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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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赤山]LOVELESS
山下看着那个屏幕里舞动的身影突然产生了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微卷的发梢，下颚分明却又柔滑的线条，眼角的泪痣因为发丝的飘动而若隐若现，一切都太熟悉。可是想不起来，记忆像破碎的玻璃镜面，细微的裂纹盘根错节的缠绕在一起牵连着所有的结点，破败不堪。
“智久？”女友轻声地叫唤。他抛出一个笑脸，亲密地搂过世菜的肩，然后一起离开。
这只是邂逅。
现在的我和过去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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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下智久还是20岁的好青年的时候亲友一大堆，但是并不是说他现在没有了，只是经历了漫长的时间跨度之后人人都变得内敛起来，再不会看到一群男孩子凑在一起全然不顾形象地相互嬉闹。斗真的好脾气相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优渐渐脱离了传说中“比小呆更白目的存在”的绰号意外的稳重沉重起来，而亮差不多把大阪男儿的优点都身体力行地宣传到了极致。至于他，山下智久，打从20岁的野猪变身之后就成为赚取日本女性鼻血的祸害。可是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即使有再多的原因推搡着这群孩子搭上成长的列车，他还是唯一那个会下意识回头看看门外的人。因为他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落在那边。
可是是什么呢？
直到再次看见那张如水中倒影般暧昧了视线的面孔，山下才知道，他所想要留住的东西也许再寻不回来。
刚从烤肉店出来的时候，寒风就一股脑的灌进脖子里，呵出来的热气都化成一团白雾围绕在眼前让人不禁产生错觉。山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准备开车不想却在下一秒被人夺了过去。
“让我来啦。”赤西露出孩子气的笑容，明媚得有些过分。山下懒得和他抢，缩了缩脖子就钻进车里，温暖而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车子启动的时候赤西开了暖气，把之前车内残留的一丝寒冷全部赶跑了。
“我说你偶尔也请我一顿吧，在这样下去连Pin的狗粮都买不起了哎。”
“这不是挺好，”山下翻了翻眼睛，完全不把赤西的话放在心上，“让我养好了。”
于是旁边的那个人叫唤起来，说什么你怎么这么没人性等我们感情这么深厚了才拆散我们没看出来原来你就是白雪公主的后妈……
“你再蹦出一个字我今天就去把Pin接回家让你们永世不得相见。”
山下故意把一个个字念得咬牙切齿，然后很满意地看到赤西扁了嘴，一言不发。车子里变得很安静，山下突然有一点倦。懒懒地抬起手腕，8：53，到家大约还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P，我……”
“嗯？”眼睑慢慢的沉下来。
“没什么……你想睡了？”
回答的仍旧是一个单音节，但沉默了5秒之后却突然冒出一句。
“你看清楚路，我才不要在睡着的时候被车撞死。”
然而预想中的反驳没有到来，山下略显疑惑地偏过头，视线撞上赤西精致的半侧面。他看到赤西的嘴唇张了又合，像是慢镜头一样在眼中无限扩大。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陪你。”
山下一愣，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尴尬得不得了。直到赤西用不确定的语气叫唤他的时候，他才像如梦初醒一样回复到玩笑的表情。可是仍旧是什么也没说，一拳打过去，软绵绵的落在赤西的肩上，然后翻过身去真地睡着了。
[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不用害怕，因为我们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再醒过来的时候居然是早上，一直工作正常的闹钟没有响，不过幸好早上没有工作。花了5秒回想昨晚的事情却发现毫无印象所以放弃，山下抓着一头乱发走下楼的时候正好遇上在到厨房的莉奈，还没开口就被抢白。
“终于睡醒啦，赤西家的那个笨蛋把你拖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永远都醒不了了呢。”
“直美呢？”
“妈一早就出去了。所以，没有早饭。”
山下的眉微微皱起来，但仍不死心地跑去冰箱前翻箱倒柜：“优格应该还有吧……我记得昨天还看到一罐……”
“那个……” 莉奈有点不好意思地摇着手里的空瓶，“刚刚喝完……”
这下脑袋是完全耸拉下来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这样子就没有办法变得和往常一样帅气了啊……山下默默的在心里抱怨。可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之后他难得随意地就套上原本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出门去了。然而当他习惯性的把手伸进口袋掏钥匙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是赤西开的车。钥匙和车都还在，那家伙不会是自己走回去了吧。虽然只是单车十分钟的车程，山下还是有些别扭。心想着干什么这么麻烦，干脆住在自己家里不就好了的。但他不知道，赤西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不能罢了。
到公司的时候太早了，有些熟悉的工作人员看到山下都会略微的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说“好早啊山下君”。他跑到NEWS的乐屋，开了门进去，椅子上挂着小山的包，另一边的沙发上躺着的则是成亮。脸上还盖着课本，应该是睡着了。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所以山下只好到处乱晃。在车上折腾了好一阵子现在肚子倒不太饿了，而且临近中午没一会儿一定又要吃。山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就莫名奇妙地走到KAT-TUN的乐屋了。真是该死的习惯。
可是和平时稍有不同，原本连隔音效果良好的门板都挡不住的大嗓门今天居然没有出现。正在山下胡乱猜着自己今天是不是真得那么倒霉想找人聊个天的机会都没有的时候意外地被叫住了。转身过去，是龟梨。
“你怎么来了？”
“呃，就来看看……”其实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所以硬掰出来会觉得自己有点傻。
龟梨笑笑，推门进去。“进来坐吧。”
