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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质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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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个真的有发生吗？他刚刚真的碰了Draco的脸？真的是用尽了他所有的自控力才没有倾身过去用他的唇碰他吗？Harry低吟一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了枕头里。这并没有发生。他不是同性恋。
但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每次你见到他的时候你都会不自觉地笑。他心想。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的。为什么你总是在想他呢？为什么当你想到他和Ginny的事时你会嫉妒呢？
Ginny。他看到了当他将Draco按在墙上时他的眼神。震惊，以及别的什么。一个Harry并不肯定的情绪。无论那是什么，那并不是不好的。如果他真的被Ginny吸引的话，他就不会那么看Harry了。会不会有可能Draco实际上是对他有感觉的？或者也许金发的男孩就是那么地孤独以至于他愿意接受几乎是来自于任何人的求爱。Draco完全不可能也在经历和他一样的事。
不过，他不可能是同性恋的，对吧？他曾经是喜欢女生的。而且他都记不起来他以前有多看过男生一眼。他可能是吗？他一直都对Draco很执着，但那只是因为Draco一直都不怀好意。那是唯一的理由。事实上，在同性恋群体周围总是让Harry感到有些不自在。或者其实是别的什么？在他心里那扭捏的感觉是因为嫌恶而产生的还是因为完全不同的另一件事？他并没有被他所记得的那两个在杂货店里遇到的男人引起性趣，但也不是毫无感觉。他带着好奇心和惊奇看着他们。他曾被那个画面深深地吸引。但就算如此那也不代表……
不。他和Draco只是朋友。就这样而已。在他的愤怒和烦躁之中他让情况超出了控制。Harry翻身仰躺，盯着天花板出神。但现在他们还会是朋友吗？他皱起眉头。他们差点就亲上了。两个男人在经历了一件这样的事情之后是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再做朋友的。情况永远都不会是同样的了，而这都是Harry的错。
那天晚上他没有睡。
与此同时，距离伦敦千里之外，另一名男孩也没有入睡。他差点就做了一件不是非常大胆就是非常愚蠢的事。可能两者都是。是什么驱使了他？是Harry。全都是Potter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他Draco就不会在想这些事情了而人生根本就不会是这么复杂的。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Harry，他除了母亲以外便什么人也没有了。Harry一直都在，并且现在是比任何人都还要更好地理解他的。但这件事，无论它是什么，根本就是不可以的。
他感到有问题的并不太多是因为变成了同性恋。确实，他以前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被另一名男孩吸引过，且他曾经与Pansy交往过。他甚至和她上过一次床而那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好吧，当时他们只有十五岁，所以那种事到底怎么样才算好？但他自己已经明白了一段时间了，知道他对在所有的人身上欣赏他们的美并没有任何问题，无论男或女。他喜欢看美人，但从来就没有将这一点想做是性的吸引。不，Draco发觉很令他困扰的其实并不是他的性向，但更多的是他的性向正逐渐将他带去的方向。朝着Harry而去。
为什么他因为他的荷尔蒙超出了控制就该拿他唯一的友情冒险呢？如果他向对Harry所抱持的这些感情妥协的话，他便也许会面对失去他拥有的唯一一位真正的朋友的可能。Draco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一个立足之地。人们对他友好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Harry。而现在，在食死徒想要报复的威胁之下，他比什么时候都更需要有一个朋友。不，他根本就不可以爱上Harry。
