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番外四：关于生与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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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关中的翠玉班的戏班班主有点小郁闷，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闲暇的时候绝对找不到玉官的身影。
“哎，玉官去哪了？”班主叹了口气，默默的决定应该找个时间好好敲打一下玉官那个倒霉孩子了。
那么，玉官那个臭孩子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他在绿屋教小沙横天弹琴呢。
当然，两个孩子确实十分的开心。但是，沙家庄的两夫妻却不太开心。为什么总是不知道沙横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韩绒很讨厌这种感觉，三天两头就需要被自己的侄子找到面前质问自己：“姑姑，你家孩子又跑到哪去了？”
韩绒头疼了，绿屋那里到底藏了什么啊，为什么最近总是往那边跑？
沙横天很开心的回到沙家庄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娘亲双手叉腰的盯着自己，顺手向着自家相公招了招手，沙洪卿默默的抚着门框递上一只鞋。
小小的沙横天默默的看着自家娘亲生气的脸，莫名的感觉十分的委屈。
这一天，沙家庄都知道，自家小主子和自家夫人哭的格外委屈。
小玉官在这一天和以往一样，自来熟的呆在绿屋里，默默弹着古琴。丝毫没有感觉到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而他绝对想不到，今天确实是一个绝对能够改变他一生的日子。
原本玉官就打算一辈子当个小戏子，年轻的时候唱唱花旦，岁数大一点了之后就自己办个班子，也过过班主的瘾。反正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靠着自己爱人的名头在关中这个地方扬名，虽然，没有确实知道他叫什么，可谁都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人，能够让关中祁州风云人物为之折腰。
而韩绒看见的玉官，还仅仅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戏子，乖乖巧巧的带着自己的儿子穿女装，学跳舞弹琴，当个乖乖巧巧的小丫头，而玉官也能够变成风度翩翩的小少年，照顾着自家女儿。
不过，这两个孩子还真是雌雄莫辨，哑奴拽拽韩绒的衣服，示意她跟着自己去另一间房间去说话。
第二天，关中帮就有了一个新鲜事，一向爱妻如命的沙大帮主居然公开圈养了一个戏班，专门培养了一群年龄较小的女孩，小戏子。
不过，就算是打算老牛吃能草也太小了点吧，沙家老爷子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见了自己的小孙子，觉得这样也不错，除了一点。
那就是为什么这一群一群的女孩子都不能引起自己孙子的兴趣，偏偏一个叫做玉官的小男旦却让自己的孙子离不开眼睛了呢？
沙老先生决定在自己死之前将孙子掰过来。
当然，这个愿望在他死之前却依旧没有完成。
沙老先生躺在床上，拉着孙子的手，眼泪汪汪的说：“孩子，答应爷爷，以后一定要多娶几房妻子，多生几个孩子。”
沙横天默默的挥挥手让屋子里全部的人都退下，他有几句知心话要亲自告诉他这个“爱孙如命”的“好爷爷”。
“爷爷不要担心，横天这件事自有打算。”已经十二岁的沙横天认真的看着自己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的爷爷：“不过，有件事爷爷怕是说错了，那就是横天不会娶妻，而是会，”沙横天满意的看着爷爷瞪大的眼睛：“嫁人。”
“如果爷爷不是那么的爱孙子，母亲不可能会误入那个贱人的奸计，我那个已经四个月的弟弟不可能就这么流掉，我现在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当个女孩。”沙横天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瞪着眼睛的沙老先生：“可惜，现在一切都完了，我这一辈子，只能穿着这一身男装，当这个关中帮的沙帮主。”
“可是，”沙横天瞪着自家爷爷：“可是你还是不满足，你居然还想杀了玉官，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不会在乎我是男是女的人，唯一一个会为了我甘心变成女人的男人，唯一一个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女孩的人。”沙横天默默的凑近了沙老爷的脸：“其实，如果不是你要杀了我的玉官，你也可以多活两年。”
“可惜，如今怕是不行了。”沙横天嫣然一笑，默默的转身出去。
沙家老爷子这回真的算是死不瞑目了。那个让韩绒小产的贱人，就是自己送给儿子的。
