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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全职猎人 ...

  •   柳扇川在流星街已经生活了两个多月,而流星街也进入了九月天。
      九月的流星街并没有变得凉爽起来,然而雨水更少了,有时候天气热的柳扇川根本不想出去找食物,但是却又迫于无奈必须每天出去寻找食物。
      因为有过那次抛弃事件,虽然柳扇川依然很依赖库洛洛,但是也给她留下了芥蒂,对库洛洛总是抱着警惕与怀疑。而为了让自己不能完全依赖库洛洛,在库洛洛食物充足不需要出去寻找食物时逼迫自己克服恐惧尝试一个人出去,然后当第一次尝试没有库洛洛在身边却找到食物时,柳扇川发现,其实一个人也并不是那么困难。
      当敢于走出第一部时,那么接下来的二三步也就变得不会那么畏惧了。
      当然,库洛洛对于她的这些警惕怀疑与改变没有丝毫放在心上就对了。

      流星街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这里居民每天都为了食物而繁忙,而流星街也是一成不变,每隔几天都有大量的垃圾导入,每天都有新的生命出现,当然也每天都有生命在消失。
      柳扇川不知道整个流星街有多大,别的区域的居民又是过着怎样的生活,但是她明白的是,她所居住的这片区域是流星街的一部分,也就如同整个流星街的缩影,两个月以来她也稍微注意到了,偶尔这里会出现一些新的面孔,而相反,一些熟悉的面孔也许在某一天就再也没出现过,比如那个有着一头墨绿色发的少年。
      那名少年死了吗?抑或他只是离开了这片区域,甚至……走出了流星街?柳扇川并不知道,而这一切的答案她也不想追寻了,因为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生活跟随着流星街的生活节奏一起一成不变,连同和库洛洛的关系。

      她和库洛洛已经接近一个星期并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了,也就是说从库洛洛告诉她喉咙也许还有机会复原那句话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任何直接的对话了。柳扇川喉咙受伤无法说话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而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有了那次事件让两人本来就浅薄的关系更是如履薄冰。
      怨恨库洛洛吗?柳扇川曾经也这样问过自己,但她自己也说不清那种感觉,与其说恨,其实更多的只是怨而已吧,怨他这么狠心利用自己,怨他利用玩那么干脆利落抛弃掉自己。但也恨不起来,因为不管是不是另有目的,库洛洛多次帮助自己这事是事实,而库洛洛在流星街出生,在流星街长大,流星街的生存方式和法则早渗入他骨髓,他只是做了每个流星街居民都会做的事。
      每次想到这个,柳扇川便对库洛洛恨不起来,但也暂时无法原谅与面对。
      然后一个本来就话少,一个心存芥蒂不愿说,然后两人便一直这样无言的相处着。柳扇川以为这样的情况也许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这样的相处方式因为一个契机而出现了转变。

      那天柳扇川和库洛洛一同出去找食物,库洛洛永远都比她要更快找到食物,所以当天下午便回去了,等到天黑,依旧一无所获的她有些失落的回到住所推开木门看到里面情况库洛洛时愣住了。库洛洛的脸上有些淤血,眼角处也破裂了,左额也一大块伤口,血已经凝结了,而他右手臂似乎也受伤了,他正试图单手用布条把手臂吊起来。看到柳扇川回来,他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说话,然后又低头继续处理手臂去了。
      柳扇川第一次看到这么狼狈的库洛洛,她原来反应过来时下意识就想过去帮忙,但却突然顿住了动作。

      她,应该要去帮忙吗?
      柳扇川心里有些犹豫,毕竟对于那件事她依旧十分介怀
      她大概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其实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两个星期前这片区域来了几个比较大的小孩,八九岁到十二三岁的都有,而这群小孩对库洛洛似乎特别看不过眼,之前有过几次小冲突,库洛洛虽然实力不差,但怎么说都是个六七岁孩子,身体又瘦小,而对方人又多,根本不可能比得过,所以经常会负伤,但如此严重的还是第一次。
      说到底也只是个六七岁小孩。
      看着库洛洛的脸和他包扎的有些笨拙力不从心的样子,柳扇川还是有些心软走了过去。

      似乎感觉到她的走近,库洛洛抬起头了头看向她。柳扇川有些迟疑伸出手放到他面前,库洛洛看着柳扇川那双因为翻垃圾而脏兮兮的手怔了一会,然后还是将布条放到她手上。
      柳扇川接过布条,弯下身,小心翼翼的给那只有些肿起的黑瘦手臂一层一层包裹了起来,然后绕过他脖子,系上结。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走到自己床垫前拿起用塑料瓶装的剩余的小半瓶有些浑浊的水重新走到库洛洛面前,把水倒到另一块布块上沾湿,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帮他眼角和额头的血小心翼翼的擦拭掉。