唯一的问题是，他早已陷进去了。
*
第二天早上Harry很晚才去Andromeda家。他理应是该提早到那里看顾Teddy，好让Andromeda为他们和Malfoy们准备早餐的。反而，他在Draco和他母亲已经到了之后的几分钟后才出现。整个用餐期间内他都无法睁眼去看Draco。他完全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在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之后，他还能说什么？“Draco我很抱歉我差点吻了你。我觉得我可能是个同性恋。你还想做我的朋友吗？”那结果会是好极了的。但话又说回来，他告诉自己，也许Malfoy也是同志呢。或者也许他现在对Ginny Weasley神魂颠倒。现在已经很难分辨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Andromeda和Narcissa两人就和平日一样进行着一段普通的对话，Harry和Draco本来会很乐意加入的。今天，他们却只有彻底的沉默。Harry能够看到Andromeda不时向他投来担心的眼神，但他忽视了它。早餐一结束，她就几乎是把他们直接推出门，要他们带Teddy去散散步享受一下新鲜空气。他并不想和Draco去任何地方，但逐客令他还是看得明白的。他们在花园里绕了足足有三圈了以后，Draco才开了口。
“我们今天下去要去见父亲。”Harry点了点头。“他的庭审是在这个星期。你是要去的，是吧？”
Harry在喉咙里发出了一个不置可否的声响，在怀里调整了Teddy的位置。Draco又做了第二次尝试，企图开始一段话题。
“Weasley说他想要在NEWT成绩下来以后把七年级的都聚集起来进行一场魁地奇比赛。你要参加吗？”
“可能吧。”
Draco叹了口气。平时谈到魁地奇会从Harry身上引出很大的反应才对。“你希望谈一谈这件事吗？”
“魁地奇？”
“无论你在别扭的究竟是什么事。至少我有努力。”
“没什么好说的。”
“噢，我一定是想象了你把我甩到一面墙上接着又像个被吓坏了的小女孩似的跑出了房间。”
“别说我是个女的，Malfoy。”
“就是这事了，对不对？你在害怕如果你吻了一个男孩的话你就没那么有男子气概了还是什么的。”
“谁说了任何关于亲吻男生的事？”
Draco耸了耸肩。“我说的。这让你不自在了吗？”
Harry皱起眉头面色不善地转开了脸。
“是你开始的，Harry。”
“我不是同性恋。”
Draco的双眼眯成了缝隙。“那么好吧真抱歉我指控了你如此可怕的一件事。”他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你知道吗，我都准备要假装它没有发生——如果不是为了其他的，就为了留住我们的友情——但你显然做不到，所以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谈论它。”
“好吧，我不准备和你进行这个对话，Malfoy。”
在那之后，他们之间只剩沉默。
在Harry走进屋的那一刻Andromeda就知道出了什么事了。他一般来说并不会迟到那么多，且他看起来好像都没怎么好好地睡过。他和Draco这个夏天一直都处得很好，好到她几乎都不会相信他们在学校时是那么大的死敌。接着今天他们就完全都没有说话。她把茶放到花园里的小桌上，然后在她的妹妹身旁坐了下来。
“你认为今天我们的男孩们是怎么了？”Andromeda问道，示意那两个彼此隔了段异常距离的男孩们。
“我有我的猜测。”
Andromeda疑惑地挑起一边眉毛。
“Draco最近这几个星期一直都和Potter先生很亲近。当他在家时他是无聊又无精打采的，而当他从格里莫广场回来的时候他又总是笑得像个刚有了一个新玩具的孩子一样。除了昨晚。他直接就去睡了，并只叫了一只家养小精灵来告诉我他回家了。”
“你不会真的认为……？”
“是的。”她简短地答道。
“而你对此又是什么感想？”
“他是我的独子，’Dromeda，而时代已经变了。这并不像我们当时那样那么不恰当了。”
“你对此是怎么想的？”她再一次问道。
Narcissa放下了茶，注视着在花园另一边的儿子。
“我对是非对错又还知道些什么了？我只想要他活得好好的，过得开心快乐。而如果那是他选择的，那么至少这是一个还能入眼的男孩。”
“而且或许你对整件事的解读本来就是错的。”
Narcissa这时转过头来，并向她姐姐微微地苦笑了下。“你不觉得我学生时代已经有过足够多的暗恋情结到能够辨识出症状了吗？”
