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狐狸。》清茗一品

10、009

　　“给。”
　　一只干净且有些薄茧的手伸过来，是一杯酒。
　　“呃，刚才我都那样了，我不会喝……”
　　谁想独孤冥关直接把杯子送到我嘴边，那么一倒。嘴里的不是方才的辛辣，而是甘甜，这是果子酒么？好好喝。
　　“这个真好喝，还有么？”
　　独孤冥关又拿出一小坛子，比刚才那坛还小那么一圈儿。我也没跟人家客气，道了个谢，拔开了塞子，就咂咂地喝起来。
　　一会儿，就见了底。
　　“刚才谁在说喝酒的诸多坏处？”
　　我变成了只粉红色的狐狸，低头。你说我干嘛呢？我在找我的节操呢。真是碎了一地啊。原来独孤冥关在这个时候等着臊我呢。
　　“那，那是果子酿的，不一样……”
　　我的声音微弱且显得苍白。
　　我的节操啊，我的脸啊……
　　“诶，你别倒啊。”
　　我晕之前又把这酒给咒了一通，又为自己这么浅的酒量默哀了一下。最后的想法是，呵呵，居然是倒在他怀里，真好。我就是只花痴，我承认。只对一人痴，不错。
　　我醒了，准确来说是被金不换给摇醒的。他当然不会像冥关那样动作大而粗鲁，但也够我一只狐狸受的了。
　　“小可，你去哪了你。你知不知道我和老君是一顿好找，还以为你被谁捉去剥皮当围脖了呢。”
　　金不换倒是真有那么几分关心我。
　　“我看有只漂亮蝴蝶，就去追了，可能是累了，就睡着了。”
　　我也不管金不换信不信，迅速起身，抖了抖一身的毛发。
　　“诶，金不换，等下我们去哪？”
　　应该是回去他的仙宅吧。可惜见不到天庭的全部风光，还有那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天帝。
　　“小可啊，你可是走运了，你知道不，天帝居然让你去靳见他。我看那，没准儿是想让你留在天庭，有个美差。”
　　金不换说得是皮笑肉不笑的，我也听不惯他那夹生的口气，也不知怎么回答。
　　“为什么？”
　　“不知道，应该是老君推荐的吧。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倒是该恭喜你不用在我那个小破地方委屈了呢。”
　　“喂，金不换！你说够了吗你？我凭什么受你嘲讽？”
　　又不是我削尖了脑袋要留在这儿。而且，天帝是怎么知道我的，不也是别人推荐的么，与我无关。
　　可能是我第一次跟金不换发火，他有点怔忡，再一抬头，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崎岖啊，丰富多彩。
　　金不换把我带到了一处颜色趋青的殿堂，也不多说几句嘱咐我要做什么就走了。看来是生气了。
　　外面的仙官见了我，带着我去了一处小门，七扭八歪地来到了个宽敞地方。仙官退下去，这地方里除了我就剩下天帝。这阵势，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你不用行礼，上这儿来吧。”
　　天帝指了指他旁边的一个软垫子。我也就假装开心的马上就过去了。咳，别说，这垫子真软。
　　我这才观察天帝的容貌。嚯，惊为天人。虽然他真的就是天人。独孤冥关很帅，帅得冷冽，帅得还有些冷幽默。这人，也好看，好看得似云里的月，雾里的花，太高太远。就像现在，明明我在他旁边，却还觉着他离我很远，遥不可及。
　　“你叫什么？”
　　“娇小可。”
　　“修行几何？”
　　“这个，天帝见笑，我不知。”
　　“你可有修成正果的打算？”
　　“有。”
　　我要是说没有他会不会直接就把我给就地正法了啊。
　　“好。从今天起，娇小可随侍在本君身侧。”
　　一朝选在君王侧啊。可惜我没有杨玉环的富贵荣华，人家可是去做妃子的，我呢，是去做侍女的。当然，我也不会有宛转蛾眉马前死的悲剧。我只想问一个问题，我一个狐狸身子，怎么照顾天帝这么高大的一个男人？
　　天帝说完之后就摆摆手让我出去，我也很识相地跑出去。诶，独孤冥关怎么把我给弄回来的？还有，他到底答没答应我的请求啊。那位领我进宫门的仙官也带着我去了给我分配的住所，一路上是小桥流水，鹤鸣声亮。皇家的陵园就是如此吗？感觉是千篇一律，没什么新意。多的就是那无处不在的雾啊。
　　我的住所嘛，我是比较满意的。地方不怎么大，也比较偏僻，但是个清净的地方，是一间竹屋，建筑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一进屋，就是竹香袭人。
　　仙官吩咐我什么时候再去一趟，寻个差事。我问不是服侍天帝么？仙官说这服侍还分着好些个样儿呢。说着是一脸猥琐。我内心也是个成年人啊，怎么可能不懂。心里就是可惜，本以为是一个隔在云端的主儿，可还是逃不过这七情六欲。
　　仙官走了不一会儿，有一只传信的青鸟不偏不倚就落在了我面前的地上。我一边想着是谁会给我传信，一边用小爪子把信从青鸟的嘴里扒下来。
　　“我同意。以后想来心里想几下就可以。”
　　落款:冥关。
　　我想了想，邪恶地从青鸟身上拔了根羽毛，蘸上随手折下的月季花瓣的汁液，写。最好不要问我是怎么抓住羽毛写字的。
　　“谢谢。我的朋友。”
　　落款:小可。
　　我又觉得我和他不算什么朋友，云泥之别的。可是，既然都写了，也就别擦了。青鸟幽怨地看着我，还是不情愿地衔起了信，扑腾扑腾地飞走了。
　　我发现这间竹屋里的东西还全，尤其是有一张大床，能让我多打几个滚。对于我现在这个型号的身体，这床是真不错。
　　我也没吃什么东西，喝了那坛酒之后我就觉得身上的疲劳一扫而空，可能那酒也是有点名堂的。天庭里没有春夏秋冬，也不用什么被子竹席，我是倒头就睡，睡到了大天亮。知道我是怎么知道昼夜的么？我看见羲和女神领着她其中一个儿子从天际慢悠悠地散步。漫天的金光啊。刺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