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衍生恨 ...
-
“咚咚！”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越跳越快。
“娘……”萧雪浅自从梧皖离开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一直在等着梧皖来接她一起走。等了很久，站着累了便坐下，坐着累了便又站起。
她似是知晓梧皖不会再来接她，像下了决心一般，小小的身躯用手扶着墙微微站立，另一只手在衣袖下攥成了拳。
天，渐渐被阴霾掩盖，四周没有一个人，寂静得出奇。
良久，她朝着对面另一个小巷奔去。过了这么久，早就已不记得来时的路，只好一个人瞎探索着。
跑过这巷穿过那街，发现并不是原来的路时，她又倒了回去，回到原来走这条路的路口处。
一路跑着，她发现，不知是她开始待了很久的巷子，其余的巷子，包括街道也都是一样，空无一人。往日这会怎么也会有路人什么的嘛。
她所能听到的，只有她自己重重的“呼呼”喘气声。
“娘……呜呜……”脸上还有未干完的泪水，泪又像决堤一般的涌了出来。
“娘……你在哪里……浅儿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正说着，她看见了一张贴了封条的门。
努力睁大被泪水模糊的眼睛，是她们原来逃出来时走的那扇后门没错，如今却贴上了封条，是要拆了么？
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开了门，封条便摇摇晃晃地垂挂在旁边。
面对早已走过不下千遍的熟悉走廊，想着先去爹娘房里看看。
他们的屋子在大院的另一边，去那边，必定要经过大院。
月光不受一丝阻碍的洒进院子，原本美丽的景色，在今日看来，却是无比凄惨。院子里，两道白光闪过。
她走得快，未曾看清那是什么，走到近前，眼睛放大了几倍——那是两把沾染着血的剑。
她往旁边看了看，有一摊可疑的血迹。
其实萧雪浅并不知那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一团暗红，和父亲征战沙场后受伤的地方流出来的东西一样，都是暗红，可这暗红色，更多，气味令人作呕。
下意识地，她便知道了那是谁的血。
“一定……一定不是爹和娘的……”她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他们一定还在什么地方，他们一定躲了起来，没被找到……”
可是说着，泪，又湿了脸庞。原本清澈好看的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雾，眼睛周围，也因哭得太狠太久而肿成了粉色。
她颤颤地起了身，想要去自己的屋子看看。
一打开门，她就愣住了。
空，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是空的。
除了窗子的框架原封没有动过，其他的，能移走的，都已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原本房间放满了她喜爱的东西，现在一眼便可以看见整个屋子，毫无死角地裸露在眼前。
夜幕中，只有四周是白的，窗外，一片漆黑，仿佛进入了一个黑暗的牢笼。
“呵……”伴随着一个人的落地声。
“咦？你……”分不清来人是何人，萧雪浅也没有了想要了解的心情。是的，她已经没有这个心情管那么多了。
“是谁？”出于好奇心，她还是没有底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也是想要来这里‘拿’些东西的么？”他没有理会她的那一个问题，自己说了下去。
“没想到啊……听说在世的萧将军私藏了不少珍宝，原本还想着他死了，偷偷来拿上几个……可谁知，竟被搬空了？！”他摇摇头，叹息一声，准备离去。
“爹他才不是私藏的呢！”没来由的，她口中冲出了这句话。
“……”那人沉默了，让屋子里的气氛更加紧张。
即使有月光，可还是让人看不太真，他突然凑近了看着她。
“哈哈！果然是萧棋彦那小子的女儿！”他的笑，很是意味不明。“小孩，你走运了！不是要灭你们全族么？可放过了你？”
“你和我爹很熟吗？”她听到他对爹的称呼，不免起疑。
“不熟不熟，不过……为凰栖国立下不少功劳的萧大将军，谁人不知哈哈！”
他突然收住了笑容，问她：“你知道你的杀父仇人是谁么？哦对了，还有杀你母亲。”
“这么说……爹和娘他们……”说罢，她露出了认真的表情，“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你仇人的名字呢？来，我来告诉你。凌懿，知道吗?”他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上写下了“凌懿”俩字。
“凌……懿？”注视着“凌”字，她想到了什么。
“是皇室中人？！”
“当然，不然你以为谁有那个胆，敢杀堂堂大将军？他可没那么简单哦，他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他说完，笑了。
“你恨么？”他不等她回话，自嘲般笑了笑，“也对，谁不会恨一个杀了你父母的人呢？”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将压抑已久的话说了出来。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他不像是一个为了钱财的人。
“你想复仇么？”他又一次地无视了她的话，“你挺机智的，刚见到我都没有慌张，跟我走，怎么样？”她是没有力气去管一个不关自己的人了。
“真的吗？”她已经无所谓了，打不了一死，正好下去陪爹娘。
“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有假？”这算是肯定么？
“那好，”她仰起头看着比她高一倍的他，“我答应你。”
“走吧。”他牵着她的手，跳上了房顶。
他把她捞在了身上，看着身下飞闪而过的一条条街道，一个个屋顶。以至于很久很久，她都很崇拜他。
真的是很久很久。
飞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在一个大院子里停了下来。
“主人？”见到他的出现，一个青衣女子迎了上来。
发现到我的存在后，她原本紧闭的嘴微微张了开来。“这是……”
“这儿的规矩，你都忘了么？霓青，待会你自去领罚。”他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但是可以听出来，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是。”霓青未得到他的准许，便一直这么跪着，微微颔首。
“她以后就和你们一样，现在你先去为她安排一间屋子，至于其他的，明早我再安排。”
“是。”
“起来吧。”他转身往院子后走去。
“是。”这便是作为一个仆从所有的，除了说这一个字，其余的，便都是多余。“跟我走吧。”
“嗯。”她点头，霓青行走的速度太快，她不得不加紧脚步跟随她走着。
绕过很多个屋子，走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廊，她停了下来。
为她推开门，说道：“这就是你以后的屋子。”
“谢谢你。”虽然她也是奉命行事，但这点礼貌，萧雪浅还是有的。
“明早我会来叫你。”霓青只是点了一下头，帮她点上蜡烛，关上门。萧雪浅这才得以有空闲环顾这间屋子。
这间房子虽然没有萧雪浅之前的房子那么大，可也并不小，既然是寄人篱下，这已算是够不错的了。
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这便是屋子里所有的物品。
现在天色早已深，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去打水洗漱，只得脱下了衣物，躺在那张硬硬的床上。
她无法入睡。
在床上辗转反侧，窗子正好是在床头，丝丝月光透过窗子上的纸射上她的脸庞。现在是夏季，并不冷，她索性打开了窗子，好欣赏这夜空。
“爹，娘……你们在天上过得好吗？”她终受不住周公的召唤，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慢慢耷拉下来。
“爹，娘……”
这个夏日，她失去了她的至亲，走上复仇之路，永远不可能回头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衍生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