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追逐》宫离砂

11、（十一）

　　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吃过早饭的零，也不跟着岳湘出门摆摊，而是坐到院子里，做着花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一年都是如此。
　　岳湘看着与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零，不由得蹙眉，但也没有开口，只能先去摆摊，今天是元宵节，所以今天的早点只有南方的汤圆和北方的元宵，当然，还有饺子。
　　因为都是现成做好的，只要下锅煮，在根据个人口味调制汤头，所以，往年卖得也快，岳湘便也比往常开得晚些。
　　在看到仿佛和之前一样来到的苏梦枕，岳湘微微一顿，她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苏梦枕脸上，心中微微叹息，脸上却也还是带着笑意。
　　“早上好！岳姑娘，今日倒是比昨日晚了些，”杨无邪替自家楼主问了出来。
　　“昨日与小妹包汤圆，元宵和饺子，所以，睡得有些晚了，不过今日早点只有这三样，往常卖得也快，两位公子今日要点些什么？”岳湘笑着说道。
　　“如此，便各来一份，”杨无邪笑着说道。
　　苏梦枕点点头，“有劳。”
　　“对了，今日小岳姑娘怎么也没来？”杨无邪好奇的问道。
　　岳湘愣了愣，想到了零正在做的事情，有些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无奈，“小妹正在做花灯，每一年她都会做。”
　　说着这话的时候，岳湘没有发现，她眼中带着足以令人沉溺的温柔。但她的身上，却又有着淡淡的忧伤，一种令人想要探究的伤怀，特别到足以令人不知觉的想要去探究她的一切。
　　苏梦枕想，或许，早在第一次见面，他的视线总会不经意的想要落在对方身上。
　　但，现在的他，奢望的，也不过是远远的看着对方。
　　苏梦枕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何况，与六分半堂的情形，也令他不得不隐藏自己的心思，他不想，让麻烦找上这个有着故事的女子身上。
　　苏梦枕有些自嘲，他有何资格，去担心，毕竟，对于两人来说，他们不过是点头一笑而过的陌生人罢了。
　　收完摊的岳湘，回到了家，看到了放在她房门口的花灯，而零已经在院子里练功。
　　之前刚下过雪，院子里覆盖着一层白雪，在白雪上挥舞着长剑的少女，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极致的美，空气中，无数的水滴被汇聚到少女的周围，渐渐的凝聚成冰，但随着少女的动作，四散开来，仿佛化成了雪花，又落回了大地。
　　岳湘很久以前便知道，零的模样，美到极致，但偏偏，这样一个美到极致的人，却有着同样出色的能力，不管是练武还是各种杂学，甚至连医术，也是同样惊人。
　　或许太过聪慧，零对周围事物，平平淡淡。
　　当初，为了能够练武，她拼命的讨好那人，那人却说，如果她能打动那个没有什么表情的小女孩，便收下她。
　　可是，那时候看着比她还小的小女孩，她却是没有什么耐心的，无数次，面对仿佛将一切都不看在眼中的冷淡目光，而看着对方，完美得超乎常人，总是那样轻而易举的完成那人布置的任何事物。
　　岳湘甚至以为，自己无论怎么做也打动不了这样一个人，明明，只是个小孩子，可她却无能为力，这样的认知，让岳湘几乎奔溃。
　　后来，她才知道，零并非没有情感，只是看透。不像她，是被世俗仇恨缠身，满眼都是想要报仇和想法设法的算计。
　　“你明明，不想讨好我，甚至对我很反感，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岳湘记得，那时候，小女孩淡淡的看着她，说出的话语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情感起伏，只是单纯的不懂。
　　那时候，岳湘真的很崩溃，为什么，因为想报仇啊，可是，就是因为要讨好她这样一个，连笑也不会的人，不管她怎么做，都无动于衷。
　　岳湘记得，那时候的小女孩歪了歪脑袋，那精致得如同画上仙童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态，“那人并没有避讳你给我教导，你既然能留下，为什么不能边看边学？”
　　那时候，岳湘才知道，所谓的打动小女孩，不过是师傅的恶趣味，因为连他也无法令这个叫零的小女孩，有多余的表情，而零的提点也令岳湘第一次正视了她自己，她其实，并不讨厌对方。而对方，也并非没有心，只是懒得回应。
　　岳湘还记得，当对方知道她的仇恨时，脸上的表情淡淡。
　　但却是意外，在她拜别师傅离开时，零会默默跟上。
　　“那人，太聒噪了，”零的表情不变，但精致的眉眼里，满是别扭。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勉强我。”
　　少女的脸上，是纯粹的，仿佛说着一件吃饭一般简单的事情。
　　或许，她的这个比她早入门的小师姐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不懂表达，可是，岳湘还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小妹妹。
　　看着她从小小的小女孩，一点点的长大，岳湘似乎有些能感受到，那时候，父亲看着她的神色，可惜，当她明白的时候，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在岳湘愣神的时候，少女已经停止了练武，来到了对方面前，岳湘的从回忆中脱离，含笑的看着对方。
　　“零功力似乎精进了不少。”
　　“嗯，”零这几天除了在思考，最重要的还是在吸收身上莫名多出来的真气，那股真气，零知道是谁的，但因为没有想清楚，所以，她也暂时不去考虑如何面对那人，在看到岳湘有些关怀的目光，少女不由得柔和了目光。
　　“我无事。”
　　岳湘愣了愣，不由得笑了，“好，那晚上，我们一起去逛花灯？”
　　零点点头，“好。”
　　“嘻嘻，那晚点，我帮我们零好好打扮打扮，”岳湘笑眯眯的看着对方，想象着今晚，零的模样一定能够惊艳整个汴京。
　　零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