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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伍--我要你不准有其他女人你做得到吗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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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穆晟泽很久没回小别墅。他不回来也好,她看着心烦。
卿染受邀参加某国际知名化妆品品牌在爱尔兰的四十周年庆典,第一次走出国门。哪知这次活动邀请了两位艺人站台走秀,其中一位是她,另一位则是宋心柚。陪同宋心柚前来的是许久不见的苏宇伦,苏宇伦取代易如静成了宋心柚的经纪人。
不过短短半年,世界早已物换星移。
卿染和宋心柚在台上是大红人见大红人,惺惺相惜,宋心柚接受媒体采访时,亲切地称呼卿染为“卿妹妹”,给外界的感觉是两人关系极好,相处融洽,要知道在娱乐圈,称呼的差别即是辈分的差别,卿染被宋心柚无形套住,也无可奈何,与她打太极,唤她一声“宋姐姐”。
接受完媒体专访后,卿染到宋心柚的专用化妆间找苏宇伦,在门缝中看到宋心柚衣衫不整地坐在化妆台上和苏宇伦激吻。
这香艳的一幕足以解答她心中所有的疑惑。
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她,早年的李智成,现年的苏宇伦,下一个会是谁?
她脑袋疼得厉害,没等后期制作完成,一个人赶去了机场,办完登机手续后,在候机室休息。光滑透明的玻璃外面两张中国面孔清晰可见,她缓慢起身走到玻璃前,穆晟泽和设计师魏贞在手续台前谈笑风生。这么久他人间蒸发一样不回家,就是和魏贞在异国温存。
退了机票,坐下一班回国。
依旧从后面绕回小别墅,家里和她几天前离开的时候一个模样。
卿染泡了个澡,吹干头发,回到房间敷了个面膜,突然想起协议的事,协议本身就是件幼稚的事,她也跟着他幼稚,相信什么狗屁协议的约束力。
自从住进小别墅后,卿染没踏进他的房间半步。她输入他的生日——0421,好样的,密码居然错误!不可能啊,大门的密码是他的生日加上他们各自的指纹认证,她房间的密码是他的生日,他房间的密码也应是他的生日啊!她连续试了好几次,依然如故,错误密码,不会的,不会有例外的,她告诉自己,最后试一次,输入0531,门轻轻开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设置她的生日作为密码?她不能想象他把房门的密码换成了她的生日,他明明说好只是把她当成挡箭牌而已!她翻他的抽屉,拿出两份协议原件,却在两份原件的夹层中翻出一张地图,是用钢笔绘制的“花园迷宫”的最短平面路线图,上面贴有一张便利贴,娟秀的宋体:
卿染,我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为了以防万一,我在楼下花园里贴了路标,别再迷路了。
——穆晟泽
她手持地图飞快地冲到楼下,照着地图上的指示走,果真在每个重要的拐角处都发现了黄色的路标。因为最近有奇怪的陌生人跟踪她,她选择了一条偏离最近路线的最远线路,所以她根本没有机会看见他做的符号。她几乎可以想象他埋头在书房画地图的神态,他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将地图放进协议书里的?也是说,他知道她一定会去找协议书,所以把地图藏在了夹层里,他怎么那么自信她会单方面撕掉协议?
刚才敷面膜的时候,她就在想,干脆把那份坑爹协议撕了得了。
即使穆晟泽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协议,她也从没想过要毁掉协议,而他为什么可以那样自信的认为她一定会终止约定?
他知道她走不出花园迷宫,他想的是,她只有想撕掉协议才会翻出协议才会发现地图才可以顺利进出小别墅,而这意味着,他做的所有一切最终只有一个目的——让她撕掉协议。
没错,是迂回婉转的告诉她,他玩腻了,叫她乖乖走人。
头持续痛没有消停,断断续续梦到那晚发生的事,她再无睡意,下一个会是谁?下一个会是谁?
