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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野店夜战简称野战 ...

  •   接下来两天的行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准确的说连个人毛都没有看到。
      柳宿也不禁怀疑,是不是左洋在骗他们,这个消息还算是秘密的,而他们也比预想的要安全?
      终于到了一个小乡村,众人打算休息一夜,明天早早地去镇上,就能买到马匹,加快速度赶到少林。
      顺着灯火的方向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家野店。
      “各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听到这么熟悉到烂大街的询问,柳宿还是不得不吐槽,都这么晚了,普通人都不会赶路了吧,吐槽归吐槽,柳宿还是极配合地对这句餐饮酒店行业的标准问候语表示回应。
      “先给我们弄点吃的,再准备四个房间。”
      “好嘞。”该小二极有小二风范地回答,然后风一样地飘走了。
      还没等这四个人屁股坐热,就听到又有两个人推门进来。
      柳宿往门外看,是一个少女扶着一个老汉,少女不过十四五岁,嫩如初花,老汉却是龙钟之态,都是衣衫朴素,不很富足。
      来了来了,百闻尚未一件的卖唱女惨被调戏,俊侠客仗义出手的戏码终于来了。
      柳宿满脸兴奋地打量了周围一圈,想看看到底谁是一脸恶霸相,再考虑考虑自己要不要当这个救美英雄。
      “各位老少爷们,姑娘大姐,我们爷俩初来此地,身上银钱渐少,无奈之下,只能觍颜出来,讨些钱物,充做回乡之用。”没想到先说话的竟然是这个小姑娘,这样江湖习气的话在她嘴里丝毫没有粗俗之感,只让人听来感觉大方直爽。
      柳宿竖起耳朵听着,就等着哪个不长眼的来说第一句“来段十八摸听听~~~”。
      “小女子不才,会一些微末伎俩,当众献丑了。”那小姑娘也不推不让,就表演起来。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段红色丝带,色泽艳丽,布料轻盈,皓腕轻抖,那丝带就竖了起来,她拿另一只手一点,那丝带的一端就绵软下来,她再拿那只手一碰,丝带就自己动作起来,就这么双手交换动作,丝带竟然自己打结组成了一朵花。
      那双手是纤纤素素,那朵花是尽态极妍,相互映衬着,怎么看怎么和谐美丽。
      小女孩一鞠躬,口中清清脆脆地说:“我这一手叫红线开花,说的是红线本无意,为君自开花。”
      一时间,这店里的人都看痴了。
      柳宿反应过来就想鼓掌,可是一伸手就感觉被卫风眠死死地拽住。
      只见卫风眠神色紧张,咬着牙说:“不要轻举妄动,那女孩根本不是杂耍,她用的是内功,能控制到这么细致这么自如的地步,定然是江湖中的大人物。”
      柳宿心下一惊,那女孩已走到了他面前笑嘻嘻地说:“大哥哥,我演的好不好?”
      “好……”
      “那大哥哥赏我点东西吧。”
      “你要,什么?”
      “大哥哥放心,我不贪心,只是大哥哥把那本宝贝的书借我看看,我就心满意足了。”
      又是那本秘籍?其实那本所谓的幻真宝典真的是本渣到爆的烂书!怎么人人都来争抢?
      作为本次元唯一的知情者,柳宿真想大吼几声,这本书真的没用啊,不要来抢了啊。
      这会儿,柳宿就只能战战兢兢地说:“小妹妹,哥哥手里真的没有你要的东西。”
      小姑娘把脸一沉,拿手指抵住柳宿的嘴唇:“哥哥你不乖哦,你这么撒谎,我可不开心。”
      柳宿只感觉着女孩的手冰凉的像死人,被她碰过的地方就像是被毒蛇亲吻过一样战栗,小姑娘的手指往下延伸就像情人间的爱抚一样缓慢地移动到柳宿的脖子间,手势一变,就要抓住。
      柳宿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却是连动都不敢动,只感觉身后有个人拎着自己的衣领,瞬间避开了那女孩的攻击。
      卫风眠把柳宿拽到身后,立刻拔出剑开始迎击,小姑娘咯咯一笑,反倒迎了上去,手中的花朵重新化为丝带,不过此时,丝带仿佛有了坚硬的内核,在这女孩手上舞得迅疾如风。
      这边秦鹤鸣没有犹豫,就去攻击那个老人,那老人的身手却是丝毫不弱,进攻之间全靠刚硬的拳法。
      一时间,桌椅摆设都被打斗的动作摧毁得粉碎,菜肴酒肉撒了一地,本就不多的客人更是早早地就逃了干净。
      柳宿只觉得手脚冰凉,作为男生肯定玩过枪战游戏,作为写手也写过虐杀场面,但是虚拟创作和亲眼所见毕竟有所不同。
      他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正在发斗。他这这一刻才感觉到这个世界,分外真实。
      薛采薇神色变换,咬了咬牙,冲进了战局,和秦鹤鸣一起对战那个老人。
      柳宿脸色惨白,但也毅然决然地抽出了腰间的剑,靠着本能的指引使出青桐剑法,和卫风眠一左一右夹击那个小女孩。