沙横天的老子很无奈，自己的儿子最近是越来越不服管教，尤其是在妻子逝世之后，这个儿子就连看自己的眼神都是一种包含算计的冷冷的眼神，也只有那个戏子玉官才能让自己的儿子眼神温柔下来。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厌恶自己什么？
这个问题，在沙洪卿死的时候才知道。
“谁让你当时不能直接告诉爷爷，我是个女孩呢。”
沙横天最终还是当上了关中帮的帮主，担起了关中帮这个重担。
为了这个所谓的重担，为了让关中帮发扬光大，
初时，沙横天还在顾忌名声或者是律法，但是自从玉官死了之后，沙横天做事也是越来越没有了顾忌，什么律法，什么名声，只有这样才能加速关中帮发扬光大，才能加速自己的死亡。
不可以让玉官在黄泉路上等太久。
沙横天其实是猜到了开始，但是却没有猜到结尾。所以，当吃了毒药的沙横天居然睁开了眼睛，而且还看见了一脸温柔微笑的玉官。
沙横天有些不知所措。
玉官很少能够看见沙横天有这样小女人的一面，微笑着将沙横天扶起来，揽进了自己的怀抱。
“甜甜。”玉官亲昵的低声在沙横天耳边低声的呼唤。
身后温暖的触感让沙横天多少有些清醒，“玉官？你不是死了吗？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绿屋，我并没有死。”玉官温柔的笑着说。
“你。。。”沙横天愣愣的看着玉官，眼中泪光闪闪，抬手给玉官一巴掌：“你混蛋。”
玉官也不恼，双手握住沙横天的双手，笑眯眯的说：“好好，我混蛋，让我家甜甜伤心了。”
“你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和孩子过得有多痛苦？”沙横天挣扎着从玉官手中抽出双手。
“你和。。。。。什么？”玉官敏锐的捕捉到了沙横天话中最重要的一点：“什么孩子。”玉官焦急的抓着沙横天的双手，又急切地去喊哑奴来给沙横天把脉。
韩升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玉官一脸白痴样笑着给沙横天赔罪，不过，这孕期的女人岂是这么好脾气的，韩升摇摇头，觉得今天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
因着哑奴为沙横天把脉之后坦言沙横天的胎气不是很稳妥，几个人决定还是在绿屋之中待上一阵子再走，而目的地是更为遥远的北平，远离祁州，远离长安才是稳妥之际。
而韩升也早已听从哑奴的计策，将关中帮近些年的银钱，不管是昧心还是良心的钱全部变为银票，等待到了北平在换上一间大宅子，开个武馆戏班以供生存。
总之，沙横天这个人是不会再出现在江湖上的。从今以后，出现在江湖上的是一个十分有头脑，心狠手辣的一个女人，他叫做沙甜甜。
半年之后，谢瑶环因为太子之案被武后视为眼中钉，决定将这个帮了自己一个又一个大忙的忠臣发配到北边去，待上个三五年的再回到长安大展拳脚。
而这个极北之地，就是北平。
而身为北平一任父母的谢瑶环，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地方上一些名流，譬如说这半年才突然发家，并且一跃成为北平城举手投足都会引出大动作的北平沙家。
听到沙家这个词，谢瑶环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自己在祁州解决的那个沙家，沙横天。
而他见到沙家武馆的负责人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鬼，这个武馆的武师，就是在绿屋被连庭飞杀死的那个韩升。
谢瑶环明了，怕是关中案中沙横天，玉官等人的死亡只是一个诈死瞒名的伎俩。所以，当谢瑶环见到沙家这个庄主的时候，仅仅是有些错愕，而转瞬，她也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庄主回事他而不是那个人。
“在下沙玉官。见过谢大人。”玉官一脸温和的微笑，淡然的看着谢瑶环一脸戒备的脸色：“内子听说谢大人来访，十分的怀念，想请谢大人进内室一叙。”
谢瑶环走进屋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润顺美丽的妇人系着大红色的抹额，靠在床上哄着一个尚未满月的孩子。
这个妇人便是沙横天。
“谢大人好久不见。”沙横天淡然的将已经哄睡得孩子交给奶娘，抱到旁边的屋子里，看着谢瑶环。
“沙姑娘，别来无恙。”谢瑶环满心戒备的盯着床上的沙横天。
“谢大人，如今，还是称呼我沙夫人比较合适。”沙横天伸手从一旁抽出一封帖子，示意一旁的侍女将帖子送到谢大人手上：“今日听闻谢大人到访，到是免去了沙某夫妻的一大困扰，这是小儿的满月酒喜帖，半月后期望谢大人能够赏光驾临。”
谢瑶环默默的收起喜帖，“好说，到时定当打扰，只是谢某还有一句话希望沙夫人能够听进去。”
“什么话？”沙横天显然已经料到谢瑶环要说什么。并没有将视线离开手中的一个小肚兜。
谢瑶环突然有种自己的话说与不说没有差别的想法，这个人现在的心思完全就只在自家儿子身上了吧。
“额。。。谢某在北平一任三年，这三年，希望我们仅仅是朋友，故人。”
沙横天抬头看了看谢瑶环，粲然一笑：“当然。”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番外四：关于生与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