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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壹--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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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染突然想起苏宇伦,那个苦逼的孩子生死未卜。她耗不下去,明明是他先不锁好门的!她想趁穆晟泽不注意抢走合同,可惜穆晟泽快她一步将合约举过头顶,偏不给她,“说你没教养吧,拿不到的东西就用抢……有本事长高点,等长到我一般高,保证你抢得到……”
“你……”卿染急得瞪他,跳起来试图抓那几纸白书,几缕发丝在空中飞扬,荡出无声细雨。
穆晟泽没有东绕西绕,也没有踮起脚尖,光是左右手交替像逗宠物一样耍卿染。
卿染真心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有病,她随意将散乱的刘海摞在耳后,再无耐心,“你到底想怎样?算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大少爷,对不住,我不该私闯民宅,不该扰你好梦,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吻你,不该……”
他如习习微风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凑近她,故技重施用冰凉的唇堵下了她的话,他突然放大的脸让她的思维一时停顿,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旧戏重演甚至是变本加厉,竟然开始吮吸!她发现事情不妙,使劲推开他。
他由她推开撞到墙上,眼角的魅惑外露,坏笑挂在脸上,似长长的绿柳垂下拂过堤岸不小心带走岸上人们的目光一样,抓住她的眼球,同时折射出她此时脸圈和脖颈上的晕层。
她骨子里敏感,“嫌弃我没教养,干嘛还跟我学。”
“你要了我一个吻,我要你一个吻不算过分吧?礼尚往来……”
这次她手疾眼快成功避开他的手段从他手里抢过合约,“我要走了。”
尴尬的感觉随着她用小兔子逃生的速度溜出他的视线而消失。
左拐右绕回到记忆中苏宇伦受袭的电梯口,连个蚊子都没有别说是人了,她怀疑自己记错了,毕竟酒劲不可能短时间内完全散去,她绕原路返回,又闭眼凭感觉折回,依旧回到这个电梯口,她心想,完了,他不会出事了吧?难道王金国没死心拖走苏公公威胁她?苏公公没这么笨吧?
想着先给他打个电话,在衣兜里摸了半天,除了两个一元的钢镚只剩下紫色的布料,手机呢?不会是因为刚才的情势慌乱而遗落在那个男人的房间里了吧?不要这样!
她锤锤自己的脑袋,一点不长心。
再次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按下门铃。
穆晟泽关上灯继续窝回床上,今晚对他只是一场闹剧,他明天一早要赶去机场接从法国留学归国的学姐潘拉。刚上床,一首韩文歌响彻云霄,他被迫起身,摸索到客厅,在黑暗中有一支手机盈盈亮亮的闪烁震动,他顺着光亮在鞋柜旁的花瓶后摸出了它,上面显示“苏公公”的来电,来电图像是刚刚那女人和另一个男人脸凑脸的亲密合照。
他滑动“拒接”,取出电池,把所有部件扔进花瓶里,然后扶墙小心翼翼挪回床上。
“叮咚……叮咚……啪啪啪……啪啪啪……喂,请开门,我的手机在里面……喂……”
“吵死了!吵死了!今晚闹鬼啊!接二连三的吵!”
他按下遥控器,借助暖黄的光线拨通一楼服务热线,“350总统套房外有人闹事,害得本人睡眠质量严重受到威胁!”
卿染抵死不跟保安走,不顾形象的张牙舞爪大声嚷嚷,“喂,我的手机,手机在里面……”
保安携住她的双手,“小姐,请不要大声喧哗,否则,我们只有送你去警局了。”
“可是,你们,不是,他不给我开门,我的手机,你们放开我,我自己走!”
卿染最终被扔出酒店,屁股摔得二疼二疼的,什么态度啊,还五星级酒店呢,难道她不是客人吗?
