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做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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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戏台子搭好了，我叫了瑞珠去请了各位福晋，想来是王府里虽华丽，但耐不住日日都是一样的景，这请了名角儿，看了大家的妆扮啊，必定都是精心雕琢了一番的。
张氏想来是日里料理这府里的事务多了，虽身穿浅绿色荷叶映红花的迤逦长裙，倒也仍旧是沉稳大气。
徐佳袅向来身子娇弱，面色也显得苍白些，然则今日着了淡粉色的福晋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在这群千姿百态的美人儿里面尤显出众。
庄敬氏、李氏倒并无着意妆扮，照旧穿了那日常的裙衣。我也没再衣着上下功夫，只在发髻里斜插了支红宝石的簪子。毕竟今日的主戏可不在我。
等到那掌事的师傅拿了戏文来让福晋遴选的时候，我早已着了瑞珠细细观察记着，看看各位福晋都选了些什么。只是等送到莫氏的时候，她看也未看便报了《探亲相骂》。我心下一沉，难道竟是她？
李氏和庄敬氏并未选，想来她们看惯了北方调子，对这徽戏到底是不熟稔。我便和张氏替了她们选。
这名角儿开唱，果然不同凡响，想来那庆升、彩庆、同庆、阳春被称为“京外四大徽班”虽已不在，那徽人的戏却还是一样的精彩的，唱念做打无不精巧，尤其是那花旦的调子可谓是绵柔悠远，令人三月不知肉味的。
莫妹妹倒是对这徽戏熟稔的呢。张氏倒先忍不住。
是的，我娘亲便是那金陵城人，离着那徽州本就不远的，我自小啊是被当着男娃养的，可不就跟着娘亲去听戏看戏的，想来，我离开江南也有段日子了，今日见了这些角儿啊，倒是真有些念叨了。说罢露出感伤之色。
我听了倒更有些疑惑了，便拿眼去瞧张氏，她也狐疑着。
妹妹当真是金陵城人？李氏又问了一遍，她这一问倒是提醒了我。那貔貅是金陵城的吉物的，在金陵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照这样看，那莫氏想要惊吓格格倒也是不无可能的。之色她本就是金陵城人，这样做未免太过愚笨了。
当真是金陵城人的，这事府里大概也就你和夏妹妹不知了，你们是后入府的，想来对姐姐也不熟的。倒是我的缺漏了，应一早儿告诉姐妹们，若说那三月的江南，景色倒是堪称独一无二了。
徐氏和庄敬氏倒像是真的有了热乎劲头，看戏看的入迷，哪里顾得上和我们姐妹说话的。
阮氏倒走得早，才看了一出戏就被贴身丫鬟禀告说格格牵挂，阮氏一来牵挂着格格，二来想来是真不着意这徽州调子，这不才看了半会子就急匆匆的去了。
姐姐既然是金陵城人，自然是知道貔貅的吧？
夏福晋这话是什么意思？妾身虽然愚笨，倒不至于听不出夏福晋话中有话，不过这样的话，夏福晋还是直说的好，免得冤枉了臣妾。
我见她拿这样的话堵了我，便也干脆直截了当对着她问：那日惊喜着格格的那个锦盒可是姐姐派人送了去的？
夏福晋，这说话可当心闪了舌头。也不怕下面丫鬟瞧了笑话。这没凭没据的事硬要赖到臣妾头上，我可不敢当！再说了，妾身就算是没有夏福晋这样好的心思，也没有张姐姐这样的好福气，倒也不至于愚笨到拿了那貔貅来吓人，我本是金陵城人，这拿貔貅可不是自找麻烦？
张氏见她说的急切，也就打圆场道，妹妹可不要生气，这会子是咱们姐妹叙叙，无非是多问了一句，夏福晋还不道歉。
姐姐，是我无礼了。
无礼也好，有心也罢。我今日把话撂这，格格决计不是我派人去惊吓的。
是是是，是妹妹错了。我赶忙含笑着致歉。莫氏想来是坏了兴致，也气冲冲的唤了丫头走远了。
我打了个眼色，瑞珠和墨香从远处阁楼上下来。我耳语对着瑞珠，可有何发现？
瑞珠低声说道，阮福晋和庄敬福晋似乎不大好呢。
这话从何说起？
奴婢和墨香在远处瞧了，福晋您和张福晋还未来时，庄敬福晋和阮福晋似乎起了争执。不过说来奇怪，这二人见了您和张福晋来了，都没了言语呢。
瑞珠说的话，倒叫我上心了。想来那庄敬氏和阮氏也都不是好欺负的，在这王府里，又有哪一个是好欺负的？
这二人见了我们，能够瞬间平息争执和颜悦色的出现在这听戏，想来怕是别有深意的。今日这出戏，总算没有白演。
等戏唱完了，我寻了张氏一同悄悄地去了莫氏房里。莫福晋，我这里给你负荆请罪来了。
莫氏也含笑连忙手扶我起身道，姐姐刚刚那出戏演的可好呀？若不是你和张姐姐一同点拨与我，我还真不会道那会子话。哎呦，这话说的妾身心里砰砰直跳的，生怕她们几个晓了坏了二位姐妹的大事。
我还未开口，就听见张文绮逗趣道，人都说夏福晋今日请了徽州的名角儿，我看呀，咱们府里这可不就有顶尖的戏子，来日方长，我们可要请莫妹妹多唱几次多演几次，也好逗趣解闷儿。
我也笑道，莫姐姐这样好的人才，可不能埋没了。
莫氏听话说到这里也稍许的放了心，说了句，姐姐们惯爱取笑我这笨嘴拙舌的人，便唤了丫头进了那解暑的冰镇绿豆磨滋润百合汤，就着那栗子松碎糕，可说了好一会子话。
等我和张氏各自归了院子，瑞珠这才终于憋不住问我，主子，怎的这样相信莫氏。也不怕惊吓格格那人就是莫氏。
不会是她。
主子怎的这样肯定？奴婢倒有些不明白了。
如果是她，她决计不会用貔貅来吓人的。且那日是她陪着王爷逗格格玩儿的，如果是你陪着格格，你想那个时候会惊吓格格么？这可不是自己找麻烦来了，所以决计不会是她。
那福晋怎么信得过张氏？
张氏我倒是不信的，只是这王府里也只有她和我能够算是掌事的人，这今日万一弄个不妥的，那担子好歹有她与我分，假如要没了她，我这福晋怕也是不易的，我们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如此，倒不如信她一次。
奴婢明白了。
那日我和瑞珠说了这些，我本以为自从有了那唱戏的威慑，府里会清净一些日子，哪料到，随着太后指婚的胡嘉宜的到来，这府里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所幸的是，就在胡嘉宜来的当日，王爷和我，终于明了那惊吓格格之人。
只不过，我们都未曾想到居然是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做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