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依然为你守候》西贝梦

12、第十二章

　　（一）
　　清晨，阳光洒满了整个屋子，桌子上，缺了一个小辫子的小泥人静静地站在那儿，那个断掉的辫子是被自己主人的屁股坐掉的。它现在面对着正在熟睡的人儿，如同一个忠实的守护神，，安静地守护着主人，静静地等待他醒来。
　　慵懒的人儿慢慢睁开眼睛，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小泥人，不小心碰翻了，本来睡眼朦胧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一双让女孩子都嫉妒的棕色的大眼睛，如一汪湖水，明亮又深不见底，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都被这双好看的大眼睛迷倒吧。
　　他紧张地拿起小泥人，左看右看，确定没有摔坏以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有摔坏，不然以后见了萍子，我该怎么向她交代啊。”还调皮地用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小泥人的脑袋，唇角上扬，满意地笑了笑。笑起来也好迷人，大大地眼睛笑成了月牙，很可爱，很阳光的那一种笑。
　　看着手里的小泥人，他美丽的大眼睛慢慢变得迷茫：“萍子，你现在过的还好吗？十五年前的今天，你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如果被我找到的话，我一定好好地修理你一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跟我打招呼就走，哼。”说着又用手指戳了戳小泥人的脑袋：“好怀念那时候，你天天跟着我，即使我在怎么骂你，再怎么吓唬你，你都死皮赖脸的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像跟屁虫一样。我现在是多么希望你再来当我的跟屁虫，可是你在哪里呢？”
　　“还记得上小学的时候，你任由人家欺负你，就是不还手，我看不过去，帮你打架，然后回到家，被我妈妈罚站，你还偷偷给我送苹果。知道吗，好多次打架，人家找上家门，然后被妈妈罚站，都是因为你，那天第一次让你看到我罚站，我都快尴尬死了，还有啊，你在外面总是被人家欺负，还要我帮忙，可是咱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欺负我，真是快被你气死了，可是我有时候挺喜欢被你欺负的感觉的，呵呵，你说，我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萍子，我每天都在为你担心，担心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不会被人家欺负，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现在过的好不好。”一滴眼泪落在小泥人的脸上，慢慢地滑落。
　　“好了，不说了，萍子，看到今天早上的太阳了吗，当你被温暖的阳光包围的时候，那就是我送你的问候，所以不要躲开，尽情的享受我对你的祝福吧。”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调皮的笑了笑，把小泥人放在桌子上，让它面向太阳。
　　数十年如一日，他每天早上醒来，都会拿着小泥人看上几眼，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像今天这样对着小泥人说很多很多的话。
　　这里的一切几乎都变了，那些破旧的老屋子，如今都变成了崭新的楼房。只有那颗老槐树，依旧守候在那里，多年前，一场大火把这棵老槐树摧残的满目疮伤，空空的树杆，尽显沧桑，它正努力的支撑着上面的枝干。向外伸展的树枝，就像一直伸出的胳膊，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他看着老槐树旁边的石板，那些石板比以前更加明亮光滑了。他坐在上面，冰冰的，凉凉的，但是他不愿起来，因为这石板上面，有太多美好的回忆，他用手指在上面来来回回地滑动着。
　　一阵风儿吹过，离开枝干的树叶在半空中飘飘荡荡，久久不愿落地，仿佛在上演着一支悲伤凄凉的离别舞曲。一群大雁鸣叫着飞过，它们是在用这个方式，对这个曾经待过的地方做着暂时的告别吗？
　　看着大雁飞走，直到消失不见······
　　这个画面好熟悉，十五年前的今天也是这样······
　　······
　　秋天，大雁走了，明年春天还会回来······
　　秋天，你也走了，我相信明年春天你还会回来，可是我已经盼了好多个春天，你都没来。明年这个春天，不要再让我满怀希望而来，然后在失望而归好吗？
　　（二）
　　“阿嚏”。
　　“一想，二骂，三感冒，大清早的谁在想我呢。”一个卖菜的女孩“嘟嘟囔囔“地说着。
　　一头短发被风吹乱了，她拿起一个遮阳帽带在头上。每天都风吹日晒，她的皮肤被晒得黝黑，脸上还有几粒小雀斑。手上还有一块很长的疤痕，是小时候被石头绊倒时，摔在地上，被玻璃划破的。一双手因为每天都要干粗活，指节变得粗大，比一些男人的手都大，当她看到有一双小手的女人去买菜的时候，她都非常羡慕的看着人家，再看看自己那双大手，感到很自卑，就把套袖往下一拽，把自己那双难看的手盖起来。但是，当她看到有人和自己的手差不都的时候，她就会伸出的自己的双手，在那看着“嘿嘿”地傻笑着。
　　今天的太阳可真好啊，她从菜摊子旁边的凳子上站起来，站在阳光下面，仰起头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一群大雁鸣叫着飞过，她睁开双眼，看着大雁慢慢飞远，直到消失不见······
　　她抚摸着另一只手上的疤痕，陷入了回忆······
　　“天宇哥，还记得你的恶作剧吗，那天你本来想吓唬我一下，却不料也吓得自己也乱跑乱叫，还害我的手受伤了，留下了一块难看的疤痕，那时候我妈还和你开玩笑说，如果我长大了，因为这块疤，没人要的话，就让你娶我，你答应了，呵呵······”
　　“想想那时我每天都死皮赖脸地跟着你，我被人欺负，你还帮我打架，害的你回家罚站。记得那次你罚站，我偷偷地给你送苹果，你当时看到我很尴尬，还赶我快走，那是第一次鼓起勇气去面对你。其实，你每次帮我打架，回家被罚站我都知道，当我看到你为我罚站时，我就觉得很难受，不敢面对你。”
　　“天宇哥，你现在过的好吗，我每天都在想你，有时候卖菜的时候，都想你想的忘记收钱······”
　　“天宇哥，我现在不会在任由别人欺负了，我已经学会了反驳，而且见外人我也不眼生了，现在的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我了，我想你知道了，一定会替我高兴吧，呵呵。”
　　“你现在还是那么调皮吗，不要在惹阿姨生气了，叔叔的身体有没有好些，你们都要好好的。
　　“天宇哥，你以前老说我就知道欺负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跟你最亲近，只有跟最亲近的人，我才这么放得开，天宇哥你也会理解的，对不对？”
　　“天宇哥，好想再跟在你的身后，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你的背影，默默地守候着你。”
　　“天宇哥，你还会记得当时大人们拿你开心时说过的话吗，你说你会娶我，你会真的娶我吗？”
　　······
　　十五年前，天还没亮，妈妈就带着她走了，她还没来得及和她的天宇哥打声招呼就走了，不知道天宇哥会不会生气。
　　到了陌生的地方，她坐在门槛上，一声不吭，怔怔地看着天空，一群大雁飞过，她的眼泪悄无声息流下······
　　秋天，大雁走了，明年春天还会回来······
　　秋天，我也走了，明年我还会回去的，可是过了这么多个春天，都没有回去，不知道明年这个春天，会不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