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四回 谁肯艰难际，豁达露心肝？势将与夫子，永结为弟昆。（之十四） ...
-
那法寨主就骂道：「老子告诉你，可不是雌的皆是娘。」说罢，他腾身挪步，醋钵大小的手掌就伸向萧翼身后去抓细君，完全不把萧翼这个娃儿放在眼里。
萧翼见他一手抓来，也就伸手去扳他手臂。可是这一来，他姿态却有些不称力，用不出胸中气流。那法寨主手臂有他的屁股粗细。他扳着法寨主的手臂，就似个猴儿吊大树。法寨主哈哈一笑，右膝一顶，左手一推，就将他推倒在地。法寨主又踏步伸手来拿细君公主。眼看着两尺距离，细君就要重入虎穴狼窟，永远做了火龙寨压寨夫人。
此时细君樱唇微颤，双目垂泪，如虎口羔羊、风中芙蓉。萧翼见了，心中焦急，管不了自身安危，喝斥一声，又跳起来抓着法寨主的手臂。法寨主看这娃儿纠缠不休。法寨主竟然还有兴致，哈哈笑声中，把粗臂一圈一带就将萧翼远远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萧翼头冒金星中，见法寨主又要去抓细君。他大叫一声胸中气血翻涌，跳起来翻了个跟斗就去抓法寨主手臂。他念自己适才用不出力，原因在于导引气流不当。所以他此次配合胸中气流，施出虾蟆吃虫的招数。他跳上去好似猴儿上树一般。
那法寨主见萧翼身法迅捷，瞬间如飞而至，变出怪异的招式。他立刻心生警惕，收了笑容，左拳横扫萧翼腰盘，右掌上翻护定天门，使得是〈李天王拳法〉中的天王托塔式，只待萧翼躲过左拳，右掌即打准向萧翼顶门罩去。
不料两人才左臂相接，法寨主还不及变招，萧翼整个人就蜻蜓倒竖起来，翻过法寨主顶门。法寨主右掌罩落时，已是不及。而萧翼在跃过法寨主顶门那一剎那，忽然又觉得周身气血大盛，双臂又似有千斤之力。他自然间就抓住了法寨主肩头向后甩掷而出。那法寨主吃这一甩，偌大一个身躯就腾空飞出十丈许远。幸得法寨主身手利落，见势不佳，忙在空中打个滚儿，才轻轻双足点地。
这一回合完全出乎众人意料之外，都看不出萧翼一个小娃儿使得是什么路数。连细君亦忍不住念道：「几月不见，远儿不知在何处学得这些功夫？」
这时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萧翼看去，是一个七十开外的老者，雪白长须，当胸摇曳，一身灰色道服，腰间水火丝绦，身旁跟随个垂髫剑童。
那老者向萧翼拱手，说道：「老朽是枣儿庄陈一夫，今日且会会江湖新秀。」说罢，他一甩长须，由身畔剑童手上：「唰！」地一声抽出一把亮晃晃长剑，一步步地走向萧翼。
萧翼见那剑锋耀日，闪闪生华，心中就十分害怕。但听到细君焦急地叫道：「远儿！莫要再打了！求求你莫要再打了！」他心中却又想着，拼死也不能撇下细君。
那陈庄主缓缓走来。他右手持剑竖立于胸前，左手捏了个剑诀，与右手交于胸前，而面色由白转为紫色。萧翼见状，心中不由得惶惑起来。这陈庄主修的是黄老内家剑术，以内力会于剑锋。萧翼自然不识这些门道，但见其剑锋抖颤生光，心中害怕，就一个劲儿地倒退。
忽听一声似九渊龙吟，一点银华倏然至萧翼面前。他不及思量，全身即向后倒射而出。他本来缺少实战历练，因此见敌人剑快，不知有什么招数可用，本能上就又使出昨夜躲避黑衣人快剑的老招式「□□打挺」。亏得他昨夜己有经验，今番施展开来就更加顺手了。
萧翼翻滚中，只觉得一阵寒气，由胸至脸一掠而过。陈庄主见一击不中，立刻足踏七星，以气御剑，以剑使气，斗柄星移，回身又是一剑追来。萧翼见陈庄主一招如闪电迎面又至，只有再祭出逃命法宝「□□打挺」。岂料翻身跳出丈外后，尚未站立，又见陈庄主足踏七星已从左胁攻至。萧翼惊惶中还是一招□□打挺避过。但他翻身后又见一剑从右侧攻至。如此数次，虽然十分狼狈，他却每在千钧一发间仍避过剑锋。
这道家黄老剑术，先天混成，周行不殆，以无招胜有招，如江河之水就下，源源不绝。陈庄主在江湖上以内家剑术，成名三十余年，本是倚老卖老，想教训一下江湖后进。但他未料萧翼招式诡异，迅如脱兔，虽在毫发之间，却始终伤不得萧翼。他心下也是骇然。
萧翼一路翻跳，围观人众纷纷避让。只是两人身法实在快捷，许多喽啰走让不及。不一会儿萧翼即跳入人群，不由得身形一滞。瞥见陈庄主长剑己至身后，萧翼连忙就地在人群中一滚。陈庄主收了剑锋，追随闯入了人群中。
待得陈庄主追出人群，却见萧翼蹲踞在地，如□□般双腿弹跳，双掌向他平平推来。萧翼这些招式原是顺着周身气流，不假思索即自然而然地发出。但陈庄主见萧翼双掌平推而至，就觉一阵寒辣掌风呼啸而至。他连忙侧身跳开。
但萧翼此时周身气行大盛，欲罢不能。他落地后又不能自主地两腿一弹，双掌向陈庄主再次平推而出。但陈庄主只是向侧首跳开，依然抱剑而立，并不还击。萧翼仍是欲罢不能，又跳了一次才像□□一样蹲在地上不动，两眼吊钟也似的盯着陈庄主，喉间「骨骨」作响。这时场中众人见萧翼连翻追击，而陈庄主却只是躲避，都未知所以。
而片刻间，陈庄主面色由紫复白，长吁一声后，问道：「钟离先生是足下什么人？」
萧翼刚才几次三番在道家剑术下，险些丧了小命。这时候，他情绪还绷得紧紧的。听陈庄主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他就答道：「我不认识什么钟离先生！」他还是盯着陈庄主的剑锋，怕又有什么杀招。
却只见陈庄主沉吟片刻。然后转身向其余众人，拱手说道：「众位同道好友！今日之事，可否看老朽薄面，到此为止，放这位小兄弟下山！」
作者有话说第94章 第四回 谁肯艰难际，豁达露心肝？势将与夫子，永结为弟昆。（之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