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后悔》柏林石匠

9、八

　　牧之：“是您让中院院长录的禾叶？”
　　章夫人盖了盖茶：“也不完全算是。她确实自己先考了个还不错的成绩。”
　　牧之：“为什么国税的赵峥会带着他的儿子出现在禾家？！”
　　章夫人慢慢啜了口茶：“我怎么会知道。”
　　牧之：“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去英国，你就不插手禾叶的生活！”
　　章夫人：“注意你的态度。他们两家本来就是旧识。”
　　牧之：“你，没，有，权，利，去，安，排，任，何，人，的，生，活！”
　　“前提是，你回到了应，有，的，生活轨道上。”章夫人抬起头，仿佛在问天气一般，“张宏昕的儿子，你感觉如何？我看你们很聊得来。”
　　“哈！”牧之尖锐地笑了笑，“事实上，我倒觉得他女儿不错。”
　　章夫人深深吸了口气，慢慢站起来：“牧之，在你一意孤行的时候，我建议你考虑一下，是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一意孤行。”

　　牧之一整天都没离开办公室。
　　老何看不惯合伙人又变成六年前那副冰雕模样，丢了一沓文件到牧之桌上：“把这些看完，或者跟我出去吃饭，你选一个。”
　　两人驱车来到附近的饭店，推门进去，走了两步，就看到了远处卡座里的禾叶和赵家峻。禾叶背对着他们，并没有注意到。
　　“老何，我想带她去英国。”
　　老何心里叹了口气，他心疼这个师妹，六年里，太苦了：“那你父母怎么办？她父母怎么办？”看了眼卡座里的女孩，最重要的是：“她答应吗？”
　　牧之睫毛垂了垂，没有作声。
　　“牧之，我对homosex没有任何偏见。只是，你真的，不能尝试，去找个，男人么？”在英国，老何见识过牧之在男性中有多么受欢迎，他一直觉得，牧之不是同性恋，她只是，太淡漠，感情埋得太深。
　　牧之整个人笼罩在热茶氤氲的雾气里：“I'm not homosexual.I even can't have feelings with another girl.”
　　她要的，从来都只是那一个人。与性别无关。
　　老何陪着牧之一直等到卡座里的那两个人用晚餐。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即使以他在英国生活了十年以上的眼光来看，赵家峻仍旧算得上是个很不错的绅士，聪明而不炫耀，得体而不拘谨。

　　牧之回公寓睡了两天。直到章夫人拧亮了她的台灯。
　　“妈妈，我不会去和张宏昕的儿子约会的。”
　　“我从来没想过逼你去。”章夫人伸手理了理牧之的头发，“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真真正正地考量一下，怎样做才是对你，对她，对两个人，甚至对两个家庭最好的。”

　　牧之在中院门口等禾叶下班。却等到了赵家峻。
　　“你好，章牧之，听禾叶说了你很多事，你是她很重要的人。”
　　牧之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面相斯文干净的男人：“来接禾叶？”
　　赵家峻有些不好意思地垂垂视线：“我喜欢她，喜欢了十年。”
　　牧之拿出大衣口袋里的一副手套：“帮我给禾叶。前两天出差，带给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