在了罪魁祸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