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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二回(之二十一) ...

  •   却说张束见萧翼进了院内,又在街前伫立片刻,理清思绪,也就回房去,寻他媳妇锦儿,也好打点行李。忍着阵阵脑中抽疼,一路上思量着,如何留书与大哥,既要责备未照顾锦儿之不义,也须将孝养老娘之事尽付于哥哥。到了房前,推门而入,见锦儿怀抱着个布偶,坐在桌前,说着:「阿康乖,娘最疼了,爹也最疼。待会儿一块儿去外婆桥。」
      张束就说:「锦儿!快收拾些衣服金钱,我们一起去酒泉过日子。」
      锦儿彷佛没听到,拍着布偶说:「笑一个!笑一个!教外婆买糖儿吃。」
      张束走到媳妇身边,轻声细语:「娘子!我们一起走吧!不让你在这儿受委屈了。」
      但锦儿仍是自言自语:「娘知道阿康最乖了,娘要给你作漂亮衣服。」说罢把桌上花花绿绿的布就往小布偶身上比。那些布原来都是一件件娃娃衣服。
      张束轻摇着锦儿的肩膀,哄着说:「娘子!不要闹了。我带你一起离开这儿吧!」
      锦儿惊恐的看着张束,发抖说:「你是谁?你不要过来!我夫君在酒泉做官!你不要过来!」
      张束看妻子教折磨成这模样,叹口气,安抚说:「锦儿莫怕!以后我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委屈了。」
      但锦儿还是恐慌,紧抱着布偶,贴在脸颊,哀求说:「伯伯不要过来!你可怜我母子!我夫君在酒泉做官。家中无人作主。」
      张束把那布偶抢下,放在桌边,十分怜惜:「锦儿快些醒来!快收拾行李!你要喜欢娃儿,我们到酒泉,生十个、八个都有。」
      锦儿手中失了布偶,却皱着眉头,哭了起来:「不要把我的孩子带走。嫂嫂!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舍不得这苦命的孩儿。一小就见不着爹。人家生在锦绣堆中,你却生在磨房米糠堆中。只怪娘不好,只怪娘。」把布偶又抢回来,抱在怀中。
      张束惶惑无奈的问:「锦儿!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疯了吗?」但锦儿还是抱着布偶啼哭。张束摇着锦儿,想要把媳妇摇醒,又说:「娘子!我们一起去酒泉吧!」但摇不醒锦儿,绝望中抓了锦儿的臂膀,喝道:「你如何成了这般模样?快些清醒过来。」
      锦儿也许是吃痛,就闭着眼睛叫:「好痛,好痛!」又张大了眼睛,更加昏乱,惊惧地哭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嫂嫂不要打我!我并不要如此,可是大伯一定要。你可以去问大伯。他力气好大,我也没法子。」
      张束听了这些话,彷佛顶门挨了一棍,周身血液凝固,不觉松开了手。想起老祥叔临行回首,说什么锦儿受了讲不出来的委屈。想起这几日问来问去,锦儿到底患了什么病?仆人却都是支吾其词,语焉不详。又听见锦儿坐在地上号哭:「血?流了好多血呢?不要拿走我的孩子!求求你们可怜这个初生的婴孩。他是张家的骨肉,也是千秋的弟弟啊!求求你把他还给我吧!」
      张束脑中轰轰然,恍然浮现哥哥侵害锦儿的片片画面,纷纷飞来,狂乱不可停止:「莫非此事只瞒着我一人?不!一定是锦儿受了委屈,失心疯了,胡言乱语。」又想起锦儿染血的衣裳,无法再说服自己,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就抓起锦儿双臂,狂吼:「你这不要脸的婆娘!你到底做了什么丑事?怎么还有脸见我?」但锦儿已经神智不清了,脸儿皱成一团,鼻涕眼泪乱流,哭道:「不要打我!嫂嫂不要打我!」
      张束大叫一声,青筋暴起,握紧铁拳,浑身喷出冷汗,骂道:「我打死你这不要脸的婆娘!」就要一拳砸向锦儿。可是看着锦儿昏乱不清,高举着拳头,却是怎么也打不下手。想起以前和锦儿的种种恩爱,又想起自己没能照顾锦儿。翻念想着哥哥,怨毒爆发:「我把天仙般的嫂嫂都让给你了,为何还不放过我的锦儿?」