没办法,她忍着屁股的疼痛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地铁站,用身上仅有的两块钱换了一程回家路。搭末班车回家的人都是晚归客,一天的疲倦明显写在脸上,各种睡姿层出不穷。她就近坐下,轻微的颠簸让她也昏昏欲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她喜欢睡觉,睡觉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有时候还会梦到自己中了大□□,睡在钱海里,多爽。
白天的燥热不复存在,晚间的凉意冒出几分,搅拌着白天未蒸发完全的青草香和趁凉快跳出来活动的癞蛤蟆以及各种混乱的昆虫叫声,迎接卿染的回家。她住在郊区的一个菜市场旁,白天是人声鼎沸的嘈杂声叫卖声砍价声争执声,到了晚上被昆虫的声音替代,环境之差可见一斑。还是那句话,习惯成自然,再者,她白天在外面工作,常常像今晚半夜回家,有时候睡苏宇伦家,有时候睡工作室,也没什么特别抱怨的,况且这是她妈妈曾经住过的留给她的唯一东西。
她摸黑进屋,驾轻就熟找到固定电话,轻而易举拨下苏宇伦的手机号。
屏幕突然闪起的蓝光吓了卿染一大跳,“苏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一道模糊的身影进入卿染的视野,她叩下电话,按开白炽灯,果真是苏宇伦。
苏宇伦什么都没说冲过来抱住卿染,“我都快急死了!打你电话无人接听,后来干脆说关机,赶到你家里也不见人影,你要担心死我啊!让我看看,老色鬼有没有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
卿染移开他乱动的手,“看什么看,别乱摸,你姐姐我完璧归赵,当当当,瞧这个,”她弯腰从短靴里摸出合约,“我还拿到了这个!”
苏宇伦接过合约,化悲痛为惊喜,“你拿到了?看来我的一棍没白挨,”他确定是王金国本人的签名和印章后,眉心挂满问号,“他会轻易签字?没有条件?说,用了什么手段?”
“说起来有点复杂,改天再告诉你。总之合约到手就万事大吉,接下来我们好好工作,这个月总归可以不用天天吃泡面了!对了,你头没事吧?我返回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手机掉了,才没接到你的电话,我也快担心死了!”
“我在倒下的瞬间没有立刻晕厥,仿佛看到你在跑,醒来后,我琢磨着你那么聪明,应该有办法脱身,所以第一时间来到你家。可是我越等越着急,越等越坐不住,我一想到王进国趁你喝醉对你伸出龌龊的毒手,我就越发自责……”他满腹委屈。
卿染露出小酒窝,“你还不了解我吗?解酒能力超强的,谁也不敢对我怎样!我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情况遇得多了,放心吧,小case!”
四年前,她被迫只身踏入模特圈,那时候比现在更惨,一个人,没有朋友,没有路子,没有钱,经常有一顿没一顿,过着和乞丐差不多的生活。现在虽然她仍过得不太如意,但至少她有苏宇伦这个朋友,能靠自己维持生活,能从每次的收入中留下一部分钱存到银行还她那个死老爸欠下的债。
自从妈妈去世后,她学会了一种本领,自动过滤无关紧要的事,她不想对苏宇伦过多解释酒店里发生的事,因为那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只要苏宇伦和她没事,只要眼下的合约可以顺利完成,只要钱可以安全到手。
穆晟泽洗漱好匆匆驾上他的银色奥迪A8小坐骑飞去机场。昨晚经过卿染的闹腾,他没怎么睡好,黑眼圈厚得可以上吊了,难为他马上要去见四年没见的学姐。途中经过化妆品店,在导购晕头转向的促销下买了一支遮瑕膏涂上。
早早在大厅等候。
手机震动,他以为学姐下机,兴喜万分,清清嗓子,“Hello,学姐,我在大厅,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小泽,我已经在你哥的车上了,害你白跑一趟,不好意思啊!不过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你哥订好位子了,森林海,老地方。”
他的心情从高原跌落谷底,笑容不再,语气僵硬,“今晚我有事,来不了了。”
明明说好他来接她,她怎么能上他哥的车呢?心里无限郁闷,差点将手机摔出去,他最反感不守信用的人,更别提那些他当作珍宝的人。
沿着海湾公路一路狂飙,远远看去,一条银色的丝带飞舞穿梭在海洋与陆地的交接地带,将起伏连绵的丘陵和壮观的红树林遗落在海风和日光中。