Narcissa和Draco在中午的时候离开去探望Lucius，留下了Andromeda和Harry两人与熟睡的婴儿一起。他坐在厨房的餐桌旁，而她则开始在准备另一壶茶。她时常认为泡一壶茶是从人们口中获得消息的最佳方法。如果人是在泡好茶了以后才跟他们说话的话，那么他们可能会被迫直视他们的审问者并更有可能会觉得不自在。但如果她正忙着准备茶杯和烧水的话，那么Harry便不会感到压力而可能就此松口。这是个非常狡猾的伎俩，是她许多年前从她母亲那里学来的。
“你还好吗，Harry？”
“嗯？”
“今天你和Draco似乎有点……安静。我在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啊。我们只是……累了。一整个星期都是考试还有……就是累了。”
她点了点头，一点都不相信，但还是任他去了。有些事是不能够从人身上逼出来的。她不需要等多久Harry便发出一个好似他想要说些什么的声响，但最后还是否定了它。她暗自笑了。也许她妹妹说的一点没错。
“你……你觉得……呃，两个男生交往怎么样？”
问题的最后那一部分几乎说得无语伦次Andromeda不得不忍住一声笑。为什么看他这么不自在会这么有趣？或许在她身上果然还是有些Slytherin的特质的。
“你这么问是有什么原因的吗，Harry？”
“不。不，没有理由。完全没有。呃，我有一个朋友是……好吧，你懂的。而我又是被麻瓜抚养长大的，所以我不知道我们的世界对这种事是什么样的看法。就是，呃，好奇而已，你知道的。为我的朋友。”
她很庆幸她背对着他，因为在她脸上的笑容是控制不住的。当她终于压制住它以后，她转向餐桌，把茶杯都放了下来。
“好吧，我想象我们看它和麻瓜们对它的观感应该没有多大不同。有些人连想到它都无法忍受了，而有些人则对它是抱持开明的态度。好笑的是，我们有些人坚持在魔法血统的问题上追求平等，但我们却不能容忍性向的平等。我在麻瓜之中也有见过这样的事。他们争取着宗教或民族的权利，但只要你一提到性向问题，他们就会变得比Voldemort本人还要糟的偏执顽固的人。这对我来说从来都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你不觉得这是错的或者什么。”
“不。我已经受够了人们干涉我自己的爱情生活；我完全看不出需要去干涉他人的。但这并不是在说你的……‘朋友’不会在我们的世界里遇到发对。特别是在较年长的世代里。时代在改变，而我会希望能够认为许多人已经放开了他们的憎恨，但改变从来都不可能是在一夜之间便会发生的。”
“万一他不肯定他是不是同性恋呢？”
Andromeda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嗯，我会说他将不得不自己想出点什么办法来。人生苦短，带着秘密和羞愧活着太辛苦了。最好是对自己诚实。毕竟，你无法控制或选择你在乎的人，所以抵抗它也没有多大用处。难道你不觉得我也曾希望我的婚姻能让我的家人满意吗？因为我们爱到了那些其他人并不认为对我们来说是适合的人，并不代表我们就应该放弃他们。这样说有帮到你吗？”
“我想有吧。我会告诉他的。”
水壶吱吱叫了起来，Andromeda转回身去处理它。看着这段小小的旅程怎么继续会是最有趣的事。
*
Harry刚好及时地赶到了魔法部里，下楼去到法庭室里等待Lucius Malfoy的庭审。Narcissa和Draco已经坐在了房间的前方。Harry在他们身后的那一列座位最左边的位置里坐了下来，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Draco。他们好几天都没说过话了，但Harry并没有想过任何其他的事。像这样不能靠近他真的很痛苦，但他对他差点做了的事还是感到太丢脸了。他与Andromeda的谈话有帮到了一些些，但他仍然无法让自己承认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当他们第一次走进审讯厅内的时候Draco四处寻找Harry的踪影，但他还没有到场。他不想承认，就算是对自己也不行，但他还是不想要在没有Harry在场的情况下度过这场审讯。就算他们此刻关系很僵，Harry在这里就是一种安慰了。
他的母亲疑问地对他挑了挑眉，但Draco只是摇了摇头，再次面向房间正前方。就如任何一个母亲都能做到的，她看穿了他没用的掩饰。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放心。他会来的。”
在一阵子后Draco能够听到房间里的骚动并直觉地明了这是因为Harry的到场。他在座位中稍稍转过身去，尽所能地忽视在他身边的那些记者，接着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他如何能只从Harry的眼中就解读出那么多？他的恐惧、决心、以及忠诚全都呈现在那里，令Draco安心。其中还有另一个东西是Draco解读不出的。或许，是与Draco正在感受到的同样的渴望。
