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华章 梦延》乐阙

36、Chapter 36

　　三天后。

　　洛斯华不在寝宫，我一个人六神无主的在寝宫中转悠。圣剑被魔法悬挂着，缓慢地转着圈，无论在哪个角度都绽放着刺眼的金光。埃利奥特的话一直在我心头盘桓。

　　想知道真相，就先研究圣剑。

　　鬼使神差的我伸过手指，洛斯华的戒指触碰到魔法护壁，属性匹配后自然地融入其中。颤抖的，我再一次碰到了圣剑。

　　再次体验灵魂被抽离躯壳，这次身边没有人，虽然奇异感依旧，但我仍坚持紧握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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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到了华曦宫左殿。站在门口的灵族守卫什么都没说就放我进去了。

　　我来到埃利奥特的房间，我轻轻敲门没人回应，但里面明显有声响扭动门把，门虽关着却没锁。

　　进去后我却看到血脉扩张的画面。

　　艾莉西亚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粉裙的肩带一根扯到了胳膊肘，另一根直接扯断，原本的长裙掀到了膝盖以上。她脸庞潮红，眼中水波流转，朱唇微启。埃利奥特更加夸张，□□的我在门口都听得一清二楚。长袍披风扔了一地，上身唯一的薄衣大敞着，好歹裤子还老实的穿着。

　　他们看见我闯进来，表情都跟捉奸似的，一阵红一阵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飞速关上门，又冲里面大喊，“打搅了，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虽然是个标准公认同性恋，但并不代表我看见这样一幅香艳画面没有任何感觉。

　　我知道这时候打断“性情中人”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况且现在号称无国度限制交往的自由恋爱，双方也都是成年人。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奥森的大祭司和艾茨的君王搞在一起，怎么说都有点不舒服。

　　好啊，埃利奥特，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原来你的“性趣”在洋娃娃身上！刚来奥森这么短的几天，就勾搭上了奥森的极品女性，倒还有些猎艳手段！我暗骂着，对他的鄙视更上一层楼。

　　里面是一阵尴尬的穿衣服的声音，然后艾莉西亚飞红着脸蛋夺门而出，完全把我当壁画忽视。

　　我生生又隔了十分钟才敢再次敲门进去。埃利奥特靠在椅背上，他已经穿的人模狗样了，银蓝色的衣服单薄柔软。这就叫所谓的披着羊皮的狼！看着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实际上却是精虫上脑。

　　不过做统治者的都具备脸皮够厚的特质，经过刚才的误撞，他只是简单的看了我一眼。“伊儿公子，来找我们是个明智的选择。因为你总算明白了，你本来就是我们的人。”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埃利奥特的私生活，用最冷静的思维控制大脑，“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并不意味着我要和你们走。我是绝对不会离开洛斯华的。”

　　“伊儿少爷，这世上并不只有爱情至上，比方说责任、信仰，身为男子，都应之于私情之上。”

　　“我并不属于热血男儿的范畴，政治权势对我并无吸引力。”

　　“倘若洛斯华殿下的原则跟我刚才说的不一样，他现在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哪一步？”我就讨厌别人说话只说一半。

　　埃利奥特忽然变成很亲切的语调，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有那一刹那，我几乎觉得他是很关心我的，“伊儿，我知道真相总是很残酷的。但你是个勇敢的男子汉，你有足够的能力坚持下来。我对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我打开他的手，冷脸道：“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肯定是误会了，我不会为您所用。”

　　“无妨。只要你知道了前因后果，你一定会跟我们站在一边的。”

　　“小心到时候您的如意算盘落空，我还会留在奥森，洛斯华也不会签订什么协议。您这样一来岂不是太不划算？”

　　埃利奥特笑而不答。

　　“您为什么一定要我去艾茨呢？等到时候您俘获了大祭司殿下的芳心，策划些什么一定会比我有用。”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才能，要说特别，就是特别能捣乱而已。”

　　“我跟艾莉西亚殿下没有政治纠葛，你不要乱想。”他简短的陈述，“我可以等你一段时间，伊儿少爷，等你决定好要不要这段记忆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的。”我咬牙切齿地说，“下次我一定注意不破坏您的好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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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握住圣剑，抑制住身体的强烈不适，金色流光将我带入另一个世界。

