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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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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苏慕涵屋内,炷火摇曳,灯火忽明忽暗,在房间深处的木床上,苏慕涵直直地趴在上面,面色苍白,表情很是痛苦。
白天被打了足足一百大板,屁股已被打得血肉模糊,从一开始刺骨的疼痛,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火辣辣的像是被推到火堆里死的难受,这种屁股开花生不如死的感觉折磨得苏慕涵几乎要失去知觉,连随便扭动一下身体也会牵引到伤口,并且剧痛会在下一刻侵蚀着整个身体,因此在疼得差点掉下眼泪的情况下,她只得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休息。
敢不敢再打得狠一点,直接把她打死算了,省的现在这样全身都疼,特别是臀部,感觉又麻又辣的,要不是还长在自己身上,她都怀疑是不是被切掉了!
以前执行任务受到了比现在更重的伤,有的甚至还只留下半口气,那时候都没有这种想死的感觉,可是现在这种折磨,却真真实实让苏慕涵体会到了什么叫半死不活……
好你个紫宁,居然下这么狠的手!虽然今天是对她出言不逊了,但是也不用这么狠一下子就打一百大板吧!她虽有内功护身,但始终是个女儿身,身体也不比那些皮糙肉厚的男儿强健,况且那廷仗实在是打的太重,每落下一次,自己的真气就散去一分,到最后只能强忍着疼痛,直到感觉已经被打得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要是哪天你落到我手上,我一定要把你折磨三天三夜,也让你尝尝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
咬牙切齿地在心里不断咒骂紫宁,屁股上的伤口让苏慕涵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咚咚咚”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李指挥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涵儿,是我,我听说你被公主打了几板子,特意找了常太医来给你上药,现在方便进来么?”
常太医是太医院内数一数二的好医生,七组织的每个成员几乎都被他救治过,而苏慕涵和他关系最要好,俩个人也最为亲密,同时他也知晓苏慕涵的真实性别,久居深宫的他自然也明白李指挥使这么做的用意,况且苏慕涵也深得他喜欢,因此也并没有上报朝廷,而是替她隐瞒了下来,像爷爷一样的照顾着她,把她当亲孙女一样疼爱。
“门没锁,你们直接进来吧!”听见常太医来了,苏慕涵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朝着门口喊,可是这么一用力,又不小心牵引到了伤口,痛得苏慕涵又龇牙咧嘴了起来。
门外的俩人便推门而入,一进来见到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冷汗不停的苏慕涵,常太医连忙把药箱放到一旁,然后替她把脉。
“义父,你们就这样来见我,是不是公主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苏慕涵还是怕自己身份暴露,有些担心地问李指挥使。
“你放心,我只是同公主说我收养了你,知道你受伤了特意来看看你,并没有说穿你的身份,所以公主应该没有怀疑别的什么。”李指挥使安抚苏慕涵,然后看着她臀部的衣服上渗出的鲜血,心疼之余还是责怪苏慕涵道:“你也真是的,公主教训下人你就让她教训便是,非要强出头,还对公主出言不逊,现在你受伤了,还怎么保护公主?”
“义父教训的是,孩儿知道错了。”其实苏慕涵也有些后悔当时自己那么冲动,要是换作别人她是绝对不会淌这趟浑水的,更不会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可是当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一看到紫宁又在欺负下人,而且这一次还那么残忍,她的心里就涌出一种失望的感觉。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紫宁,虽然她平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样子,但她偶尔也会有天真单纯的一面,虽然她总是说要处死自己,可是却也从没真为难自己,否则以她的地位,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处死自己,而她并没有这么做,所以在内心深处苏慕涵觉得她的本质并不坏,只是有些任性罢了,只要好好调教,她一定能成为一位万人敬仰的好公主。
可是今天,当她看到紫宁折磨那名侍卫时,在心里的种种幻想就这么破灭了,失望愤怒吞噬了她,曾经触动过自己内心深处的紫宁消失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公主,随便眨眨眼就可以玩弄死一个人的生命。她讨厌这样的紫宁,痛心这样的紫宁,心里的情绪涌了上来,因此才会那么出格,当面顶撞了紫宁。而现在躺在床上仔细想了想,今天自己的行为当真太放肆了,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敢顶撞公主,怎么说也是杀头的大罪,紫宁只打了自己几大板子,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
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一想到紫宁冷冷下令的样子,苏慕涵的心里就好似被人戳穿了几个洞似的疼。什么表面张扬内心善良,什么虽然任性却其实很单纯,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是自己产生的错觉而已。她还是那个人见人怕的紫宁,那个全皇朝最受宠最刁蛮的公主,也许在她心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众生平等,她和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一样,不知道没有人生来就是活该被人玩弄的,只知道自己的心情,开心时可以随意打赏下人,不开心了便拿他们出气寻乐,而自己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以为紫宁其实不是这样的人?
一想到这里,苏慕涵心里像焉了的花一样,眼里充满了失望。
“我已经为慕涵把过脉了,这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待我在你伤口处给你敷些药,再让人给你煎些内里调理的药,不出两日便可下床走动了。”在苏慕涵走神的时候,常太医已经把好脉,于是对着李指挥使道:“还请大人去吩咐下人按照我写的方子煎药,我在这里给慕涵上药。”
“好的,我这就去。”李指挥使也有自知自明,知道男女有别,听到要给苏慕涵上药自然也是要避开的,拿了常太医写的方子,李指挥使便出去煎药去了,房屋里一时间只剩下苏常俩人。
“谢谢常爷爷给我上药。”清理了伤口上完了药,想到刚才自己的屁股就给人这么看着了,苏慕涵还是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
“我说你啊就是脸皮薄,你哪回受伤不是我替你处理的?现在只是露个屁股,你还这般害羞?”看着苏慕涵不好意思的样子,常太医笑着打趣她道。
听到对方这么说,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苏慕涵的脸烧得更红了。
看着苏慕涵这般模样,微红的小脸没有了往日刚毅沉默的样子,反而别有一番小女生风情,常太医微微叹息一声,眼里流露出可惜的意味:“你打小我便看着你长大,看着你从弱不禁风的小孩长成如今这般成熟的女子,你本该像其他女孩一样过着平淡的生活,可是现在却整日生活在刀光剑影中……哎,像你这样好的女子,上天又为何这般对你不公啊!看着你受这么多伤,我于心何忍啊!”
“谢常爷爷关心,其实慕涵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当年若不是义父捡到我,我恐怕早就冻死了,慕涵现在还能很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已经很满足了。”听着常太医的话苏慕涵微微一笑,却不是怨天尤人的态度。
“你呀,就是太容易满足了,这样很容易吃亏的,傻孩子。”常太医抚着胡须轻轻摇头,嘴里虽然说着苏慕涵太傻,但眼里却充满着赞许的目光。
“吃亏是福嘛!况且有常爷爷在,受什么伤涵儿都不怕。”抬头对床边的常太医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苏慕涵只有在面对救了自己无数次的常爷爷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她小女生的一面。
“你呀!”明知道对方只是让自己放宽心才这么说,但常太医还是心里一暖,心里期望着这个孩子日后能平平安安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