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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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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女风信子叛逃了。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就连暗部在追击途中失去了目标方向这样机密的细节也被八卦出来,她似乎在一瞬间又默默无闻变得声名大噪,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知道吗?这个女孩是旗木上忍的……”
说话的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看到了旗木卡卡西正迎面走来,脸上带着倦色。
在失眠了几个夜晚后,旗木卡卡西的确有些累,而就在上午,他接到了任务,所以下定决心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便在便利店买了些食物,大大的纸袋被搂在怀里,几乎挡住他的半张脸,第二天就要出发,食物与睡眠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相当重要。
当然,那些街边的窃窃私语他还是听到了,他本想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但是人们谈话的戛然而止以及同情的目光让他难得地局促与不安起来。于是他瞬身来到了僻静的小巷子中,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他退了一步斜倚着墙,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小小的团扇挂件,这东西让他想起佐助与风信子,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用如此雷同的方式从他身边离开。
大概是魔咒。他自嘲地笑笑,总是走向一个人生活的结局。他没办法怨天尤人,手里沾着太多鲜血,洗不净的血污让他分不清这所有的一切是命运还是惩罚。
——很内疚。
旗木卡卡西收回了挂件,回头发现春野樱站在巷子口探着头看他。
“卡卡西老师?”春野樱走近旗木卡卡西,发现他手里纸袋中双份的便利盒,她担忧地看了看旗木卡卡西,鼻子酸起来,眼眶中泛起了泪光。
三天前,也就是在虫谷回来后的第十天,油女风信子在没有任何预兆的前提下离开了村子。就像以前的佐助一样,春野樱抹掉了眼角的眼泪,旗木卡卡西现在经历的,她感同身受。
然而这对旗木卡卡西来说,不仅仅只是失去那么简单,他的情感有些复杂,追溯源头的话,还得从第一天见到油女风信子说起。
那一天天气很好,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走到自己身旁拉拉自己的衣角问“你喜欢风信子吗?”
他不是有闲情养花的人,只是想起了曾经答应了琳帮她照顾花草的承诺,就从花店了买了一盆过来,她曾经送给他的花。
风信子,在他看来是个矛盾体,奢靡的香味与内敛的花结合,更别提没开花时的样子了,几乎是个蒜头。
他本想摇摇头说不是,他没有在喜欢花草之类的东西,但是看到女孩脸的刹那,他改变主意了,女孩长了一张与琳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要不是他还能感觉到琳胸口流淌在自己手臂上血液的温度,他大抵会抓起她的手喊她的名字。
“喜欢。”他轻声回应。
“我也喜欢哥哥。”小女孩的回答让他有些错愕,但是听到女孩的名字后他勾了勾唇角,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不经意地,又从唇间漏出一丝叹息。
琳是不会这样调侃他的。
那以后,他常看见这个叫做风信子的小姑娘,左一句喜欢右一句喜欢的,总跟在他身后,橡皮糖似得黏着他,说着不好笑的笑话,讲着琐碎的事情……他没有刻意躲避,因为只要看到她,心情就莫名轻松起来,那种堕入深海的冰冷的麻木的孤独感会消失,就似乎摆脱掉了一个黑暗的漩涡,一个沉重的枷锁。
但是她不是琳,他从来都明白。
可鬼使神差的,在风信子呆在自己家里的时候,他将照片放进了抽屉里,压在了三本书下。没错,他做了一件蠢事,决定瞒着风信子关于琳的事,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错到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那一份内疚自责如同鬼魅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对琳的,对带土的,对风信子的。
记得他在第一时间赶到了风信子的公寓时,屋子很干净,散发着好闻的味道。一起的挑的沙发安静地摆在那里,他几乎能看到油女风信子光着脚丫子趴在上面边喝着咖啡边看杂志,笑嘻嘻地问他一些八卦的问题。
他握着门把打开卧室的门,床已经铺好了,白色的床单上已经铺好的被子是很清新的绿色,风吹在上面会出现小小的起伏,米色的窗帘也跟着前前后后柔和地摆动,刮在木质的书桌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桌子上有一张被书压着的照片,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但还是为了确定将它拿了起来,曾经最亲密的伙伴们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水门老师,带土,琳还有年少的自己,仿若昨日。