　　我看到了更多的片段，旧时影像般的闪过眼前。

　　银发男子怀抱着十分幼小的棕发男孩，两人坐在绿毯似的草坪中的秋千上，秋千缓缓摇动，棕发男孩咯咯的笑着，幸福的用小手搭在银发男子的手上，亲密的讲着笑话。

　　棕发男孩从小就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给他做检查。起初有些害怕，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慢慢适应了。其实检查并不是生理性的，而是用魔法勘测变化。

　　长大之后，棕发男孩不再是肉乎乎的可爱幼童，长成了一名身材纤细的清秀少年。与此同时，来自银发男子的刻意疏远也愈发显露。由于银发男子的登基两个人的距离因此加大。

　　从窗户眺望着湛蓝色的晴空，绿草如茵。街边的房屋皆是纤巧简单，漂亮的街道上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群走过。一名琥珀色眼睛的棕发少年从城堡中看着这一切，眼底的羡慕溢于言表。

　　一名银发男子端坐在桌前，一丝不苟的批阅文件。棕发少年发疯一样冲到门口又被拦下，好不容易让侍卫开了门，由被门口设下的防护结界挡住前进不得。他冲房间内的人拼命喊着，可还是毫无动静。

　　棕发少年向他的贴身侍从学习圣翼族的语言，希望有朝一日能逃出紧闭的幽暗城堡。

　　棕发少年透过一面魔镜，看到了可怕的真相。

　　棕发少年被秘密召见，银发男子把秘密和盘托出，得知事实的他第二天离开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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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我大可以不在乎的忽略过去。但是有一点我无法假装不知。

　　片段里，棕发男孩一直称银发男子为：

　　……哥哥…………

　　洛斯华再次设宴，设宴在华曦宫正殿，参加宴会的只有不到十个人。

　　在这种政治宴会上，美酒像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精致菜肴难以下咽，悠扬的鼓乐奏响却仿佛乌鸦唱歌。

　　“洛斯华殿下，这次来访已经过去大半时间了，我们陛下想了想，协定的确有难为人之处。”跟洛斯华这种气场强大的人在一起，我想任何人都无法趾高气扬，更何况艾茨的一位使节。

　　洛斯华看向埃利奥特，余光却瞟向我，脸上露出一丝讥讽。“倘若协议第二条未变，一切免谈。”

　　“变动的地方就是第二条，我们收回这一部分。”

　　不只是我以及在场的每个人，连洛斯华都吃了一惊。

　　埃利奥特继续说：“我们可以维持原本的第一条内容，但是也希望洛斯华殿下保证，假如伊儿少爷自愿同我们会奥森，您也不得加以阻拦。”

　　“可惜我无法保证。”洛斯华抿了一口红酒，冷漠地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这句话出口更是满座惊诧，连圣翼族少数的高层管理者都不解的探去目光。按理说这已经是不存在的情况，为什么洛斯华还要拒绝？如果答应了，那么和平协议生效，未来的五百年里，就算奥森入侵格瑞斯或赤夜，也相当于多了一份后援团的支持。虽然奥森的实力强大，但是多了无条件服从的同盟国，从后备物资方面都是极佳选择。

　　我真的很想对对洛斯华说，这种假设根本不会发生，我不会跟他们走，你尽可以答应。我知道在场的圣翼族人在注视着我，都希望我赶快这么说。

　　他们的统治者很厉害，他们希望奥森永远传奇式的站在权力的顶端，他们不愿统治者因为某个人而失去大局意识。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洛斯华专宠我而引起全民不满。他们心中的洛斯华殿下，永远是高高在上毫无瑕疵的。一旦我成了他的弱点，我就是众矢之的，是妨碍奥森发展的罪人。

　　我真的希望自己有勇气承诺洛斯华，像往常那样。

　　那天洛斯华回来后，注视着圣剑看了许久。他最终只是从后面环住我的腰同我站在窗边，低头吻我的发。他什么都没问，我也什么都没说。

　　但我知道他什么都明白。因为他环住我的手指，越来越冰凉，也握的越来越使力。

　　就像此刻我坐在他身边，再也不会像原来那样毫无礼仪的搂着他的脖子，牢牢地挂在他身上。虽然我们依然离得很近，但中间无形中多了难以跨越的鸿沟，只会越来越深罢了。

　　我看向埃利奥特，我也许曾经称之为“哥哥”的人，阴霾于心。

　　我可以接受很多变故，可以承受很多非议，但我无法忍受，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真相。

　　记忆于我算得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丢失了几百年的记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