      又想起娘的偏心:「当初逼我让过了大嫂这门好亲事,大哥占的便宜还不够吗?在这家中,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留给我了吗?不!我受委屈,也就罢了。绝不能让锦儿白受了委屈!」咬着牙吼了一声,抛下锦儿,就撞出门去,把半扇门都撞破在地,直跑出院外。沿路仆从、奴婢,纷纷害怕叫喊逃避。
      看两个逃得慢的仆人,张束跳上前去,一手抓一个,就摔翻在地,大叫:「你们老实说,二娘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两个仆人吓得在地上发抖,求饶:「二爷饶命!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张束一脚踢翻了一个仆人,却一手把另一个按在地上,高举一只拳头,叫喝:「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打死你!」
      那仆人吓得发抖,叫喊:「二爷饶命!大娘不让说!二爷饶命!」
      张束大怒,朝那仆人头上猛力一搥,登时昏死过去,就丢在地上,去抓那另一名仆人。另一名仆人吓得软瘫在地,不住叩头求饶:「二爷饶命!不干小人的事!」
      「你老实说!」张束把他按在地上,高举拳头,叫喝:「二娘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仆人发抖说:「二娘!二娘实是小产了。」
      张束听这话,如冰雪灌顶。冷静下来,心中有了八分底。悲怒无奈,就续问:「什么时候的事?」
      仆人说:「就是上个月的事!」
      张束心中悲凉,虽然猜了个大概,却还存一丝侥幸,希望都不是真的。继续问:「是谁的差错?是大爷的孩儿吗?」
      仆人只是叩头,说:「二爷饶命!大爷每每醉酒,就去二爷院中。我们下人也不知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后来二娘就有了身孕。大娘知道了,就每日来二爷院中叫骂,又逼迫二娘去磨房中做活。大娘还不许我们说。二爷饶命!」
      张束心如刀割,知道方才的想象,都是真实的残酷,却只瞒着他一人。周身热血湍流,冲击脑袋,疼痛如爆炸一般。但头颅的剧痛,却敌不过那心中的悲痛,被兄弟出卖的创伤?钢牙一挫,跳起来一路狂奔,彷佛猛兽一般。家中仆人纷纷惊慌走避。
      疯狂奔至大哥房中,见房中只有一个小婢,他就喝道:「大爷人在何处?」
      小婢吓得跌在一旁,哭说:「二爷不要打我!二爷饶命!」
      张束喝叱:「快说!大爷在何处?」
      小婢哭着应说:「方才还在,目下却不知去向。」
      张束奔至内院中,却见一个小厮在探头探脑。张束冲至他背后,将他提起,骂道:「这个贼脑子,快说你家大爷现在何处。」
      那小厮吓昏了头,不辨东西南北就叫道:「我家大爷正提着个贼脑子。大爷饶命。」
      张束大怒,把那小厮摔在地上,骂道:「再不说,就打死你。」
      小厮在地上,翻过身来,见是张束,就哀求道:「二爷莫打。大爷说在二进内院正堂等你。」
      张束从小厮身上跳过,直奔二进内院。到了院中,心中诧异,怎的许多道人立在墙边?难道不知这是主人家眷口居所?行至阶下,环顾院中,见四周都是那干道人,个个手执刀鎗,盯着自己。侧首看去,见玄冰子腰悬长剑,立在堂前阶上。张束冷哼一声,就叫道:「贼牛皮!可有见到我大哥吗?」
      「阿弟!快走!」忽听张大在堂中大叫。张束听是大哥的声音,难忍伤心,咬牙怒道:「大哥!你出来,把你弟媳的事说个明白。」说着,就向堂前行去。才行至阶前,却见玄冰子右足下了一步台阶,左手按住腰间佩剑,伸右手止住去路。张束张着铜铃眼,怒气就要爆发,勉强忍着说:「你这道人!因何在此挡路?此是我张家家务事,请自去偏院纳凉。」
      玄冰子厉声说:「张束!你到此时还不知回头吗?你魔欲缠身,目无伦常,冲犯仙道清修。似此倒行逆施,天地所不容。还不速速就缚,我师尊或可助你改过自新。若待仙阵发动,形神俱灭,就悔之无及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二回(之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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