山下往沙发上倒过去，龟梨很体贴地递了杯水给他。“我还以为你一定不会来了。”
“？”
“仁不在嘛~不过看来你已经养成习惯了。”
山下把水一饮而尽，却仍然叼着杯子。说话的声音因为有杯子的关系所以带着小小的回声，可是还是听得出开玩笑的语气，“我怎么会知道那家伙不在……”
龟梨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山下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可是接下来的话就像是重磅炸弹一般震得他一时反应全无。
“难道赤西他没和你说么？去美国的事？”
[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会分开]
其实山下后来回想起来，当时他明白真相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冲出门去立马找到赤西仁当面问个清楚。可是那时的他可能已经在机场或者是安全的抵达了目的地，想要见面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明明有类似打电话这样更快捷的方法，可是原本还是不错的脑袋偏偏就卡住了。因为不看见本人是不行的，那种不安实在是太强烈了，所以不当面问清楚不行。但是山下没有做，因为他知道这并不是任性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赤西其实并不是那么笨，如果是像这样毫无理由的隐瞒，也许就真的回不来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会分开]
09年的时候KAT-TUN解散，虽然并没有任何的官方承认，但是现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活动这样同解散也差不多了。山下起初对这件事很反感，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仁还没有回来，你们为什么都不等他。亮走过去抱住这个寂寞的小孩，一言不发。
山下，我们都要长大。
记忆像是凋谢的花，以诡异的速度灰暗起来。我们用一生缠绕的结，就被这样毫无预警地斩断。
赤西留在了美国，给了山下十年的空白。只是谁都不再多说，无关同情，单纯的不说。没有谁能保证未来，所以就这样接受。
“消息是真的么？”
“当然了。虽然还没有发布但是一定会来的。”
山下百无聊赖的坐在化妆间里翻着剧本，身后的化妆师小姐用一种愉快的不得了的语调谈论着什么。原本打算到这里来背剧本的，但最终也没有这个心情，所以化妆师之间的谈话就伴着银铃般的笑声零星地飘进耳朵里。
“啊，听说那个人以前和山下君的关系不错吧？”话题居然这样莫名其妙地指向自己。
露出职业笑容，山下很显然的不明就里。
“赤西仁。就是十月要来开演唱会的那个明星，现在待在美国吧。十几岁的时候好像还是在日本活动的样子。”
“嗯……大概……”山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是一副不确定的样子，只是好像的确是很久远的事情，记不太起来。
“哎~山下君原来不清楚啊，抱歉问了你奇怪的问题。”
“没事。”他这个Idol的最大特点就是平易近人，所以这样的小事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埋下头去打算好好看书，化妆室里也跟着安静下来。
山下没有失忆。只是那些一起说着冷笑话相互骂对方笨蛋用筷子抢着盘子里最后一块牛舌比较谁才是日本第一的好男人的白痴记忆，几乎完完全全的，在成长的过程中被消磨了。
[所以我们谁都不要回头看]
今年入冬的速度快的令人咋舌，原本都还应该只是秋末的时候温度突然骤降了下来，冷的人们都提前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山下工作到很晚，可是女友说愿意等他，所以两个人还是约好一起去吃晚餐。
餐桌前，世菜还在对面说着不着边际的笑话，山下就这么突然开了小差，可是却没有想什么确实的东西只是单纯的发呆。直到女友不满地敲敲桌子以示抗议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虽然知道她不是会为这种小事生气的人可还是连忙道了歉，3秒钟就和好。这是从小就养成的坏习惯，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改不了。
而似乎是恶作剧般的，原本愉快的用餐到了后来居然出了意想不到的状况。饭吃到一半的世菜突然觉得不舒服，于是草草的结了帐就下楼拦了的士打算陪她回家。可是当山下也打算上车的时候，女友却拦住他。
“智久明天一早还有工作吧，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好。反正只是头痛没什么大碍的。”
拗不过她的山下只好放弃，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定要小心之后目送车子离开。山下突然觉得很难过，自己到底是给了身边的人多少借口，让他们时时都以自己为重。
突然不想回去，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山下走进便利店打算买瓶饮料，在冰柜前思索了半天才做出决定，可是想要握住瓶子的同时发现居然有人和自己做出了相同的选择。他偏过头去，看见那张精致的半侧面，一如当年。
“赤西……仁……？”
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认出自己，赤西似乎是吃了一惊。麻木的点点头，期待下文。
可是山下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好像是要把他吸进瞳仁里。赤西有点懵，不确定地比比手指，露出略微尴尬却又参杂着明媚成分的笑容，刺痛了他的双眼。
果然。
他认不出他。
或者说他已经忘记他。
重复着如同自己一般状况，意外的可笑。山下突然觉得，他们之前真的很熟么？只是几年而已，居然就可以这样全部都抹煞掉。也许再在若干年之后就连这点仅存的记忆也保留不住，不再清楚是否在一个寒冷的秋末他们之间短短几分钟的相会。如果被谈到“这家伙是你年轻时候的亲友啊”的话题也只会用淡然的笑带过，一切都不复返了。
载着他们的列车呼啸而过，一刻也不曾停下。山下在站台前看到的那个孩子永远都是一连明媚的笑容，可是他下不了车。在他做出决定之前，门已经永远合上了。
赤西的手机响了起来，山下看着他欠欠身跑出店外，有辆车子停在街对角。车窗慢慢的降下来，里面的人冲他招招手。每一个动作在山下的眼中都有种被无限放大的错觉。
载有赤西的车慢慢开动，山下想，他又失去他了。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谁也没有被伤害。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习惯性地伸进去掏，慢慢地按下通话键。
“智久，我已经到家了。……智久？”
“没什么……”
山下用手遮住眼睛，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流淌出来。
“什么事都没有……”
其实想要忘记一个人也很容易。如果你未曾爱。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