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玫瑰》天*一

51、他的感情

　　郑舟扬放学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管家在门口送花匠们出去。
　　他在一边安静地等花匠们走远，才对着老人问出了心里的疑问：“那些动物们呢？”
　　虽然老人说并没有动那块那些动物出没的地方，也没有看到那些猫狗，但心里始终有些不放心的郑舟扬还是在晚饭后来到了花园。
　　郑宅左右被回廊半包围，正后方就是花园，而动物们进出的洞正好是花园的正中间。花匠们独留了中间的常青藤，左右现在都被蒙上了塑料薄膜，郑舟扬想底下应该是才移植过来的玫瑰苗。
　　天边是红中泛紫色的，太阳却完全沉下了。
　　郑舟扬蹲了下来，他朝着常青藤的深处轻轻地叫了声：“喵？”
　　然后，竟然真得有一声“喵”响起来回应他。
　　因为声音听起来奶声奶气，不是惯常听的声音，一瞬间让少年惊喜到了：这是有新客人来了。他又加大了声音：“喵喵，过来呀。”连声音都不自觉温柔起来。
　　悉悉索索一阵响，一只黄色的小猫探出了半个身子，用半防备半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结果郑燮然看到的就是少年抱着小黄猫笑着抚摸它的景象——少见的毫无杂质的笑容。
　　“要让它吃饭吗？”看了一会儿，郑燮然才举起被管家塞到手里的猫粮食盒开口道。
　　两个人一起走回去的时候，郑舟然还一再回头看，甚至对郑燮然说：“它那么小，还那么瘦。”
　　“是担心它活不下去吗？”
　　“嗯。别的大一点的野猫野狗至少可以自己找到吃的……”说着继续沉吟，“可惜白素对动物的毛发过敏……”他是在想要不要给它找个主人……
　　郑燮然在昏黄的光线里侧眼看着努力思考的少年，最后说：“这样吧，你如果能把它逮到，我来安排它去哪里。”
　　“噢，那太好啦。”
　　郑燮然看着郑舟然马上轻快起来的表情，也笑了，觉得这样简单地悲伤与快乐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能有什么事？想见就来喽。”不过是下班回来习惯性地问了管家一句舟扬人在哪里，就被塞了盒狗粮还是猫粮他也分不清的东西，让他自己去花园找。
　　八点的时候，郑燮然给他的女朋友打了电话。
　　“好啦，对不起，今天工作太忙了，中午的时候没有时间就没有回复。你看，我现在不是乖乖打回去了吗？”对女朋友，总是要哄的，不然又是一次少不了的冷战或是争吵，郑燮然很清楚这一点的。
　　“燮然，这个理由，你每次都没有变的。”沉默了很久那边响起了回复，“啊……其实我不想争吵的。我在日本快一个月了，你没有一次是主动联系我的。这个是事实。从最开始我们在一起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年了。你需要空间，我知道，我给了。因为我也是一个不喜欢束缚的人。但，我想，我同样需要安全感。风筝飞得高是因为它的一头被牢牢地握着，这你懂吗？”
　　郑燮然听得眉头又皱起来了，这次听起来女友的怒气大了，他在措词，然后他应道：“ 一次也没有主动，是因为你在走之前对我说，个展会很忙。而且你说过你作画的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的打扰，会把手机关机。所以最好你来主动联系我，对不对？”其实，郑燮然不太懂他的女友的怒气从何而来，他试图用讲道理的方法来解决。
　　“可是，如果真得喜欢我，又怎么可能真得不主动一次呢？你应该会像我一样啊，看到任何新奇的事物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分享给你啊。”那边其实在抱怨的同时，也是在告诉郑燮然她有多爱他。
　　可惜郑燮然的思维忽然跳到了另一件事上，他没有跟着女方的话走，而是打断她应道：“我不是没有主动过的啊，那次，在同学的结婚庆典上。”他的意思是他觉得女友说得不对。
　　阴差阳错，那边以为他是想说他也是有想着自己的，语气也就缓和了一点：“那这勉强算作一次好了。”
　　“那你跟我争吵的大前提就不存在了嘛。乖。”
　　“……”那边好一阵无语，“郑燮然，好吧，我是说不过你。但我的重点是你要时刻想着我，OK”
　　“OK,OK.”郑燮然挑眉，这算是闹过了吧。但其实想，时刻想着一个人，这得是什么状态？
　　听男友服软，那边也就变得乖巧起来，“那亲爱的，你能跟我说说这几天你都发什么了什么好吗？”
　　郑燮然想，这就类似小学生的八千字口语作文，不仅要说，还要说得漂亮。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友，自然是要费得起这个心思的。
　　结果一个小时的跨国电话打得有点累，心想，一一口述还不如她在身边可以看到呢，因此，最后的那句：“等你回来为我庆祝生日”就格外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