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君子 淑女好逑》齐桑

17、相见时难别亦难

　　第十七章相见时难别亦难
　　有云，白云苍狗，事事沧。
　　有道，风起云涌，亦难安。
　　可是，在这个北方的小城，远迹辽阔，地土缭绕，虽然四处熙攘喧闹着，但无非也是平静。
　　在这个烟波岚岚的城，毛宁已经生活了18年。
　　十八年的日子里，毛宁对自己说，自己都是幸福的。
　　就譬如今日，她报完了志愿，考入了南京的那所名牌大学。
　　梦想的初衷，好像是考入北京来着，毛宁苦涩的想到，可是已经不重要了，在南方的烟雨古都，自己会有一番新的体验和新的认识，不是吗？
　　蔚振宁在前面等着她，仍然温文尔雅，偌君中之兰，不用说出一句话，一个词，自内而外散发着幽然之态。
　　王洁蓉梳着高高的发髻，脖颈洁白自然，一如白天鹅的优雅，亦如白狐的慵雅，旁边是揽着她肩头的赵楚轩。
　　真是一对璧人。
　　而刘睿橡依旧痞子气四发，眼睛开始有了桃花之娇态，风流倜傥。
　　毛宁看着这几个人，心内暖意直流。
　　蔚振宁去了上海，刘睿橡去了北京，王洁蓉为了毛宁来了南京，而赵楚轩自然跟了过来。
　　自己有这么多好朋友，还有何求？
　　对了，还有一个人，是自己以前牵牵心里挂念的那个人，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再重要了。
　　今天，几个人找了一家路边小摊子，坐着吃起来烧烤，肆意着青春的美丽。
　　毛宁已经喝了几杯啤酒，但因为很少喝酒，所以已经醉醺醺，走路也不稳起来。
　　刘睿橡拿着酒杯依旧四处碰杯，大声说：“终于结束了恶魔般的高考啊！”
　　毛宁配合着大喊大叫，叫着叫着，眼泪就涌了出来，可是还是笑着继续喊。
　　王洁蓉在旁边看不过去，拿掉毛宁的杯子叫道：“毛宁，不要再喝下去了。”
　　毛宁摇了摇雪葱般的手，笑呵呵地说：“哈哈，洁洁，你不要我喝，那我就不喝了。”说完，身子一软，倒向旁边，却正中蔚振宁的怀里。
　　王洁蓉只是紧蹙眉头深叹了一口气。
　　这一晚，几个人聚在一起，谈着往事，沥川而逝。
　　那时，毛宁偷偷倒掉牛奶，结交了蔚振宁。
　　那时，毛宁暴躁一拳头，打伤了刘睿橡。
　　那时，毛宁捉着毛毛虫，与王洁蓉心照不宣。
　　那时，毛宁天天当信使，传达给赵楚轩伊人的心。
　　那时，毛宁被当众罚站，做了郝蕾的红娘，虽然并无结果。
　　那时，因为喜欢阳光的活力，认识了周笠。
　　同时，也因为那抹阳光，自己认识了那个人。
　　他的拥抱曾让自己温暖，他曾经的轻吻让自己心里小鹿乱撞，在心中，把他当做了太阳，甚至于替代了太阳，最后却是一抹灰烬。
　　太阳的光芒太耀眼，哪里是自己可以拥有的呢？
　　靠的太近，粉身碎骨永劫不复。

