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阕》明如初

23、倾澜

　　“无论如何，这个玩笑都开大了！”青璃的内厅中，月倚着桌角，无奈地抱怨道。

　　“有么？”少年温和地一笑，“这也是个不错的理由啊！”

　　“哪里好？”月不爽地吊起眼，“信的人是白痴，血族里应该没这个品种吧？”

　　“我看……我们血族大致三个子族——残、隐、弑……恩，零散的其它的血统也有，但估计找不到你说的了，这样。”少年如沐春风般地给出了这个认真的答案，但月却觉得自己正身受苦寒。

　　温和的少年，略带些许的羞涩，怎么看也不像是血族三大子族之一的“残”族的族长——换句话说，眼前温和的少年是在血王朱殷之下的三大长老之一。

　　自那一天血王朱殷（yan）突然消失于三界，回归血域之后，血族的权力就完全交由“残”、“隐”、“弑”三大子族族长和血祭之司掌管，朱殷至此几乎从传说中消弭。而三个子族的族长就是血族的三位威望至高的长老。

　　眼前的少年就是“残”之族长——倾澜。

　　血王隐世之后，主司杀戮的“弑”族在逐渐血祭之司的默许下逐渐猖狂起来，专横地强揽了整个血族中的重要事宜。
　　主司消弭的“隐”自建立之初即身处暗处，从不公开插手族中事物。
　　余下的，只有司血道的“残”可以与酷虐的“弑”相较一二。但“弑”的后面有着血祭之司的暗中期许。
　　所以，事情才变得复杂起来……

　　“我需要帮助。”

　　这是继“我喜欢你”后，小月听到的唯一一句象样的话。

　　的确，要对抗“弑”，“残”需要帮助，但这个后援的对象再怎么也不应该是身为灵术师的他们。

　　血族的作风向来桀骜不驯，敢做敢为，因此，倾澜才借着喜欢沐月这个借口来人界走这一趟。至于这个借口有多少人会相信，估计倾澜自己也没抱过什么希望。

　　很无奈的，即使是三大长老之一的倾澜，也没法逃过血祭之司对他们各族长老动向的监察，这也是血祭之司的司职其一。

　　不过，本来有些东西想出来就是糊弄人的，甚至有时连糊不糊弄的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借口已经在那儿了。

　　“就看你们考虑的如何了。”倾澜微微笑着，柔和的笑却扎得月全身发毛。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后，即使眼前这个人用满汉全席来请他，他都不想去品尝。

　　这种看不到一丝虚伪的温和，不知怎么的，让月感到了害怕。

　　不是恐惧不是担忧，只是怕的感觉。

　　这种真诚，相信他和冰都消受不起！

　　所以……

　　“结盟的事还是免了，我们本来……”

　　“本来就是血族的，不是吗？”倾澜突然温和地打断了月的话，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极远极轻地，幽幽地续道，“就连他们也是啊，只是子族不同罢了。”

　　小月的心惊得猛跳了起来，果然是血族的长老，连这种事都知道……他和冰虽然没有血族的血统，但所谓灵术师，本身就和血族有着莫大的关联。更别提“他们”了……

　　“他们”……

　　应该指的是青和紫吧……

　　紫好像原本隶属于“隐”……

　　而青，则是“残”。

　　作为族长的倾澜，那么知道青……

　　“他们不应该杀我们的人，无论他是否已经离开了‘残’，他毕竟流着‘残’的血。”

　　借口！

　　清楚地知道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小月也懒得隐瞒，他知道倾澜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一个挑起战争的借口，两个足以帮助他对抗血祭之司的工具！

　　他和冰！

　　果然是对抗血族祭司的最佳选择！

　　“你的心跳，刚才加快了。”倾澜永远是那么温和的一个少年，和你交谈的他就像是你多年的好友，令你可以放心地与他交付秘密。

　　但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向敢爱敢恨的血族也变得如此虚伪了呢？

　　“血族的孩子都不虚伪，我们做的一切都紧紧追随着我们的心。”倾澜这次没笑，他认真地看着小月，“血族里的权力现在对于‘残’的生存而言至关重要！”

　　“而至于你……”

　　倾澜再次微微地牵动了嘴角，一抹温柔至极的笑从他的唇边溢出。

　　“别误会，说喜欢，不仅仅是我过来的借口，也是因为，喜欢你现在对于我的生存至关重要！”

　　“那，我真的喜欢你，那你呢？”

　　月傻傻地一愣之间，倾澜的笑已经吹散了樊镇此刻的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