好像有开门的声音,她掀开被子,微微打开卧室的门,倚在门框上,穆晟泽换了鞋,在吧台喝了一听可乐,进了卧室,合上门。
卿染无力抑制最近以来积压的小火山,拿着剪刀推开他的门。
他很慌张的把一个盒子藏在枕头下,转过脸看她,“怎么还没睡?明天没有工作吗?”
卿染把剪刀甩到床上,面色宁静如一汪断了源头的水,“自己来还是我来。”
黑色的大剪刀陷进白色的羊绒毯子里,陷进他的心里。
她说过,再有下次,小心我阉了你。
“卿染,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而不是这样意气用事。”
“想必你是要我来,那好吧,自己把裤子脱了。”
穆晟泽看出她的无理取闹,“卿染,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她不想听他的废话,跪到床上解他的皮带。
他不反抗。
她扒下他的牛仔裤,拾起剪刀,死死盯着他的裤头,却在下一秒失声痛哭。
好像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可以经过眼泪净化,好像经历的事情能够在眼泪中忘记,“你一定是想要气死我,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那样对我!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和别的女人交欢,为什么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为什么?!”
穆晟泽有点手足无措,抓住她的双手,“我并没有和别的女人交欢,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澳门谈生意。”
“你骗人!我在爱尔兰的机场看见你和魏贞了!你一直在骗我,你说会公布我们的关系,你没有,你说过不会碰我,你也没有做到!可是你知道我每天有多卖力的应付你的花边新闻吗?不管我表现的多好多出色,媒体都不会把重点放在我的工作上,全是关于你的问题,这样很不好,一旦我和你没有关系,我所有为此付出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
“你答应了,你做得到吗?我要你不准有其他的女人你做得到吗?”
安静得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他望着天花板,翻来覆去想她说的那句话——我要你不准有其他的女人你做得到吗?
清醒下来后,卿染很后悔自己无意中脱口而出的话,她有什么资格那样要求他?她本来的打算只是借助他的身份赚够钱还完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对,她所有的目的都是钱,大把大把的钱。
夏进南叫他去飙车。
总之他最近心情烦躁,答应着去了。
茉莉路是他们常常光顾的场道,夏进南隔老远招呼他:“晟泽,今天怎么没有带妹妹啊?”
穆晟泽没好气的教训他:“你想让我给我老婆带绿帽子啊!”
“不是没公布吗,左一个老婆又一个老婆的叫。”夏进南关上车门,窜到他的车里。
“老爷子要我隐婚。”
“你们家老爷子真是前卫。”夏进南递给他一支烟。
他推却,“戒了。”
“嗯嗯”夏进南对他竖大拇指,“好男人,我要向你学习。”
有一次他头痛一个策划案,在家里吸烟,把刚洗完澡出来的卿染呛得前合后仰,她躲在厕所里咳个不停也没有说要他不要抽烟。从此以后他再也没在家里吸过烟,久而久之,甚至都不怎么吸烟了。
卿染好像没有特别要求过他什么必须做,什么不能做。
“听说你前段日子在澳门赌场大赚了一笔,可有此事?”
穆晟泽点点头,“没想到传这么快。”
“诶诶,既然这样,我们今天不飙车了。去太平洋,今天新老板接手,全场免费。”夏进南贼眉鼠眼,“你不会忘了太平洋吧?当年我可是送了一个女孩给你啊!”
一说起太平洋,穆晟泽就想把枪对准夏进南的脑门,一扣把他毙了,“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我就是被你们下了药才会对不起我的女神!”
“我们几个兄弟中就你一个守身如玉,你不破了好意思和我们称兄道弟?”
“你是不是又想吃拳头了?要走就走,别废话!”
“好!我今天跟你混,出发!”