　　毛宁在安静的路边走着，旁边是送她回家的蔚振宁。
　　蔚振宁在旁边轻轻道：“毛宁，家里的人你也知道的，不然我定会跟着你去南京。”
　　毛宁还是醉态，声音时大时小，咯咯乐着：“没事，好兄弟，你去哪里都行，去哪里我都会想着你这个兄弟的。”
　　蔚振宁看毛宁走着摇晃，便上去搀扶。
　　“你有想过不要把我当兄弟吗？”
　　毛宁依旧咯咯笑着。
　　蔚振宁两手抓住毛宁瘦削的肩头，逼着毛宁看向自己。
　　毛宁笑着问：“温文尔雅的公子，你怎么啦？抓的我生疼。”
　　蔚振宁答道：“毛宁，你疼就不会醉下去，这些年你对我一直在装糊涂。”
　　毛宁回道：“蔚振宁，你难道想连朋友都做不成？”
　　蔚振宁的眼里似有着怒火：“毛宁，你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你难受，我更难受，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人折磨自己这些年。毛宁，你我无法再做朋友，我早已经喜欢你了，从看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相比我对你的相思，你的那些思念算什么？”
　　毛宁怔了一下，听着这些话，脑子倒真的一个激灵，清醒了很多，眼睛转向一边，平静地说着：“蔚振宁，我这些年并没有痛苦。他那么些年未联系我，我确实难过，这痛早就败给了时间。时间永远是一剂良药。那天，当我听见你们背着我说他有了新的女朋友时，我的心很安静，你放心，他无法左右我的心情，我也早对他死心了。”
　　说完感觉着肩头的手已松开，毛宁笑着说：“至于你啊，就不对了，你兄弟情义再重，也不能把自己给卖了啊。这话让郝蕾听了，我还有活头吗？好兄弟，走吧。”
　　说完，拽拽蔚振宁的胳膊。
　　蔚振宁看着毛宁的背影，怅然着，毛宁，要怎样做，你才会接受我？

　　今天，毛宁起来就坐在橱台上晒阳光，舒舒服服地，马上就睡着了。
　　正当酣睡之际，毛宁舔舔自己的嘴巴，却被一股子如烈的铁砂掌力道给拍醒了。
　　毛宁看着眼前站着的窈窕淑女，大声抗议着：“洁洁，你干嘛啊？”还没完全清醒的毛宁，说话也是嘟嘟囔囔的模糊。
　　王洁蓉优雅地站着，看着毛宁这样子，叉腰一立：“毛宁，给我睁眼睛。快快，今天我推了赵楚轩，带你出去玩。”
　　毛宁含糊地道：“哈哈，你两从小学腻歪到现在，你才舍得推开他了，哼。。。”
　　王洁蓉大声吆喝着：“再不起来我把你扒光给你家香毛看。”
　　香毛是毛家一只公狗，因为讨喜，大家就把它叫做香毛，自然啦，在这种强烈对比下，不讨喜的某人被叫做臭毛。
　　香毛呜呜叫着，似听懂了王洁蓉的话语，含情脉脉地看着毛宁。
　　毛宁被那道目光吓到，站在座椅上用拖鞋啪啦拍走了那只色狗，打横着喊着：“臭狗，平时跟我抢地位，我就忍了，还想把我占为己有，就算天下就剩下你这一只狗，我也不会喜欢你这只肥臭狗的，哈哈哈。”
　　香毛被打，怨恨地瞟了眼毛宁，步态优雅地走了。
　　毛宁转身对王洁蓉道：“臭狗肯定去我妈怀里撒欢去了。”
　　王洁蓉不耐烦地说：“毛宁，你给我快点。数30个数，你给我换完衣服。1,2,3.。。。”
　　毛宁连打带爬地滚回房间闪电般速度出来。
　　王洁蓉满意地看了眼毛宁，：“走吧。”
　　出门时候香毛和毛宁正玩得开心，毛宁懒洋洋地说着：“妈妈，我出门了。”毛妈那头也好似没有听见。
　　毛宁很无奈地出了家门。
　　无精打采地说：“洁洁，你这是带我去哪？”
　　王洁蓉拍手道：“嘿嘿，今天带你上街买衣服，还要给你做个指甲。高考完了，你都被辣手摧花了似的，好好打扮一下嘛~”
　　王洁蓉说的娇声妩媚，毛宁不经打了个哆嗦，看着王洁蓉冲着她贪婪不堪地乱笑。

　　毛宁站在落地的镜子前，王洁蓉也看着她。不高不矮的个子，瘦削的肩头，迎手可握的蛮腰，修长的双腿。外面穿着的是明黄色的连衣短裙，脚上也穿起来高根鞋。狐狸眼睛眨啊眨，无不散发着可爱与年轻女孩子的魅力。王洁蓉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接着带她去做起指甲。
　　毛宁满带疑问：“咱们今天是要去哪里吗？”
　　王洁蓉嗯嗯回答：“是啊，晚上赵楚轩请吃饭，”
　　毛宁立即不满意起来：“他请吃个饭，你把自己打扮下就好了啊，连带着我也要打扮一下？”
　　王洁蓉说着：“快快，做指甲，坐下。”

