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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风行英伦(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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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的车程,到了距小城最近的有火车的城市。现在已临近中午,车站边全是各种各样的小商小贩,一下车便闻到煎饼果子的香味。
“真香……我去买一个,你要不要。”襄菱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钱,“要加几个鸡蛋?”
曲水边拿手挡住阳光:“不用了。”
“什么啊……不用给我省钱的。这点钱我还是掏得起的。”襄菱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二十元人民币,“我请你。”
“都说了不用了。”曲水边声音低沉,隐隐透出几分不耐。
说完,他径直走向不远处的咖啡馆,咖啡馆装饰得十分精致,茶褐色的落地窗帘,边上有装饰着浅棕色的蕾丝花边。乳白色的桌椅,靠窗的一脚摆上了一个花瓶,里面插了几枝百合花。
曲水边推开门,挂在门上的门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襄菱跟在曲水边身后走进咖啡屋,里面精致的装潢让她有些不自在。曲水边随便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将手提箱放在旁边的座椅上。
穿白衬衫打领结的服务生立刻迎上来,是个长得挺讨喜的年轻男子。他看到曲水边和襄菱,露出了然一笑:“今天虽然不是情人节,但如果两位需要,本店可以提供玫瑰花。”
襄菱对曲水边使了个眼色,曲水边却装作没看到。
“喂,馆长,车站附近的东西都很贵啊。我去过几回,很宰人的。”襄菱压低声音提醒曲水边。
“小姐,您说什么?”服务生微笑着问,“是要点餐吗?”
“额……不是。”襄菱挠挠头,“我……”
“一杯咖啡,谢谢。”曲水边打断襄菱,“襄菱,如果你还没选好,我就帮你叫一份。”
“额……好吧。”襄菱把头转向窗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那么,再来一份水果布丁……行了,就这样吧。这里可以刷银行卡吗?”
“可以的,先生。那么,您先聊。”服务生说完,便转身走了。
服务生走了,襄菱仍旧看着窗外,目不转睛地看。
曲水边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在米黄色桌布上画着什么。
咖啡馆内播放着一首钢琴曲,舒缓的调子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拉着时间的袖子,让他慢点跑。
两人就这样,一个朝着窗外发呆,一个对着桌子发呆。
服务生端上来一杯咖啡,放到曲水边面前。
“先生,您的咖啡。”
曲水边点点头,以示回应。
襄菱偷偷瞟了曲水边一眼,见他正以极其优雅的姿势轻轻搅拌着咖啡。尾指微微翘起,像是在做一件即将闻名世界的艺术品。
“那个……那个……”襄菱开口,却又觉得挺没面子。
正在犹豫间,服务生将水果布丁端上来。布丁里的水果种类挺多,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也容易勾起人的食欲。
襄菱咽了口口水:“馆长,算你请的?”
曲水边点点头:“一会还要赶着去买火车票,别耽搁了。”
“你真的不要煎饼……”
“吃你的。”
襄菱拿起勺子,专心对付眼前的布丁。
一股奶香混着水果的甜味,布丁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人有了要干的事,便也不觉得无聊了。襄菱吃布丁也是这个道理,嘴里有了东西,就不用没话找话硬跟曲水边聊天了。
一刻钟后,襄菱吃完了布丁,曲水边也放下咖啡杯,拿起餐纸擦了擦嘴。起身走到柜台前付账。
襄菱心想曲水边那么小气的一个人,现在一定心疼死了,背起背包,出了咖啡馆。
曲水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襄菱十分自觉地坐到后排,身子往座椅上一靠,拿出手机,点开了手机上的唯一一个游戏——俄罗斯方块。其实她比较钟爱的是“扫雷”,但条件有限,只能将就着玩了。曲水边坐在前排,好像在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无非是“今天天气不错”“一个月跑下来能拿多少钱”诸如此类。
突然,一个大大的“GAME OVER”从手机屏幕弹出,襄菱抚额。
又输了。
火车是下午三点开,今天并不是什么节假日,因此没费多少周折便买到了票。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襄菱拿出背包里的小说看,书看了一半,火车进站了。车轮与铁轨“喀嚓喀嚓”的摩擦声逐渐变大,人流一齐涌向检票口,等待区的上方响起女声“请前往杭州的旅客……”
“走吧。”曲水边抽掉襄菱手上的书,“火车到了。”
襄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跟在曲水边身后进了检票口。上了火车,放好行李。太阳走到了西方的半空,停住了脚步。
两人靠着窗坐下,却都不开口,气氛顿时又尴尬起来。
“馆长,这次我们去伦敦……出差,是去干啥?”襄菱心想不会是要去外国给博物馆拉赞助吧。
“去见一个朋友。”曲水边想了想,又补充道,“顺便去帮一个忙。”
“朋友,你的朋友在英国?”襄菱感觉脚下震了震,窗外的景物开始向后倒退。
“嗯,你不会以为我是带你去给博物馆拉赞助的吧。”曲水边看着襄菱,一双眸子像是要透过镜片直直看到她的灵魂。
襄菱被看得冷汗直冒:“馆长,能不能别这么看我。”
曲水边闭起眼,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可以。对了,襄菱,你应该学会享受这次旅行,说不定你会喜欢上伦敦,还有他的酒。”
“老天,总算下飞机了。窝在那座椅上真让人难受。”襄菱揉着眼睛抱怨,此时她正在伦敦盖特威克飞机场的自动扶梯上缓缓下降。
曲水边就站在襄菱身后,正小心地朝眼镜片上呵气,然后用眼镜布小心擦拭。
但凡是他的私有财产,他都像对待宝贝一样。
伦敦的盖特威克机场离市区不算近,去伦敦最好是坐火车。当然,如果你想徒步的话,没人会拦着你。
“我说,我们怎么走……这看起来离市区挺远。我可没来过这,你得负责啊。”襄菱四处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全是老外。
“好的,别担心,英镑我已经换好了。我想,应该有人来接我们。”曲水边将几张印着伊丽莎白女王二世头像的纸币交给襄菱,“学以致用吧,襄菱。”
“哦,谢谢。”襄菱将钱塞进口袋。
说话间,一辆车停在襄菱面前,车身是黑色的,泛着金属的光泽。襄菱不懂车,即使看到标志,也对应不上车的牌子,她只觉得这车很漂亮,车身很长,车内空间也挺大。襄菱想如果在里面放上沙发,一定是可以躺着睡觉而且滚两圈都不会掉下去的那种。
一位穿着燕尾服的男子从车上走下来,金发碧眼,标准的外国人。他走到襄菱面前,手臂弯曲,鞠了一躬。
“那个,不用……不对,曲馆长,我该说什么啊。”
“小姐,您不必如此。”男子微笑着打开车门,“主人已恭候多时了。”
“老天,你是外国人吗?”襄菱揪揪男子的金发,“你的汉语实在太好了。这位头发是真的吗,你是跟谁学的汉语?”
“小姐,你可以不拽我的头发吗?”男子微笑着问。
“她就是这样,第一次来伦敦,有点激动。”曲水边拉下襄菱的手,“这样真是太不礼貌了。”
“曲先生,主人一直在念叨着您要来。”男子将手放在车沿上,“小姐,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