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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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随着那凤瑶公主进了殿门。见着上好的丝绒毯两边坐着一帮仙气缭绕的神仙，透着明光的大殿衬着一张张酒酣的面容，浮华得很。空气中飘散着那浓浓的果酒香，丝丝缠绕在鼻尖，闻着都快醉人了。
我一打眼便瞧见了坐在侧首的那抹明黄的身影。他手执酒盏，浅笑轻饮。即便在如此喧嚣的氛围中，他那一方净土永远显得那般祥和宁静。他身旁乖巧地跪着一名执酒壶的婢子，得空便瞧上那人两眼，面泛桃红，眼波潋滟，显然半缕离魂已经飘到旁人身上了。
我们一行人堂皇进入，自是吸引了一大波目光。有意无意我竟瞧着神君朝我们这儿瞥了一眼。目光相撞，我心肝一跳，连着在前面领路的凤瑶公主也脚步顿了顿，我差点给扑了上去。
走到台阶下，我终究是看清了那首座凤銮椅上的凤君。她一席华美的宫装红袍，头顶彩环。琉璃宝冠下的面容如手艺卓绝的玉雕师刻出的完美玉雕，静谧无暇，出奇的漂亮。
她唇边一直噙着一抹浅笑，却含着淡淡的疏离，这般仪态万千的模样很难让我想到她便是当日在大翙湖畔对神君哽咽哀诉的女子。不过，这凤君保养得也太得宜了，这面容真真让人看不出她已经有十多万岁的高龄了！
我眼见着凤瑶公主对着上座的凤君颔了颔首。凤君一挥手，钟鼓乐起，身旁的舞女们也立刻四散了开来。我楞头愣脑地学着旁人摆出了一个自认良好却相当扭曲的造型。那被众星捧月般围在正中的凤瑶公主水袖一甩，和着袅袅轻音缓缓舞动了起来。飞袂拂风，身姿翩跹，广袖一开一合间衬着隐在面纱中的容颜愈发的明明灭灭，唯独外头那一双含羞带笑的眼眸透漏着一股欲拒还迎的姿态，软媚中带着少女独有的青涩，却勾人得很。
她本就一身大红的舞衣，在我们当中已是相当的显眼，如今惊鸿一舞，明殿中大多数的视线都被她给勾了过去。
凤舞九天……她乃凤，而我们这些为她伴舞的只是陪衬的云……不过我也庆幸，亏得这凤瑶公主在我们里头出彩，才少得人注意到舞姿蹩脚的我。
围着那凤瑶公主转了半天的圈，我头有些犯晕。别人催着我走位的时候，脚步一歪竟踩到了近身一位舞女的裙摆。她跳的急了些，惊呼一声，身子一倾差点栽了下去，好在稳住了身形，没有造成大乱。
我吐了两下舌头，见那舞女回头盯来，淡定的跨腰扭臀装无辜。学着前头的人将水袖跟泼水似的甩出去。正对着刚好瞧见一脸正派的白虎真君一手搭上一颗带刺的小榴莲果，然后迅速地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中。旁边是为他斟酒的阿鹭，倒也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好像见怪不怪了。
耳旁传来阵阵惊呼，乐声骤急。我见着那凤瑶纤足轻点，竟一下子跨出了舞群。一步一记莲花，身子侧身一歪，手中长袖竟对着神君清扬而出。每舞动一下，她的视线必是牢牢地黏在神君身上，勾魂带媚的，哪还有刚才那股羞涩劲儿。我瞧着心里颇不舒服……
给众仙献舞，如今瞧着倒像是专为神君献舞了。
在一干人的惊叹声中，那凤瑶公主突然从地上翩然飞起，身体在半空中转起了圈儿。她双臂高展，周身彩带环绕，绣着凤凰尾羽的衣裙如花绽放。下面蓝涛汹涌，衬着她还真像一只飞舞九天的凤凰。
眼瞅着她快要落地，头向着的却依旧是神君的方向。我心里的那“不舒服”一下子变成了酸溜溜，酸溜溜过后便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总之，就是越来越不待见那个凤瑶公主。
等到伴舞群一拥而上，我挤在当中，恶由心生，趁着人多声杂，我直接伸出一脚，等那凤瑶公主一落地，就着她两腿之间就是用力一勾。她娇呼一声，身子还真有倾倒之势，我心下暗爽：叫你得瑟！叫你勾人！
我原本已经抱着看那凤瑶公主即将丢人的心态，谁知那凤瑶公主斜斜一倾，也不知借了哪处的力。身子是倒了，倒了之后还愣是在神君面前摆了一个妖娆的结束造型，连着遮面的面纱也徐徐落到了地上……
乐曲骤停，只见着那凤瑶公主娉婷起身朝着神君走去。走到案前，素手执起那婢子斟满的酒杯递到了神君面前，语气轻柔，却在此时寂静的名堂显得尤为响亮。
“素闻龙池神君风姿卓绝，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凤瑶幸之，敬神君一杯……”
我火气一翻，拼着理智才将它们压了下去。先前是暗着勾引，如今倒是好了，明着来了，这凤瑶公主真真是了不得了，竟在我眼皮底下抢起人来了！
神君先是一愣，倒也伸手接过了凤瑶公主递过来的酒杯，只低低说了两个字：“不敢……”
