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如梦，如影如行》秋桐

6、如影·翅膀

　　演唱会继续着。
　　如歌和洛繇坐在休息室里。安静的房间，两个人的呼吸清晰可见。
　　洛繇望着刚下台的如歌。
　　她脸上的妆没能遮住她有些病态的疲倦的脸色。
　　如歌的呼吸渐渐的急促，两只手攥成了拳。
　　“怎麽了？”洛繇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一下一下的抽紧，有一些慌乱。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使原本平静的穿过房间的空气一下子抖动起来。
　　如歌没有回答他，呼吸愈来愈急促。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钻心的疼痛使她保持着头脑的很清醒。
　　洛繇想去叫救护车，如歌拉住了他的手。
　　“不，安月的演唱会还没结束。”她的声音低沉，没有往常那麽的轻柔。
　　洛繇转过身，抱起她往后门走。
　　他把脸贴在她冰凉的头发上，如歌听到洛繇温暖疼惜的声音，他说，“如歌乖，不疼了，不疼了。”

　　病房里。
　　洛繇和如歌对视着，月光在苍白的房间里穿梭。
　　“你知道了？”如歌打破了沉默，脸上的表情平静，声音是轻柔的。
　　“嗯，你什麽时候知道的。”洛繇望着她，目光里写满了疼惜。
　　“一个月前。”如歌望着窗外的天空，“你不要告诉安月。”
　　“可以。”洛繇看着她的眼睛，“但我要知道为什麽。”
　　如歌吃力地坐起来，低下头静静地说了一段话：
　　“安月没有跟你讲过她的家庭，对吧。她是有父母的孩子，和你我不一样。可是，她的家庭让她很不快乐。她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停的吵架，她上小学的时候，她爸妈离婚。然后，在她上中学的时候，他们又复婚了。这就注定了，安月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尽管她在别人的面前是那麽的快乐，但是她很害怕一个人，自己睡觉的时候会失眠。她喜欢呆在人声的地方，哪怕是街道或是酒吧，她都不愿意回她的家。她害怕她的父母吵架，在离开她。而如果你告诉她我就要死了，她会怎样？”
　　洛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沉默了良久。
　　“繇，我知道你被爸妈抛弃了。我知道，你其实还是很爱他们，他们要来找你，你会原谅她们对吗？”
　　“别以为你跟我有一样的身世就很了解我！我最恨的人就是他们！”
　　洛繇的声音有一丝愤怒。
　　“一样的身世？不不不，不是。”如歌低下了头，眼睛里闪着光。
　　“不是？你不一样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洛繇转过身看窗外，所以他没有看到如歌滑落脸颊的泪滴。
　　“我爸妈都是因为我而死的。我妈妈生我时难产，失血过多，死了。我爸从此不停的喝酒，酒精中毒，我一岁那年就死了。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不会死的。”如歌抽泣着，“然后我和我爷爷一起过，他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三岁起我就和他学弹钢琴、学唱歌。可是，可是因为我吵着要去吃蛋糕，他带着我坐公交。接下来，出了车祸，爷爷为了护着我，把我挡在身子底下。我没有怎麽我受伤，可是爷爷因为却失血过多，去世了。繇，他们都那麽爱我，而我害死了他们。你知道吗，我最恨的人就是我自己。”
　　月光暗淡下来，两个人在黑暗中对视着。
　　洛繇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
　　然后，如歌听到洛繇穿过冰冷的月光说，如歌，你做我女朋友吧。
　　“为什麽，为什麽是我。”如歌的声音有些颤抖，“繇，我要死了，你怎麽可以……”
　　洛繇淡淡的微笑，“因为我爱你呀，如歌。”
　　“你不要爱我，不要。我马上就会死了，你知道被人抛弃很痛苦。如果我们在一起，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她的声音一点点地变小。
　　“没有用，我已经爱上你了。我不怕被你抛弃，让我照顾你吧，如歌。”
　　“为什麽是我呢？”
　　“如歌，我第一次见你就爱上你了。我们都是单翼天使，我们在一起，可以飞得更远。”洛繇把她的头贴在她的胸口上，“做我女朋友吧，如歌。”
　　“好。”
　　如歌的声音轻而坚定。
　　如歌没有告诉他，其实在那个无眠的夜晚，洛繇抱着她说对不起时，她就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