      “谢谢……”看着柳扇川弄完这一切放下还带着血迹的布块准备回到自己床垫时库洛洛轻声的开口了。
      这是两人七天以来第一句话。

      柳扇川有些惊讶低头看着他,看着那双仰视着自己的黑色眼睛,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然后连忙点了一下头。
      不用谢。
      她张了张唇想回道,然后又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似乎还无法说话。这个星期里疼痛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剧烈,但每次想用力说话或者咽东西时依然会很疼,而声音也一丝都没有恢复。
      反应过来自己没法发出声音回复,柳扇川有些慌张的低头朝四周垃圾里望去,然后在里面找到一根类似棒子的东西,蹲下。

      ——不用谢。

      三个清秀的中文字出现在地上。写完字,她抬头看向库洛洛,而库洛洛似乎没想到她特意写字回复而诧异了一下,然后起身伸头看去。
      三个很方正的……图案?形状?难道是字?
      “这是什么意思?”库洛洛有些好奇问。然后柳扇川猛然又想了起来,这个世界不是中国,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特有的特殊文字系统,所以库洛洛根本看不懂她写的中文!
      柳扇川突然觉得有些挫败。
      看着柳扇川有些失落丧气的表情,库洛洛不知怎的心情突然有些好了起来,他微微笑了笑。
      “你是想说‘不用谢’之类的话吗?明明是你帮了我我道谢是应该的,但却为了回我一句不用谢这么大费周章,你果然很奇怪。”

      柳扇川看着第一次露出笑容的库洛洛愣住了,眨了两下眼睛一时间忘记反应了。
      第一次见到库洛洛笑,库洛洛的笑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稚气,以往总是冷静平淡的眼睛里都染上了光亮和笑意,没有了那总是幽暗沉寂的眼神,没有了平静冷淡的表情,脸上和眼角的淤青,额头上的伤口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只是跟别的小孩打过一架的淘气小男孩。
      原来库洛洛也会像小孩子露出带着天真可爱的笑容。
      柳扇川有些坏心思想,总觉得库洛洛这次受伤伤的有点棒。

      似乎没注意到柳扇川的失神和坏心思,库洛洛跟着蹲下了仔细研究这地上的图案,似乎对此十分感兴趣。
      “从来没看过的文字呢,这是你们国家的语言?”
      柳扇川知道库洛洛经常抱着柜子里那本书和新得到的黑皮书研究,所以知道他其实对文字或者一些知识类的东西很感兴趣。她点了点头,然后又写了个数字5000。
      虽然文字不相通,但阿拉伯数字似乎不管原本世界的各国还是这个世界似乎都是相通的。
      “五千?”看着她新写的数字库洛洛陷入一阵思考,“五千是指你们国家有的文字总数?还是所具有的人口?抑或……历史?”
      柳扇川伸出三根手指表示第三种,然后就看到库洛洛一脸惊讶和难以置信。
      “你是说你们国家有五千年历史?流星街也才一千五百年而已……”
      难得看到库洛洛的笑容和这服惊讶的表情,柳扇川也微微眯起了眼睛笑着点了下头,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这是来到流星街两个月以来第一次。
      能把库洛洛都震惊了,她觉得她有些自豪,然后又在地上写了个14后加8个0,再画个火柴人形象,她回头有些期待眼神看向库洛洛。
      库洛洛又低头研究了一会:“是表示你国家人口?十四……?唔……”看着14后面那么多个零,库洛洛有些不确定,因为他自学的范围里还没有万以上的数量。
      柳扇川看着库洛洛有些疑惑的表情,突然想起眼前这孩子也不过六七岁,而且所有知识都是靠那两本书自学的,能知道五千这个数字已经很了不起了,怎么可能还知道亿这种东西。想着,她在一旁又写了个汉字——亿

      亿。
      她抬头给库洛洛对着口型道。

      库洛洛对于柳扇川突然的教学有些发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然后回想了一下她刚才的嘴型。

      “o……ku(亿的日语发音。)”说完看着柳扇川开心的点着头,库洛洛不自觉也微微笑了起来:“记忆的亿吗?”他低头看着14后面那一大串零,虽然他不太清楚这数字的概念,但是‘万’后面是四个零,而这个‘亿’后面是八个零,也就是万的双倍。库洛洛想,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五千年如此悠久的历史,十四亿这么庞大得难以想象人口,这真实一个神奇的国家,而这样的国家在外面的世界微乎其微一部分。
      “外面的世界果然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缓缓开口,“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这里,会亲眼看到围墙外面的那个世界。”语气平静而带着坚定。
      这句话没有祈望没有憧憬,仿佛说着一件必定会这样的事,只有平静与淡然。
      那一瞬间,柳扇川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这句话,她有种预感,眼前这孩子真的能做到,这个地方迟早困不住这样的库洛洛,现在的他只是没有足够的力量飞出去,而不远的将来,等他将羽翼成长的够丰满,他便会毫不犹豫飞出这个地方。
      那到时候她呢?她又要怎么办……?不,那时候的她还有没活着也是个未知数。

      感觉到身旁的人突然安静了下去,库洛洛低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失神的柳扇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似乎有点多了。
      “总之,谢谢你。”
      柳扇川回过神看着他站起身重新回到沙发上,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瘦小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她有些失落,过了一会她才默默站起身朝屋子另一个方向走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全职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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