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梅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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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出弘辰无氏远归山东入淮从水女声为汝。
堂下无语，“为何为‘汝’”清风自语，不解。为何，是天书所说的，天下分，三国乱；为汝者，定天下。是契机还是巧合，所有的思考都在一瞬间发生并结束。没有人觉察一瞬间的诡异，还是每人都视而不见。众人相继离开，井然有序，乐声嘎然而止。柔澈心中起了个疙瘩。
“师父，‘汝 ’字有何不妥”柔澈半跪在无文的面前，略带着女儿对父亲的撒娇。无文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不妥，为何不妥，没有什么不妥。”无文说完满怀慈爱的摸了摸柔澈的发髻，示意不用太过担心，一切安好。
“徒儿做错什么了？”她本知道不应再问，但她想知道，不只这一件，所有的疑惑。自己再也不是糖果就能满足的年龄，太多的疑惑。只是想知道，不管是好是怀。她想要真相。
无文拿起竹杯，小饮一口，“你问的太多。你惑，而不去悟。人要悟，方可能成道。悟道之意就与此。悟而不惑。”
“悟，从何而悟。师父你总教导徒儿，万事要悟，要思，要想。但徒儿总感到师父只是在搪塞徒儿。师父是否能教导徒儿如何而悟。”柔澈把头压得更低，她不敢正视无文。她的心已乱，无文是她的师父，无文是她的养父；恩之重，情之深。
“青文，把你的师妹带出去。”无文一贯毫无喜怒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苍老。柔澈心中更是不是滋味，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不断抽泣。青文把柔澈带出了梅斋。梅斋是无文的书斋，以书斋旁四季不败的红梅为名。柔澈六岁之前住在梅斋，入门以后才搬去竹阁和青文和红无同住。
梅斋之内的无文亦乱，手中的水已撒了一半。无文不禁自嘲道，“无文啊，无文，你老咯。”话语间心早已绞成了结，他的柔澈已经长大，迟早要展翅高飞。瞒还能瞒的多久。
无文本已为能瞒一辈子，但他不懂家人之间是不能说谎的。他的心早在十年前被一声婴儿的啼哭时就已解封，他不再是当年的无文，她也不是同一个她。
青文抱着柔澈，连呼吸都变的沉重，不是她的重，而是她的哭。柔澈在青文的怀里不住的抽泣，不是发出几声尖锐的叫声，伴随着喉管中呼呼之声。青文感到冷，冷的彻骨，心情变得焦躁，想喝止住柔澈的眼泪，事与愿违，从嘴里蹦出的却是一句满怀温情的，“丫头，不哭。”无限柔情。
她是青文的软肋，对她永远也狠不下心肠来。
一句娇柔的，“师兄，抱。”就完全命中要害。
当抽泣变成了干嚎，她开始干呕，喉管里满是血腥。她再也苦不出来了，只是用手不断拍打着青文的胸膛，来挥洒心中的泪。
青文不由的把她抱的更紧，直到把她化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不是胸口的疼，而是心中痛。
“汝”字是什么意思，不是自己能看的明白的事。但师父的做法又让人不得不疑心。青文双拳紧握，可见白骨。他在恨，恨自己不能成为伞，一顶可为她遮风避雨的伞。
她痛，痛的是她的不孝。师徒之间的情意是否还在；他和她的缘是否还未断。痛的彻骨穿心。她紧紧抓住青文的领口。
他是伞，一顶可以为她遮风避雨的伞。她是这样认为的。
柔澈在青文的怀里静静的入睡，像那时一样恬静，挂在睫眉上的泪珠泄漏了她的秘密。
青文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这样抱着她入睡，已是四年之前的事。那时的她六岁，现如今她十岁，是什么在改变？
青文不断的走动，唯恐忽然停下的脚步，惊醒怀中的小鸟。青文看到紧紧抓着他领口的小手和身上点点的泪渍。
愁眉舒展，小孩还是小孩。
青文本是爱整洁的人，可现在看来有点邋遢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是他胸口的一滴朱砂痔。
他还是放心的太早。
柔澈开始发热,彻夜不退，身体滚烫似火。
夕淼不停的用冷水为她擦身。手指被水泡得雪白肿胀，清水顺着袖口慢慢滴下，像树叶上垂落得露珠。
夕淼是她的丫头，夕淼是她的姐姐，是乱世得以幸存得孤儿。她和这里所有没有巫族血统的人一样成为仆役。但柔澈是她的妹妹，是一开始就认定的事。
柔澈也从没把她当丫头，只会缠着她，粘着她，跟在她身后叫她，淼儿姐姐，淼儿姐姐。她照顾她是姐姐照顾妹妹，她服侍她是姐姐服侍妹妹。她是的世上最忠心的丫头。
“小姐，痛你就说，就叫，就哭。小姐，您太安静。”是啊，是太静了，静的可怕。
“我没事了，不要担心。”，柔澈轻声安慰夕淼。在旁人听来不过就是，水沸腾时的噗哧之声。喉咙哑了，血腥和污物充斥着喉管。声带每一次的细小振动都会带来痛楚。
“青文公子，小姐没事吧？”夕淼低声询问青文，想从青文口中得到一丝希望。青文没有作答，他也不知道，他也希望有人能告诉他，她没事。手心泛着潮湿，是汗。
夕淼在青文那里得不到答复，心中又急又恼，“青文公子，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姐，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成这样？你告诉我呀？你怎么不说话啊。”询问变成质问。
边上服侍的丫头们大为失色，除了无文和柔澈，夕淼是第一个敢这样对青文大喊大叫的，都不由的在心里为夕淼捏了一把冷汗。几个好事的视目以待接下的好戏。
谁都不知道，青文听不见。现在的他怎么会听得见世间的喧闹呢？他的心随伊人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梅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