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彼岸花开》小宁儿

6、元帝

　　元帝
　　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微微的寒冷，大殿之上，一老者望着王座上的人，没有背躬屈膝，定定地站在大殿上，王座上的人也没有丝毫不满，仿佛早已司空见惯。
　　终于，短暂的沉默后，元帝一笑，道：“国师，好久不见了啊？”
　　“是，陛下，微臣已好久不来看望陛下了，不知陛下近来可好？”
　　“不劳国师挂心，朕身体好得很。”元帝望着殿上的老者，回答道，眼底掠过一丝晦暗冰冷的光。
　　“那微臣就放心了，微臣此刻深夜造访，有一事想禀告陛下。”
　　元帝笑了笑，语气颇显玩味：“哦？还有谭爱卿不能解决的事情？朕倒是有些好奇了。”
　　老者抬起头，望着元帝微笑的脸，不急不缓地说道：“不知陛下是否听过‘在彼岸花开的时候，就是魔神和天神同时降临人界的时刻，在他们之间注定会有一场战争。’。”
　　元帝眼神凝了凝：“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啊，似乎是从冰族里流传出来的，莫非爱卿所说之事与此有关？”
　　老者微微点点头，脸色沉默：“这个传说恐怕就要应验了。”
　　元帝一惊，随之看了老者一眼：“应验？爱卿莫非是在说笑吧，这毕竟只是个传说，何必如此大题小作？”
　　老者也不答话，只是在那看着元帝，一时间，整个大殿没有任何声响，谁也不说话，只是互相望着。
　　殿外的冷风吹了进来，和着殿内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过了很久，只听元帝的声音淡淡地传来：“何来如此之说？”
　　老者重新低下头去，声音有些沙哑：“陛下，我知你不信，如此请随我来吧。”
　　元帝定定地望着走出大殿的老者背影，沉吟了片刻，随之临空起身跟着他远去。
　　转瞬间，二人便落到了一片空地上，枯黄的野草长满了整片土地，四周没有任何人烟，荒凉而枯寂。
　　“到了，就是这儿。”说着便走到一处地方。元帝跟过去，望了望那地上，似乎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但渐渐的，他仿佛看出了端倪，吸了口冷气，赞叹道：“国师的灵力似乎又长了不少啊，连我都看这么久才发现此处的不同。”
　　老者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说道：“陛下谬赞了，微臣不才，只对这封印隐蔽之术略知一二罢了，方才微臣所说之事的证据便在此处，陛下可准备好了？”元帝点点头。
　　只见那老者朝着地面打出一个手势，嘴中突然念起了一段复杂难懂的咒语，随后便看见老者手指上凝聚了一丝红光，他飞快的把手按在那一尺来方的土地上，在地上划出一个太极图。
　　元帝看着那老者手指上的红光，瞳孔缩了缩，据他所知，国师的灵力在之前是白色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灵力出现了这样的变化？元帝看着地上的太极图，心中有了一丝疑惑。随着太极图的出现，那片土地骤然扭动起来，突然，那一层土地掀了开来，被吸附在那太极图上。
　　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血红的门，它镶嵌在地面的深处，仿佛一双血色的眼睛在地上仰望着苍穹，一时间，元帝望着那血红的门，渐渐有些相信了之前老者所说的话，他看了一眼在一边施法的老者，眼中有了一丝杀意，看来国师背着自己干出了不少的好事。
　　那血红的门在元帝的面前慢慢张开，仿佛魔神睁开了血红的眼，元帝看了看门内的景象，下面是一片血色，他甚至觉察到了一种嗜血的感觉从地下缓缓升腾，冲击着自己的神智。元帝有些吃惊，他看向老者：“这是什么地方？”老者的脸色有些苍白：“这就是那个地方，里面有你想要的证据。”说着，老者敏捷地跳了下去，如若不是随风吹起的苍苍白发，任何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矫健的年轻人，元帝叹了口气，也随着老者跳了下去。
　　这是一个与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冰冷而嗜血的感觉充盈在元帝的心间，元帝停下疾驰的步伐，望向他前方的老者，黑色的背影在血色的衬托下显得神秘莫测。