　　晚上，毛宁跟着王洁蓉来到了这个酒店。嗯，一进去，那种豪华气派就让毛宁感慨连连。：“哎，洁洁，你干嘛让赵楚轩这么破费啊，我们这些人都要不好意思啦。”
　　只见身后面响起一句话：“你会不好意思吗？”
　　毛宁回头一望，竟是很多年未见的周笠。
　　两人虽然未见很久，但是一直保持着很好的联系，毛宁便拽着周笠叫道：“周笠哥哥，你回来啦。”
　　周笠笑着顺手揽过毛宁的腰肢，：“你这个好妹妹，出落的越发漂亮啦哈。”
　　毛宁本来想说哪有洁洁漂亮呢，却看见了后面的赵楚轩，就不敢多嘴。同行的还有蔚振宁。
　　几个人随着坐在了座位上，这时蔚振宁接到电话说有事情便出去了。蔚振宁尴尬地说着：“不好意思，有点事情，就不能陪你们了，周笠哪天单独招待你。”
　　周笠说着没事，毛宁感觉他的样子恨不得蔚振宁马上走呢。
　　毛宁仿佛还感觉到王洁蓉和赵楚轩对望了下眼神。
　　毛宁心里颇有不爽，不知道这几个人在搞些什么名堂，就开始点餐。
　　点完几道名贵的菜式，毛宁才觉得心里爽快了。逛了一下午，就焦急等待起来，不料这时进来的一对情侣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这男生穿着一身Boss休闲装，气质高贵，长相阳光，但是眼睛和嘴唇都散发着冷峻之气。女子身材穿着贴身短裙，显得身材玲珑有致，她被那男子呵护着抱着，巧笑情兮，好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侣。
　　毛宁看到他们进来，就一直低头看着菜单。
　　这时，赵楚轩叫道：“张铂，知道你回来了，却不料这么巧碰见了你。”
　　那边的一对人已经向这边望过来，毛宁的手抓起来自己的裙角。
　　却听着一个甜的发腻的声音说道：“七郎，这些都是你以前的同学么？都是。。。”
　　七郎？毛宁听着就觉得好笑，只是裙角被捏的皱了起来。
　　张铂的声音也变化了，颇具男性气概：“好，我来给你介绍。这是赵楚轩，这位漂亮的女孩子是王洁蓉。这位是毛宁，还有这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周笠吧？”
　　毛宁心中嗤笑不已，自己就这么平淡地被一句带过了，呵呵。
　　周笠在那边漫不经心地说着：“难怪，没想到这么快又遇见你了，张铂。”
　　张铂身边的女孩子继续用甜腻地声音说着：“周笠？哦，之前我们在美国见过的。哈哈，那。。。张铂的老朋友们你们好！我是张铂的女朋友赵叶子。以后多多关照啦。”说完甜腻地笑着望向大家。
　　周笠继续说着：“多多关照可不敢，你父亲在华东区可谓第一家具商，怎么也该你来关照着我们啊。”
　　张铂的脸似更加冷峻了一番：“叶子她还小，你们来关照她也不为过。”
　　叶子听了亲昵地在他身边笑了笑。
　　赵楚轩看了眼周笠，说道：“当然了，当然了。对了，张铂，这么多年没见，今天就做我们这桌，咱们好好聚聚啊。”说完便找来了两个座椅。
　　王洁蓉顺意道：“叶子小姐，是吗？来做到我旁边来吧。”
　　叶子看王洁蓉长的这般好看，也想结交，就坐了过去。
　　赵楚轩把另一张椅子放在了毛宁旁边，说着：“坐吧，别客气，张铂。”
　　毛宁感觉到旁边的人做了下来，无奈的苦笑。
　　设计的不错啊，只可惜，自己被蒙在鼓里。
　　周笠突然手伸过来将毛宁揽在怀里。毛宁也不语，因为她不想发作，因为她想给全了朋友的面子。
　　周笠感觉到了赵叶子疑问的眼神还有张铂凛冽的睥睨，不介意的说：“不好意思，毛宁今天太累了，我怕她身体不舒服，就让她靠我一会，你们不介意吧？”
