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那年平安夜》许我半世欢颜

17、十七

　　他和他的朋友们将成沫言安置在车上后，看都没看我一眼，车子扬长而去。

　　听到动静的凌加跑过来，看了看疾驰而去的车子，又深深望了我一眼，然后打车离开。

　　恐怕，没有人会原谅我了吧！

　　热闹的大街因这一突发事故而变得安静，我跪坐在地上，被围在人群中间，成了千夫所指。

　　有一个人从人群里挤进来，抱住我颤抖的身体喊了声“大嫂”。我涣散的视线终于集中，认出了来人，是那个花花公子赫连知和。

　　“知和，我错了！我不是的，不是我的本意，不是…我该怎么办？边城不会原谅我了，不会了…”我喃喃着，突然很想睡。

　　“嫂子，怎么回事？很多血！”在晕倒的那一瞬间，我看见赫连知和一脸惊慌和无措。

　　谢谢，在所有人都看不见我的时候，只有你还关心我。

　　我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梦里有个可怜的婴儿，他一直哭一直哭，哭的我的心都碎了，每次我想抱他，他就会离得我更远。

　　睁开眼的一刹那，我看见赫连知和胡子拉扎的脸，浓烈的失望充斥了胸腔。不是他，不会是他了。

　　“嫂子，你终于醒了！”我看见他瞬间展开的笑颜，竟一阵眩晕。

　　“谢谢你！”我由衷道谢，真的谢谢知和的陪伴，否则我将如何活下去。他们全部离开的那一瞬，我多希望自己就这样灰飞烟灭，彻彻底底的离开。

　　“她呢？”倘若她有什么事，我此生难安了。

　　他望了我一眼，目光复杂：“抢救及时，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还没醒来。”

　　“他一直陪着她吗？”

　　“嗯！”

　　“嫂子…”赫连知和欲言又止。

　　“说吧，现在我什么都受得住。”

　　“孩子，没了。”四个字，他说得很艰难。

　　果然，之前的干呕，梦里哭泣的孩子，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我抚上自己扁平的小腹，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还白痴的妈妈了，有了宝宝，自己竟然还不知道。流了也好，这样我也可以干脆放手了。

　　“嫂子，你要是伤心，就哭出来吧！”赫连知和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这个男人。

　　“没事儿，这个年纪怀孕似乎有点儿早吧，怎么也是会被打掉的。只是，别告诉他，好吗？算我求你！”

　　他看着我，老半天，才点头。

　　“知和，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回学校拿一些换洗的衣物，我应该得在医院呆几天吧，我可不喜欢自己脏兮兮的。”我正常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嗯，嫂子，你先睡一会吧！你要吃点儿什么，我买给你。”

　　“你决定喽！我先睡了！”我用被子蒙上头，盖住了即将落下的泪水。

　　半晌，赫连知和才帮我掖好被角，轻轻带上了门，我听见了他几不可闻的叹息。

　　寂静无声的病房，我紧闭着嘴，才能不让自己的啜泣溢出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