随后仰头喝尽。那凤瑶公主见此，掩着唇笑得吃吃的，看着神君的眼神是越发的放肆大胆起来。
“瑶儿，怎只敬神君一人，好不懂事……”
凤君这话听着像责备，却更似在促狭那凤瑶公主。那凤瑶公主听罢，果真一跺脚，脸上娇羞更甚：“姑妈您取笑我！”
凤君一笑：“各位仙僚你们听听，听她这般讲倒还真成了本君的不是了！”
众仙闻之大笑。那凤瑶公主又是一阵忸怩，后来直接拖着裙跑到了凤君跟前，伏在她老人家身上撒起了娇来。
我瞧在眼里，觉着如今凡尘最为流行的一句俗语用在这凤瑶公主身上，真真是合适：贱/人就是矫情……
后来我们一拨人被凤君一句“赏”给打发走了。这凤君寿宴，好好的我却看出一肚子火气。我心下暗自安慰，忍忍便好，等神君参加完了这凤君寿诞，回了那沧海水晶宫，日日对着的便只有我一人了，由不得那凤瑶公主插上一脚。
回了之前的殿宇，我急急地换好了衣服。办完了亏心事，首先想到的便是开溜啊。哪知刚穿过花厅，就被那教习的睿嬷嬷给抓了住。我心下一惊：难道我被发现了！？
对上那张奶婆子的嘴脸，我心肝蹦得直畅快。正当我神经紧绷时，她面色突然一软，道了一句：“凤君的打赏还不曾下来，你这是要去哪里幻儿？”
我愣了愣，随后憋出了一句：“我……我先前紧张，现下有些肚子疼，想要去茅房……”
她一松手，脸上带着笑，嘴巴却不饶人：“你呀，平日就知道吃睡，由不得别人说什么懒人屎尿多，去吧去吧，早些回来分赏……”
我无视身后的哄然笑声，忙不列跌地朝门外跑去。在门前冷不防撞到了一个人，她“哎哟”一声，整个人跌坐到了地上。
“我滴乖乖！我的屁股！”
我忙过去将她搀扶了起来，定睛一瞧，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姑娘不就是先前给我指路，后来跑去蹲厕那位吗？
看了看她穿着与我颜色肖像的衣服，我心下闪过了一种可能性。心虚地连连说了好几句“对不住啊！对不住！”拔起腿便跑了开来。
身后还传来那姑娘狐疑的声音：“咦……这姑娘满面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只知提着一口气，一股脑儿地跑，觉得离那座殿宇越远越好。这一下子便跑到了大翙湖边上。沿着湖畔又跑了一阵，朝后已瞧不见那座殿宇的影子，我才长舒了一口气。回过神时，猛然发觉这条路熟悉得紧，当看到那越来越近的木桥时，我心下已了然十分，这当真是一件万分悲伤的事情，原来先前出门，我只需朝着这一条路走，再拐个角直走便直通那凤君的鸾掖殿了，我竟费了大把时间找路到头来还是迷了路！伤人，真真是伤人！
回到竹楼，我心绪未平。仿若那凤瑶公主在我心下插了一根刺，想拔也拔不去。这般浑浑噩噩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白虎真君敲开我的门。
“阿鲤妹子阿鲤妹子！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
他一屁股坐到我跟前，献宝似地将袖子里的东西全给我掏了出来。
我一看：嘿，东西还真不少。又是饼饵点心的又是果品蜜饯的，最大的便是那一棵小榴莲果了。他将东西往我这边又推了推：“快些吃吧阿鲤妹子。”随后便去扒那棵小榴莲果子，一边扒皮一边说着：“这东西带出来的时候磕得我胳膊生疼。虽闻着它味道不是太好，但吃到嘴里真真不错，阿鲤妹子我特意带回来给你尝尝仙儿……”
它将一瓣嫩黄的果肉递到我嘴边。我闻着那刺鼻的浓味，当即皱了皱眉：这味道，确实不咋的好闻。
但瞧着白虎真君一脸殷切的神情，外加他偷偷摸摸给我带回来的，我好歹也得给他点面子，就接了过来，细微地尝了一口。
软软的触感，随后舌尖便是一股浓郁的甜香味。我大胆地尝了一口：嘿！味道还真是不错！
白虎真君见我吃得欢畅，手上扒皮的动作更勤快了。我吃着他给我捎来的零嘴，无意问了一句：“神君也回来了？”
他浑不在意地回道：“他没呢！凤君单独留了他，还有那凤瑶公主，说要讲讲体己话。虽是这般说，但明眼的都瞧得出，凤君怕是要将自己的这个嫡亲侄女给许配给龙池。今日凤瑶公主献舞，大家伙儿都看在了眼里，我看这凤瑶公主八成也看上了龙池！啧啧啧，这婚事，我看能成！毕竟这龙凤两族不是没有通过婚，如果那龙瑜神君还在，如今这位凤君怕早就当了那沧海云颠的女主人了。现下这龙族只剩下了龙池这条傻龙，他不娶凤族女人娶谁呢！”
手中嫩黄的果肉“趴”地落回了桌上，原本香甜的滋味到口中变成了浓浓的酸涩：“凤君要将那凤瑶公主嫁给神君！？”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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