　　老者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压低：“小心，别被它发现，跟在我身后，我带你去看看。”老者此刻已没有了丝毫的恭敬，他小心地走在前头，在他的周围亮起了微弱的光，但在血红之色的笼罩下印出了红，使得他看起来像是在浴火而行。
　　在他的身旁，有一人大小的通道，通道的四面是血色的墙，元帝站在它前方，瞥了一眼那狭小的通道，突然定住了，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那墙壁居然在那一瞬间动了一下，尽管很轻微，但还是被他察觉到了，他目光盯着走在通道内的老者，老者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过了头，他的嘴唇掀动着，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放心，今天是它最微弱的时候，它不会攻击你。”元帝读懂了他的唇语，轻轻地点点头，便一步迈入了通道之内，前方的老者轻叹了口气，便向着通道尽头走去。
　　他们在狭小的通道里走了好久，一丝微小的声音都没有发出，通道到了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堵墙，没有任何的出口，元帝望着眼前的老者，手心隐隐凝聚起淡淡的白光，全身充满戒备，只要老者稍有异动，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前方的老者头也不回，声音仿佛在那一刻骤然冷了下来：“元帝不必担心，微臣现在灵力还没有陛下那般精纯，就算想要在此地伏杀陛下也是力不从心啊。微臣只是想让陛下看看证据罢了，并未有其他丝毫的想法，望陛下宽心。”元帝笑了笑，将隐在手心的灵力收起，犀利的眼神看着前方的老者，缓缓说道：“如此，倒是显得朕有些多心了，既然国师带朕来此处，便让朕来看看你口中的证据吧。”
　　老者望着眼前蠕动的墙，撩起了长长的袖袍，露出两个苍劲的手掌，互相一划，在手心便出现了两道伤口，随后将汩汩流出血的手掌按在墙壁之上，血缓缓的渗透到墙的内部，咔嚓咔嚓声突然在这狭小的通道内回荡，厚厚的墙在那一刻变薄，随之血色的墙中间缓缓裂出一条缝，慢慢扩大，墙另一面的世界缓缓的拉开了它的帷幕。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红色祭台，伴随着裂缝的扩大，咔嚓咔嚓声也变得清晰起来，元帝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黑色笼门被打开，一个个人被卷起，送到祭台之上，他们的血液被生生的吸尽，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停顿，也没有任何人在旁边辅助，像是祭台自主的意识操纵。
　　元帝禁不住后退了一步，浑身战栗，因为他从未想过世上居然有如此诡异之事，如今便发生在他的眼前，教他如何不吃惊？元帝蓦然吐出一口气，望着老者，语气阴沉：“国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方老者转过头：“陛下，这是曼珠祭台，它现在已稍具灵性，在魔神完全苏醒时，它就会冲破一切束缚，去寻找魔神，这就是它——彼岸花开啊，陛下还记得之前我所说的那个传说吗？”
　　“‘在彼岸花开的时候，就是魔神和天神同时降临人界的时刻，在他们之间注定会有一场战争。’？”元帝回想起来。
　　“是的，陛下，彼岸花已开，魔神要降临，到那时，也许就要天，下大，乱了。”老者眼神诚恳，担忧。
　　“爱卿的意思是在魔神未完全苏醒之时将他杀了，这样这样也就不会天，下大乱了？但国师怎么突然关心起天下是否大乱呢？”元帝颇有些讥讽的看着老者。
　　老者叹了口气，望着元帝，眼神诚恳：“陛下为何如此想呢？微臣毕竟也是这个王朝的子民，也不想看着这天下动荡，子民流离失所啊。”
　　元帝并未纠缠于此，他的目光瞥向红色祭台：“魔神降临，不知还有多少时间？”。
　　“时间不多了，不到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