……
油女风信子飞快地跟着前面的家伙往前跑,她偷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是木叶的方向,但是已经离了很远了。
“到这种地步,就由不得你后悔了。”前面的家伙突然放慢脚步与她并行。她嫌恶地憋了一眼那家伙,说:“我知道。”
这个家伙在三天前的夜里突然出现,以村子威胁,她觉得好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忍者就敢说令木叶生灵涂炭这样的话,但是他最后却提到了旗木卡卡西,“我知道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
她从床上坐起来,月光照在他奶白色的睡衣上,散着光。“我不感兴趣。”但事实上她很感兴趣,但是却不会因为这个做出这样离经叛道的决定。
“哦?”那家伙坐在房间的窗台上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听我说一句话再做决定吧。”
男人瞬身出现在油女风信子的身后,还没等到她反击就钳住了他的双手,俯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做一个交易,我把和平的世界带给你,有你的族人有你的伙伴,还有旗木卡卡西,你会拥有所有你希望得到的。”
她瞪大了眼睛,月光下照射下的脸色格外惨白,她的手臂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在刚刚一瞬间立现的线条美好的小块肌肉渐渐消失。
“放手,我跟你走。”
油女风信子大概花了不到5秒的时间做了这个决定。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才会答应,她觉得自己实在对自己的人生不太负责,就那么随随便便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诳语,自以为是地离开从小生长的土地。
“我没有骗你。”面具男的笑声传来,低低的很阴沉,“你按照我的计划做,那个世界不会很远。”
油女风信子点点头,从心底里喷溅的负面情绪塞满了她的整个心脏,她感觉她要永远失去旗木卡卡西了。
在无数个转角后,油女风信子突然发现这个地方实在熟悉,在到了瞬拍得相馆后她幡然醒悟,这个白琴居然跟面具男认识?!
在弯弯绕绕地走过了许多个暗门后,她跟着面具男从地下室来到了一个山谷,依山傍水处有三间小屋,样式与在虫谷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到了。”
油女风信子看了看面具男,没有走动半步,直到胧山清太从最左边的小木屋中出来,带着欣喜的嗓音,“你真的去做了。”
胧山清太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定在油女风信子身上,但是油女风信子却可以肯定这话是对那个面具男说的。
“这对我们都好。”面具男说完打了声招呼,任凭油女风信子怎么质问都不管,直接离开了。
她大概进入了一个骗局,她想念山中井野,想念油女志乃,甚至还想念在隔壁吵吵闹闹的漩涡鸣人,不过她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了那个男人身上:一头银发,弯弯的眉目——旗木卡卡西。
油女风信子突然蹲下来将自己的头埋在腿上嚎啕大哭起来,她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没能有胆量与志乃的父亲对质,她在知道琳的存在后也没有再与旗木卡卡西提起。她一个人生着闷气,一个人在夜里辗转难眠消化着信息,但是她却谁都没有说。
她害怕,她害怕得到自己讨厌得到的回答——那还不如不问,就安居现状好了——她原本那么想,她没有回油女家,对旗木卡卡西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她等着他的解释,自己却没有追问。
——你知道的吧,我想知道的事。
——你能看出来吧,我很不开心。
——你说出来呀,明明能读出我的心情的吧。
可是明明谁都不是她自己,谁能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心情。
——我害怕,我害怕我不属于油女,不属于木叶。
——我恐慌,我担心卡卡西老师不过把我当做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替代品。
她赌气,她任性,她傻,所以她被禁锢在了一个立场,单纯地想要惩罚卡卡西,而现在,她努力将自己推向了自己害怕的方向,她不再属于木叶了,她不再能够环着旗木卡卡西的手臂,赖在他温暖的怀中。
眼泪几乎浸湿了她的裤子,她哭得声嘶力竭,几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风吹动旁边半人高的枯草,摆动成海浪的波动,阴郁的天空愈发暗沉,黑压压地一片似乎要掉下来。
楠木未步从屋内走出来,与黑泽溟对视一眼微微张开嘴叹了一口气,这鬼天气,是要下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