      突然卫风眠往左一撤想引那女孩攻向左方,女孩却没有中计,挑了挑眉,丝带像是有了意识一般绵延过去就要缠住柳宿的脖子,卫风眠心中焦急,硬生生地撤去了自己的攻势,就要去为卫风眠挡下这次攻击。
      柳宿只感觉眼前一花,身子就被人往后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看躺在怀里的却是自己的师弟。
      “风眠……”柳宿惊恐的看着卫风眠脖颈下锁骨处被划出的一条长长深深的伤口,伸手就去捂那依旧流个不停的血,自己的手立即被染成血红,他看着手上的鲜血,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沉。
      这个世界是真的啊。
      真的会死人,真的会伤人,真的会流血,手也真实地在发抖。
      在他这愣住的一瞬间,小女孩已经发动下一轮进攻。
      卫风眠打起精神就要重新站在柳宿面前,柳宿心一横就要往前挡,没想到卫风眠力气这么大,死死地拦着他,头一侧在他耳边说:“师兄,刺她的左胸。”
      原来刚才那一个站位,已是挡住了柳宿的半身,正好把那女孩的左边暴露在柳宿的视线下,柳宿没法思考只能下意识地狠狠刺了下去。
      女孩的左胸绽开了一个血洞,同时卫风眠的右肩也被那金丝穿成红锦包裹的丝带穿了个透。
      而在那一边,战局已经分明,老人拳法虽刚强,但到底是空手白刃,也有破绽,在秦鹤鸣和薛采薇的紧密配合下还是被制服了。
      秦鹤鸣和薛采薇身上虽然也有伤,但并不碍事。
      柳宿正在头脑发懵,手脚冰凉的时候,卫风眠回过头来,一点也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竟然还微微笑着说:“师兄,做得好。”
      “你,没事儿吧。”到底是被自己拖了后腿受的伤,柳宿心中很愧疚,说起话来也就底气不足。
      “没事。”卫风眠捧起柳宿低着的头,“师兄,你看,都是小伤,过几天就养好了。”
      小伤个毛啊。当我眼瞎看不见血还在流吗?
      柳宿心里大吼着,可是看着卫风眠的笑脸不敢说出口,只是心里酸酸的,眼眶就有些红红的。
      “师兄,你不要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啊,受伤的是我。”卫风眠顺手就捏了一把柳宿脸上的肉,嗯,手感真好,看着白也就算了,摸起来还这么滑。“你看你难受的,不要自责了,不怪你,都怪这群妄想抢夺秘籍的人。真的不怪你。”
      然后卫风眠突然转身,嘴角带着些许的笑意,但眼睛里却全是漠然和杀意:“金刚拳窦德中,害我师兄这么难过,是不是应该怪你?”
      “呵呵,原来你还认得我。”窦德中被伤到了肺部,只是强忍着咳嗽,说话已见疲态。
      卫风眠却是一脸漠然:“认识你?你以为窦德中这个名字在江湖很响亮吗?我知道你,不过是因为天下人都知道窦德中是红线女康纤灵的一条狗,康纤灵走到哪里,窦德中就跟到哪里,连条狗链都用不着。”
      窦德中只是冷笑,却不说话。
      柳宿这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红线女康纤灵本是正派女侠,却恋上了魔教教主,为了心上人斩断了一切前途,最后的结果却是利用之后的弃若敝履,从此武功走玄奇一派,把自己的青锋剑丢了,改用红丝,一次走火入魔,身形容貌年轻到十四岁,再也无法改变。
      金刚拳窦德中是康纤灵的师兄,一心苦恋,在康纤灵感情受挫后,本想雪中送炭,却没料到此时的康纤灵已是邪性难改,为了改变自己的外表,竟拿窦德中做引子来练功,没想到自己没有年轻,反而把窦德中折磨得如同七老八十的老人,窦德中却丝毫不怨恨她,只是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你来告诉我,你和康纤灵是怎么知道我们身负秘籍的?”看着窦德中默然不应,卫风眠的笑容越发冰冷。
      “我……”窦德中刚要回话,却听见角落中传来了拍巴掌的声音,一下,两下,清晰明了,到了第三下,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根金针,迅速插进窦德中的脑门,窦德中还没说完这句话就死了。
      四个人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不仅没有逃避祸患,反而隐秘了气息静静观望,想必来者不善。
      四人慢慢地聚在一起,又打起精神盯着角落里的动向。角落里那人好像还没有体会到气氛的紧张,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在柜台上仅存的一盏油灯下毫无顾忌地亮了相。
      是一个瘦小的老头,山羊胡须,穿着褐色布衣,倒像个教书先生。
      “小朋友,这个男的显然对这个女的用情颇深,这女的去了,他就只想一死追随,你还在这里问东问西的,不是阻挠人家阴间相聚吗?这样不好,这样不好,我杀了他,替他了了心愿,这才做好人,大大的好人。”这小老头的声音艰涩难听,却偏要说这么多话,听着像是指甲刮在木桩上,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卫风眠感觉头脑有些晕眩,但还是一步当先,强撑着厉声问道:“阁下是何人?”