他停好车,赤脚走向海滩。海风微富咸潮味,吹动波光粼粼的浪花在海天相接线上盘旋跳跃,蓝绿蓝绿的色彩反射出一圈又一圈光华,干净人的心灵,清新的气息伴随一涌一退的海水让人神清气爽。台风未至,水面还比较平静,沙滩上游人的嬉戏打闹声络绎不绝,五颜六色的游泳圈及凹凸有致的比基尼满地可见,还能一睹护海卫士红树林的全貌。往年他总是贴着台风看海,沙滩上很少有人,远处的渔民休渔回老家,将渔船停在避风港,海单纯是海,风单纯是风,浪单纯是浪。
等台风真正到的那几天,政府为了游人的安全,通常会封锁海区,贴上警示标语,围上警戒线,配备警戒人员。在国外读大学期间,他甚至在台风期毛遂自荐当疏散人群的志愿者,冒着生命危险和忤逆爸爸的后果一意孤行想亲身经历台风带来的震撼和刺激。回国后,他仍保持着这个习惯,他哥穆爵经常冷不丁的挖掘他这一怪癖,“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惜今年来早了。
细沙滑过趾间,柔柔酥酥,他绕过别人堆好的城堡,在草棚做的海边商店处点了一杯椰子汁,躺在椰树下。光影一闪一闪打在他脸上,像某几个调皮的小孩子玩捉迷藏,躲躲藏藏,又像抱着琵琶半遮面的歌女,隐隐约约。
惬意得让他忘了潘拉的失约。
忽而一个熟悉的声音拍打他的耳膜,跳进他的大脑里,单方面是声音而已,他没能第一时间复刻出这个声音主人的模样。
“老板娘,我要一箱茉莉清茶。”
穆晟泽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光着脚穿着紫色热裤和黑色背心的女人站在高木板台上从皮肤晒成咖啡色的老板娘手中接过一箱饮料,然后付钱,再然后说了声“谢谢”,最后踏沙转身朝右边冲浪区走去。他清楚看到她付了一百元,老板娘给她找零55元,但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就是想不起她的模样,消失多年的惶恐感和挫败感少顷冲破隔离防护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逆袭他的胸腔,他推开嫩绿色藤椅,绕过三五人群,想追上她。
他的冲撞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其中一个穿着沙滩裤半裸上身的人认出了他,“哟,穆少,慌慌张张去哪儿呢?”
他成功认出这个人,是他大哥的同学钟泉,看来他的能力并没有消失,虚惊一场,他说呢,怎么可能突然认不出了呢,他走过去攀住钟泉,“许久没见你小子了,不是去美国了吗?”
钟云无奈,“英语太差,混不下去,还是国内自在啊!”
“谁叫你老抄我哥的英语作业,现在知道苦果了吧,泡不了外国妞了……”
“哈哈哈,我可以找进口的呗……“
钟泉身边的外国比基尼美女颔首一笑,给穆晟泽行了一个拥抱礼。
穆晟泽绅士的和比基尼碰碰脸。
钟泉又说:“你口味倒是没变,钟情国产,那马子身材不错。”
穆晟泽望向冲浪区,“去去去,我根本不认识她,而且你看看胸小得可以种麦子,屁股大得可以灌香肠,腿上还有若有若无的体毛,我说你去了一躺美国欣赏水平怎么反而下降了,这个也叫身材好?”
“啧啧啧,你不认识她?我看刚才不知道是谁一路小跑急急忙忙跟在别人后面……你的动作行为比你的话诚实。”钟泉眼光一晃,“看来你真不喜欢这一款,不过大爷我看上了,我去勾搭勾搭……”
“诶,你的进口妞怎么办?”穆晟泽瞅瞅含笑怒放的比基尼。
“让给你咯……”
“滚!我真不认识她,只是想向她确认一些事情。”
“哦,你真不认识她……好好好,我也不开玩笑了,我们去吃海鲜大餐,一起?”钟泉搂住比基尼的纤腰。
穆晟泽摇头,“不了不了,我不当电灯泡。”
“那帮我向你哥问好,改天请你兄弟两吃饭,哥几个好好聚聚。”
“好。”
直到现在他仍没想起那个女人的长相,内心扯着扯着的屡次跳动按不下去的不安驱动他一定要搞清楚她是谁。
他很快便到了冲浪区,沙滩上有很多摄影器材,周围密密麻麻站着很多人,原来有剧组在这里取景拍戏。
果真,那女人出现在这里,他凭借她的穿着老远看见了她。装扮是时尚的现代装,上演的却是一出打戏,一个穿着波西米亚长裙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对紫色热裤挥出巴掌,紫色热裤一次又一次被打倒滚在沙滩上,然后站起来,继续吃巴掌。
世界上还有这等蠢货?明显是导演难为她,她居然那样卖力?
他本来不想没有礼貌中途打断别人拍戏,可实在无耐性等下去,大步闯入拍摄现场目标锁定紫色热裤。
“啪!”又一巴掌甩在卿染的左脸上,没有停歇的迹象。
导演机械的喊着:“卿染,卿姑奶奶,表情不对!表情不对!你要衬托出心柚的强势,又不是怨妇骂街,那么张狂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