　　赵楚轩和王洁蓉同时开口道：“当然不介意了。”
　　周笠感觉自己的胸口有处湿润，便不由得亲了亲毛宁的头发，冲鼻而来的是毛宁令人温暖的芳香。
　　赵叶子也开口说道：“没想到，周笠这么体贴女朋友啊。”
　　周笠听了宠溺的揉揉毛宁的头发。
　　这场饭宴，毛宁其实早已经没了胃口，终于咽完最后一口，毛宁感觉自己很想去趟卫生间，但是自己不能，不能给张铂跟自己单独相处的机会，忍着憋着。对于其他那几个狐朋狗友，自己要惩罚他们，几个月不理他们好了。毛宁心里气愤不已。
　　这场饭宴，也终于结束了。
　　吃完饭，周笠将毛宁送回家，毛宁在路上跟他一句话也没说，任周笠在旁边怎么道歉，解释，求爷爷告奶奶。
　　最后，在门口时，周笠说道：“毛宁，我们只是想为你出口气，朋友们都希望你好。”
　　毛宁心里堵了起来，这些人是从哪里看到她不好的？默默上了楼。
　　在等电梯的时候，自己的腰突然被一股蛮力扯住，想要叫的时候，却又被人捂住嘴，后面那人又蛮力地把毛宁转过来，毛宁就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强硬的覆住。
　　对上那道冷冽的寒光。
　　自己却被拔陷在那人的怀里，甚至被撬开牙关，任由那个人的舌头进来索取。
　　直到听见自己竟然发出了嘤咛的声音。
　　毛宁感觉意识被抽空，她在挣扎的拽回来。
　　她的后背紧贴着墙壁，被张铂禁锢在那里，手腕被勒住，无法发作，就用牙齿咬了起来，可是对面的人也无动于衷。
　　于是自己就想野兽一般发起了攻击。
　　终于对面的人离开了她的嘴唇，却依然靠在她的身上凝望着她的眼神。
　　毛宁这些年一直身居阁中学习，上次的亲吻只是浅浅的一触，哪里经历过这，脸都可以烧鸡蛋了。又怕晚上影响楼里人休息，强压住大声骂他的冲动，充满怒气的压制住狂吼，对张铂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张铂用冰凉的手抚了抚毛宁一侧的长发，毫不在意似的：“难道你不喜欢吗？”
　　毛宁觉得不可思议，采取起来女人的特殊手段，抬起手掌扇去。
　　张铂便接住。眼光里冷气四冒：“还和以前一样爱打人，可我不是随意被你打的。”
　　毛宁没好气的回答：“你要怎样？”
　　张铂头附在毛宁的脖颈处，毛宁感觉到有气息在耳边，很痒。
　　：“我要你等我，直到可以与我相聚。”
　　毛宁不经想起很多年前：
　　张铂那边道：“毛宁，别伤心，这些事情本不应你来担心，你要做的只是快乐地等我，跟我相聚。”
　　毛宁换用一种笑音说道：“哼，我会等及你的，你也要等我，不然要你的好过。”
　　张铂道：“哎，你可别演变成河东狮。”
　　：“我就变河东狮，咬死你呢。”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天，不论朝阳曦露，不论夕阳蹉跎，不论黑夜漆落，只希等待之后，天长地久。

　　而此刻望向张铂的脸，他冷峻，无情，眼睛里是毛宁娇小的影，那里透露着张铂对眼中人的欲望。
　　毛宁用力将张铂推开：“你是谁？我凭什么等你。”
　　张铂拉着毛宁的手，覆盖在自己的手掌内：“你愿意听我解释吗？我和叶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毛宁用力甩开他的手：“怎样都与我无关，请你以后离我远一些。”
　　说完就转进了电梯。
　　毛宁嘘了口气，他并没有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