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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如愿以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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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永远别伤害他人,要么杀戮,别眨眼,别放过一个。】
瞳樱一身盛装坐在那里,因为戴的是银花冠,所以将刘海抿的很净,耳朵上挂着流苏耳坠,花冠前方插有六根高低不齐的银翘翅,还插高约一公尺的银牛角,角尖系彩飘,银冠下沿,圈挂银花带,下垂一排小银花坠,她微微低着头,脖子上戴的用银花和小银环连套而成有好几层的银项圈,前胸戴银锁和银压领,胸前、背后戴的是银披风,下垂许多小银铃。绿褐色的衣服上只有两只衣袖才是火红色的刺绣,袖口还镶嵌着一圈较宽的银饰。袖子短短的,露出手腕,上面戴一排明亮的银手镯,百褶裙很长,紧紧连着地面。
这是她第二次为他穿上嫁衣,她要再次嫁给他。
这次,不会再有伤害了,因为……………
门被轻轻推开,重黎走进来,还是和第一次一样,没有换衣服,只是那一身常服,站在瞳樱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托上次成亲的鸿福,瞳樱也是这样一身打扮,才让重黎看到她右边鬓角和颈上的那颗痣。
一切就像梦一样,诡异的回到过去。
他知道她不会真正嫁给他,她也知道他早就知道她一直以来的动作,丝毫不避讳不畏惧就是为了向他传递她要杀他的信息。
瞳樱也抬头极温婉的看着他,含着微笑,和那次婚礼一模一样,好像,她还是那个只会喊着爱他的女孩。
“喝杯酒吧。”重黎转身,倒了一杯酒,端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他竟在也不能与她对视,她对他的好,他知道都是温柔的刀,虽软,却刀刀逼人。
瞳樱站起来,浑身银饰作响,她缓慢移至重黎身边,接过酒杯,又是一笑,与重黎交叉手腕-----
那次,喝的也是交杯酒。
门通的一声被撞开,鸢伊站在门口气喘吁吁:“重黎大人别喝,那酒有毒!”
瞳樱的毒术都是重黎教的,他又怎会不知,顿了顿,缓慢的,径自饮下。
“重黎大人!”鸢伊大喊,想要进来,却被重黎一句话拦在门外。
“出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重黎大人!”
重黎不再说话,冷冷的看向鸢伊,吓得鸢伊瑟瑟发抖。
“出去吧,就这点毒,还杀不死他。”瞳樱端着酒杯,笑的格外仁慈,颇有几分师母的味道。
鸢伊只好出去。
重黎这才转头看向瞳樱,烛光下,瞳樱越发文静了。
重黎蓦的松开手,酒杯摔落地下,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听到声响,门外立刻涌进许多人,看见重黎好好地站在那里,有些面面相觑,想要往外退去。
“不用退了”瞳樱也松开手,任由装满酒的酒杯跌个粉碎。
“你好像很清楚。”瞳樱扬眉。
“这招有点老。”重黎也笑了:“当年我杀尊师是用的就是这招。”
“是吗,”瞳樱再度扬眉:“招不在新,管用就行。”转身,扬手:“抓了。”
重黎被抓后,收到已将阿依玛逮捕的消息的瞳樱速速赶到长老嗣。
“怎么样,'海蜃'的味道不错吧。”瞳樱坐在椅子上,俯视着被绑了个结结实实跪倒在地上的阿依玛,笑的有点得意,也有点冷。
“你把我阿哥怎么样了!”阿依玛挣扎着起身,奈何身重毒药。
海蜃,是瞳樱从重黎原先服用的丹药'彼岸'提取粹纯的,比'彼岸'更具药性,服用后会让人手脚无力,神情恍惚,好像陷入梦幻。
瞳樱低着头取下手上戴的首饰,淡淡的说道:“我杀了。”
等取完后,瞳樱这才抬头看着下面的阿依玛满是不可思议的惊讶。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他杀了我孩子,我自然也是要杀他的。”
“你会后悔的!”阿依玛岂止是难过,简直是悲痛欲绝,她的阿哥,就这么,死在了他女人的手上。
瞳樱低下头抿嘴一笑,没有反驳,好像知道阿依玛会说这句话。
“说完了?”
“你就不怕事情败露,你会不得好死吗?”
“我当然怕,”瞳樱站起来,有些无措盯着虚空,好像看到了什么,随即笑笑:“这还要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将神山大换血,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不知道你俩代表什么”扬了扬眉,随即又说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认证据,不认人。”。
派人拿到代表十长老权力象征的月轮项链,还有自己手中的在重黎房间找到的祭司权杖,拿起《祭祀法典》,瞳樱便走向大殿。
拿出《祭祀法典》,关于传承人的继位这一章,瞳樱断章取义只找出于自己掌权有利的部分,拿出长老象征,祭司象征,还有长老嗣为其'专门'打造的'教主象征'----凤铃,于是,瞳樱就成了众位教徒心中最合适的继承人。
什么叫自讨苦吃,瞳樱在心里暗暗嘲笑重黎,如果不是他要换人,她瞳樱又怎会成为整个大紫明宫除了徐酆之外最清楚法典的人,重黎被囚,阿依玛也已经死了,只要把徐酆杀掉,剩下一个鸢伊更是翻不起什么大浪,哼,当初重黎为怕她夺权,方才堕她子,将她囚与牢房,现在她偏偏要把大紫明宫毁掉,让他亲眼看着,这,就是她对他最深切的报复。
就'毒杀十长老之首阿依玛大人'的罪名让教徒将杀个半死的徐酆带上来,亲手处死他,又将无权无势的鸢伊囚禁火牢,她,瞳樱,报仇之路,这才是堪堪的告一段落。
放下权杖,瞳樱坐在床边,不知道想些什么,随即闭上眼睛,躺倒在床上。
她,瞳樱,已经说到做到了,打败重黎,杀了阿依玛,夺得大紫明宫。
可她还是不快乐。
她曾说过,这次婚礼,不会再有伤害,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婚礼是假的,温存是假的,爱情也是假的。
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你不能这么对重黎。
不能,为什么不能,他那么对她,伤害她,背弃她,她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他。
你是爱他的,我知道,你是爱他的。
你不知道,我不爱他了,我早就不爱他了!我恨他我恨他!
那你为什么难过,他快要死了,你为什么难过?
是啊,我为什么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我报了仇,我要笑。
你在难过。
我没有难过没有难过没有难过。
瞳樱裂开嘴,就那么躺在那里,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我没有难过没有难过没有难过。
她没有难过,她在笑,她没有难过,她不会难过。
“呜”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混了进来,瞳樱停了下来。
鼻子好疼啊,她转身,将脸埋在锦被里。
真的好疼啊,疼的她都有点想哭了。
哭吧哭吧,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冒出来了:重黎看不见了,你可以放心的哭了。
重黎不在这了,那我就放心了------
就让我哭一次好了,就一次好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哭了。
少女颤抖着身子,紧紧抓住被面,卷曲着,翻滚着,嘶哑着,歇斯底里的。
月神啊,救救我吧!
于是,门外站岗的侍卫都愣了,他们的新教主大哭起来,好像小孩子丢了心爱的娃娃一样伤心,只是,愣了一会,就又看着面前的美景----
那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红,一大片,就向流动的血液,散发着清香。
-------门外的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