Harry迅速对他点了点头，接着转回头面向那些记者。威森加摩不久之后便都进来了，然后庭审就正式开始了。Lucius被傲罗们带了进来，然后他的法律顾问宣布他愿意接受魔法部向他提出的一个交易。Draco迅速看向Narcissa。
“你知道他是要这么做的吗？”
她摇了摇头，皱着眉头。每个人都知道许多食死徒都被魔法部提出过交易条件。如果他们给予了足以能够逮捕到他人的情报，那么他们的控诉或刑期会被缩短降低。Lucius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和那些他认为比他低贱的人们做交易的人，而那包括了魔法部。他完全清楚那些出卖了食死徒的人是什么下场。他同样也坚定地认为如果他失去了能够靠能说会辩及贿赂的方法逃脱处境的能力的话，那么他便活该老死在监狱里。Draco不禁怀疑他是如何能够吞下他的骄傲到能够屈身和他前不久曾试图毒杀的人们做任何种类的交易的。
“非常好。”Shacklebolt部长道。“你有什么证据？”
Lucius的律师从桌上拿起了两卷羊皮纸并将它们交给了魔法部长，他先是过目了一遍。
“让记录显示备稿已经签署了事先拟定的协议。”
在Shacklebolt静静地看第二张羊皮纸的同时，一支羽毛笔在半空中安静地写了起来。接着他抬头看向Lucius，他的神情相当严峻。
“你愿意对此发誓？”
“在卷轴底部是我的签名和Malfoy的家徽盖章，部长。”
Draco的眼睛瞪大了，而他母亲则握住了他的手。父亲知道了什么事竟是如此重要的？Draco能够感觉到Harry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自己身上，于是他看了回去并试着默默地表示他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么好吧，Malfoy。根据这纸协议，你目前的控罪已经全数撤除。然而，你之前的罪行仍还有效，而你将留在阿兹卡班直到刑期服满。此案已结束。”
“就这样？”Draco低声问道。“他告诉了他们什么？”
“我不知道。他至少可以事先提醒我们的。”
记者开始像秃鹰似地向他们涌了过来，询问着关于案子的问题，大部分都是他们无法回答的问题。当Harry推开他们几人并领着他和母亲走出审讯厅时，Draco感到庆幸。直到他们三人被独自留在升降梯里的时候，他们才开口说话。
“刚那是怎么回事？”Harry问道。
“我毫无头绪。”
“他知道些什么。”
“显而易见。”
“你说他不知道的。你说Voldemort没有告诉你家人任何事。”
Draco开口要说话，但却很快便被他的母亲打断了。
“在最后，黑君主对我们的信任可说是几乎为零，Potter先生。我的儿子并没有对此说谎。我们都没有被告知过关于这些异国的食死徒的事，并且我向你保证如果有任何事是能够阻止他们向Draco索命的话，我的丈夫早会开口了。”
她低头看着他，而Harry知道他说什么都无法让她撤退。这是会不顾一切维护她的家人的那个Narcissa Malfoy。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要暗示情况不是这样的。”他看向Draco。“你意识到现在我们整个巫师世界都会知道你的父亲向魔法部提供了情报。他们之前来找过你，但现在他们会想要杀他灭口。”
“那就是他这么做的原因。”Draco说道。“他们已经在企图要杀我们了，不是吗？所以在这方面情况是不可能再变得更糟了。他认为他干脆还是自己与魔法部结盟比较好。这是我们能够获得保护的唯一机会。”
“这是说得通的。”Narcissa道。“并且这是你父亲的思维方式。”
“但你们完全不知道他可能告诉了他们什么？”
Draco摇了摇头。“他也许是说了些名字、地点，什么都可能。”
他们回到了中庭的楼层并在沉默中前往幻影移形点。Narcissa先行幻影移形了，给两个孩子一些隐私，或者说在魔法部里能够拥有的最大程度了。
“你确定你不会去什么地方吗？先等到这里的一切都安定下来以后再回来。保命并没有什么值得惭愧的。”
“畏缩就是该惭愧的了。”他笑。“我问我自己：Harry Potter会怎么做？”
Harry试着迫出一抹笑容，但失败了。“我只是想要你安然无恙。”
“是不是非要我经历这个才能让你最终在这个星期主动和我说话？遭受迫在眉睫的危险和威胁？”
没有回答。
“啊，可能不是。你又沉默以对了。”
“Draco……我不能。我不能谈那件事。”
“不能还是不愿，Harry？”当没有得到回答时，Draco叹了口气。“这个周末在我姨母的家中见。”
他幻影移形了，再次将Harry独自留下，和他的思绪作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