      “我啊。”小老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撅着嘴,面色不愉地说:“听你认识他们两个人,只当你们是有见识的,没想到却不认识我,我真是高看你了。要不你再看看仔细想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柳宿却真是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是不是原文中真的写过这么一个人物,看着他这副老顽童的卖萌样儿,再联想到刚才话都没说一句就能三根金针要人性命,只觉得一阵骨寒,咬着牙说道:“不认识你也没什么打紧,只是你这等恶人,见过你一面之后,从此记下,在江湖上躲着你走,才是有见识。”
      “你说什么?”那个老头却是自己跳起脚来,“小小顽童,在我面前放肆,看老爷子我怎么教你说人话。”
      话未说完,就从宽大的袍袖中拿出三根针,也不着急,斜着眼看着柳宿,比了比架势,顷刻间便要柳宿毙命。
      就在柳宿躲闪不及的时候,卫风眠却冷冷地开口:“你个老头儿,说话狗屁不通,脑袋混乱不堪,还在这里跟小爷饶舌,看你这副丑陋不堪的样子,拿你的舌头来下酒我都嫌恶心。”
      老头儿脸色一沉,在大家还没看清他的动作的时候,三根金针已经向卫风眠飞来,好在卫风眠早有准备,知道自己一言既出,对方肯定怒击而来,及时往右后方一躲,还是挡在了柳宿身前,但由于才受了伤,行动不便,那三根针还是插在了他的左肩上,穿肉而过,血丝登时喷溅出来。
      薛采薇忍不住“啊”了一声。柳宿也吓坏了,扯下自己的袍袖就飞快地帮卫风眠简单包扎起来。
      那老头一击不中,又拿出三根金针,看到这副兄弟情深的情节,眼珠一转,嘿嘿一笑,神色暧昧地说:“好小子,我算明白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口气那么臭,说话那么难听,不过是想激怒我来把矛头转向你。你这份心思比那窦德中也不遑多让啦。”
      他看着柳宿一脸心痛地只顾捂着卫风眠的伤口,一点也注意自己说什么,仿佛更开心了,嘴咧得大大的,难看得很:“你心里想什么大概还不敢说,我偏不给你戳破,看你难受,看你挠心,看你求不得。”
      卫风眠只觉得血液在缓慢地流失,还想把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流走了,正在这时,却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回过头却看到了柳宿关切的脸。
      不能倒下,眼前这个人并不比红线女好对付,师兄在身后,不能倒下。
      一思至此,卫风眠温雅一笑:“我想到了,善使金针,每次出手前必须拍三下手,以此等怪癖闻名江湖的只有一个人,步燕坊的公孙步燕。”
      “你怎么这么说话,什么叫怪癖,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样不好,这样不好。”公孙步燕摇摇头,已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姿态,“你可知我为何要拍三下手?只因三这个数字是极好极妙的。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这里面的玄妙你却要好好体会。”
      “哈哈哈。”卫风眠突然大笑,却用力过度险些倒下去,只是歪身,柳宿就连忙把他扶起来,干脆半抱着。
      卫风眠喘了口气,继续说:“果然是好学问,你知道江湖人都夸你什么吗?”
      “夸我什么?”公孙步燕立刻兴致高昂,好像等不及要听别人怎么夸自己。
      “江湖人夸你,博闻强识……”看着公孙步燕侧耳听着,卫风眠却是声音越来越小。
      “博闻强识,然后呢?”不自觉间,公孙步燕已经往前迈了一步。
      就在这一瞬间,卫风眠突然出手,放下手时,公孙步燕的额头上已是插入了一根金针,和窦德中金针贯脑的部位几乎一样。
      原来他刚才假装跌倒,却是去拾这枚金针。公孙步燕自觉自己用金针天下第一,觉得他们只会用剑,自己在距离较大的情况下不会身陷险地,却料不到最后却死在了自己的金针下。
      卫风眠笑着说完这句话:“江湖人夸你,博闻强识,但到底读成了书呆子,蠢笨可欺。”
      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柳宿他们连忙叫,却怎么叫都叫不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野店夜战简称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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