太平洋易主,全场免费。巨大的横幅挂在这家夜蒲的顶楼。
门口排队的俊男靓女起兴玩起了倒移,在钢筋水泥的城市中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夏进南和穆晟泽是“Very Important Person”,易主后仍享受VIP待遇,尊享里面的豪华“皇冠”包间。
夏进南自称是夜店的USB,自然不放过把妹的机会。
穆晟泽提不起兴趣,一个人在包间看卿染的微博,大部分与工作有关,讲生活的很少。她更是很少和他在微博上互动,仅有的几次也是他主动“艾特”她,有段时间他天天给她私信,没见一条回复。他在公司闲得没事做,翻来覆去看她微博里发的照片,不落下一张。
他忽然想早点回家,于忽明忽暗的吵闹舞池中被夏进南逮住,“我好像看见你老婆了!”夏进南捂手在他耳边说:“几个人把她领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你看错了吧,她今天去了成都,没那么快回来。”穆晟泽不相信,他刚刚翻了她四小时前发的一条微博——成都的妹子好辣!
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夏进南拖他绕过狂嗨的男男女女上楼,“我和你赌我上次在三亚看中的那辆车。”
穆晟泽阻止夏进南敲门,“等等,先听听看。”
门内传出男人的声音:“我让你和他离婚!”
“真是不要脸,你凭什么指挥我?”
他听出来,的确是卿染的声音。
男人又说:“你猜他要是知道你过去被我卖给别的男人,他还会要你吗?”
“他会要我的!他比你这个人渣好一千倍一万倍!”
他的心仿佛提到嗓子眼又迅速下坠被人踩在脚底,死死磨烂,她有一段不为他知的过去,她竟这样肯定他不会在乎。
夏进南把耳朵竖起来,非常非常震惊,眼珠快要爆出来,“晟泽,你别告诉我你老婆以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活在现在,我不舒服,先撤了。”穆晟泽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盛宴之后,泪流满面。他狂奔到珠江桥,对着茫茫无际的黑压压的江水一阵咆哮,经过那晚,他知道她有过其他男人,她不是第一次。但是为什么她不爱护好自己,傻傻被人欺骗?她被人卖给了其他男人,她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更怨自己,如果他能早一步遇见她,他一定不会让坏事发生,他一定会给她所有的好事。
江风比不上海风的刮脸,更没有那股让人绝望和欲罢不能的咸潮味,可是此刻在江边,他的心也压抑得不得了。
夏进南的电话一直打进,烦得他不得不接:“我说了我不舒服,你……”
“……你老婆就是当年你睡的那个女生!”
他只清楚听见最后一句。
你老婆就是当年你睡的那个女生!
你老婆就是当年你睡的那个女生!
手机滑落,夏进南的“喂,喂,你快过来……”的声音慢慢沉进江水中,不带出一涌水花。
他跳下桥墩,拔腿往回跑。
他16岁生日,在太平洋庆生,喝了被夏进南做过手脚的酒,感觉浑身不适,想要回家。夏进南给了他一把钥匙,让他就近在太平洋的子酒店休息。他拿着钥匙开了门,一头栽到床上,竟模糊感觉床上有人,当时他热火难耐,看见女孩子用宽大的黑布蒙着眼睛,遮住了半张脸,没穿衣服,身体不住的发烫,脑子不听使唤,把她睡了。
他也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只记得她一直喊痛,一直抓他的背,一直哭泣,一直咬他的肩膀。他当时就是想着赶快进入她的身体,赶快运动,赶快射,他完全不记得那女孩的模样,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暴躁和不温柔。
夏进南说那个女孩是当时一楼一个调酒师的女朋友,而他清楚看见办公室里那个男人就是当年的调酒师。
卿染被男朋友卖给了夏进南,夏进南把房门钥匙给了他,然后他进了门,再然后……
当人们一圈一圈重复奔跑时,这个世界是多么疯狂。
早在九年前,他就霸道地夺走了她的处子之夜,他自己浑然不知,竟然还怪她没有保护好自己,怨她脏,对她说出一系列伤心恶毒的话。
她告诉他,你什么都不知道还那样对我。
当时他心里是乱的,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所以他才那样肆无忌惮对她。原来终于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让她如此痛苦和抵触的罪魁祸首,是自己的年轻气盛和血脉喷张给她带来了抹不掉的阴影和恐惧。
她以沉默面对所有的事,她宁愿咬烂自己的嘴唇也不说出来,她怎么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