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后悔》柏林石匠

5、四

　　那个冬天特别冷，雨雪连连，禾叶的感冒总是好不透。月考成绩出来的那个晚自习，禾叶被班导拎去办公室谈话，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片茫白。呼了口气，她拉拉帽子往车棚跑，却看到了车棚边撑伞而立的牧之。
　　“牧之？”已经快十一点了。
　　牧之的脸上一片沉静：“雪大了，你烧还没退，今晚住我那里吧。”

　　进了门，谁都没说话，牧之开了电热水器，两人对坐在书桌边各自写作业。
　　半个小时后。
　　“去冲个热水澡。”
　　等禾叶套着牧之的睡衣出来，一杯药已经冲好放在床头柜上。
　　“喝了药早点睡。”
　　“那你——”
　　牧之别过头，拉过一张草稿纸：“我还有一套物理卷。”
　　“哦。”低头喝完药，钻进被窝，贴在大床的一边。
　　牧之眼皮抬了抬，没说话。
　　一开始，禾叶还能眯着眼睛保持清醒，后来，被笔端滑过纸张规律的刷刷声催眠。
　　听到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牧之停下笔，偏过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起身去冲澡。
　　掀开被角，牧之定了定神，才躺进去。缓了一缓，偏过头，看向身边已经睡熟的人。似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周身，心跳一点一点强烈，冲撞耳膜，伸出手，顿了顿，却只是帮她塞了塞被角。呼吸一点一点平复，牧之心底生出一种淡淡的甜蜜，轻轻侧过身，看着她，慢慢睡着。
　　第二天一睁眼，看到做厨房的身影，禾叶有些懵：“牧，牧，牧之？”
　　牧之转过身：“早。”
　　“早。”禾叶瞥了一眼身旁，被子枕头一点折痕都没有……
　　那晚之后，牧之有了些变化，就好像天人突然沾了烟火气。
　　禾叶眯起眼睛：“牧之，你脸红什么？”
　　“咳，没有。”

　　二模结束，牧之母亲来公寓。
　　牧之说：“我喜欢上一个人。”
　　“谁？”
　　“禾叶。”
　　牧之母亲茶杯一磕：“你说什——”
　　“我只是告知您一声，不是征求意见。”
　　不欢而散。
　　而禾叶，除了一次班导话里有话的“不要把时间耗费在不该耗费的事情上”，大部分时候还是很顺心的。
　　“牧之，我们以后考到一个城市吧？你是肯定要考去北京的，分那么高，我很难办啊。”
　　牧之顿了顿：“你想考哪？”
　　“从来没去过南方，听说校园都特别漂亮。”
　　牧之沉默了半晌，道了声“好。”

---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