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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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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落,留下似火的晚霞,遮盖住半个天空,整个村庄沐浴在这美丽的晚霞中,美丽,安静,祥和,像一座不可侵犯的圣地。知了在欢快地唱着歌,狗儿也“汪汪”的叫着,迎接着从地里干活回家的主人。柔柔的风儿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给这个闷热了一天的村庄带来了些许凉意,闷热烦燥了一天的心情也随着这阵风儿飘远,换来一丝舒心平静的清爽。一棵老槐树下,有几块很大的石板,不知道是哪位先人放到这里来的,让后人们有了方便歇脚的地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几块石板,已经被后人们的屁股磨得铮明瓦亮了。
夏天的时候,三五成群的人在这里有时候打打扑克,下下棋,拉拉家常等等,也是孩子们玩耍的乐园。夏天最热闹,吃过晚饭后,老槐树底下的人开始多起来。这天傍晚,儿时的赵天宇在槐树底下捏着小泥人,他的妈妈王国红在旁边面带微笑看着。
“妈妈,我捏好了,看我捏的像不像啊。”小赵天宇用充满稚气的声音天真地问。
赵天宇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特别有神,一看就很聪明,但是也特别调皮,王国红有了这个小祖宗没少操心。
“捏的可真像,我们家天宇捏的越来越好了。”王国红摸摸天宇的头,宠爱地说。
“妈妈,我捏的真的很好吗?”
“好,我说天宇捏的好,那就是非常的好。”王国红举起两个大拇指夸张的说。
“耶!”天宇听到妈妈夸奖他,高兴跳了起来,“妈妈,我在捏一个小女孩,让他们两个在一块玩,好不好,如果我不在的时候,小男孩自己会很孤单,很可怜的。”
“好,天宇真乖。”
“呵呵呵······,那我马上就去捏。”天宇兴奋地又在那开始捏起来。小孩子就是这样天真无邪,被大人不经意地一夸,就会变得异常兴奋。
“国红,你们娘俩来的可真早啊。”“就是,出来的可真早啊。”刘琴,肖东升吃过饭也领着他们的女儿肖萍出来了,看到王国红娘俩在这儿,刘琴、肖东升就打了声招呼。
“哦,你们也来了,天宇,快叫叔叔阿姨。”
“叔叔好,阿姨好。”天宇跟刘琴,肖东升打完招呼又回过头去认真的捏小泥人。
“哎,天宇真乖,呵呵。”刘琴应了一声就跟女儿说:“萍子,叫阿姨了没有啊?”
被唤作“萍子”的小女孩叫肖萍,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根本就不说话,和自己人就有说不完的话。肖东升一看就是很能干,不会偷奸耍滑,只知道埋头苦干的那种人。他为了这个家,为了让她们母女俩过上好日子,受尽了苦头,经常跟着建筑队东奔西跑,在家待的时间不是很长,剩下刘琴和肖萍在家。
刘琴很是很传统的女人,温柔贤惠,脾气好,见人说话都是微笑的。嫁给肖东升这么多年了,邻居们从来没见她发过脾气,只有肖东升偶尔发几回牢骚,还惹得邻居们一顿臭骂,邻居们都是向着刘琴的。她们母女俩在家,不常出去串门,肖萍大概是因为从小就整天待在家里,不常见陌生人,所以见了陌生人就眼生。肖东升担心她长大以后在这样的话,在学校,在社会上交不上朋友,很难立足的。就劝刘琴,要经常拉着她出来串门,可是肖萍还是那样,没办法,从小养成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只能一步一步来。
此刻的肖萍正抿着嘴,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王国红,一边往刘琴身后藏。
“这孩子就是眼生,出门看见熟人谁都不叫,在家里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刘琴拉了一下肖萍的衣领,尴尬地说。
“赵金成呢,怎么没出来?”肖东升间只有她娘俩在这便问。
“嗨,他在家看电视呢,让他出来,他说什么也不出来。”他们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
王国红长的虎背熊腰,很能干的一个女人,人不错,就是说话太直,大大咧咧的,很容易得罪人,不过熟人都知道她的脾气,所以不当回事儿。如果别人得罪了她,她虽然嘴上不饶人,可是该给你端茶送饭的时候,还是一样也少不了你的,她就是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而赵金成和王国红恰恰相反,他三天两头的生病,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痒。好在他的工作不是很累,家里的,地里的事物都是王国红起早贪黑的操持着,虽然整天骂赵金成无用,但也只是嘴上说说,赵金成生病的时候,她还是很心疼的嘘寒问暖。
肖萍看天宇在捏小泥人,她也很想捏,于是就跟赵天宇说:“我想想捏小泥人,你教我好吗?”
“你会捏个屁,起来,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小天宇不耐烦的说。
肖萍撅了撅嘴,一张小脸鼓得圆圆的,俩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了一会儿又说:“那你捏好这个小泥人送给我好吗?”
“哎呀,不行,不可以给你了。”赵天宇有些为难。
“天宇乖,肖萍比你小,她是妹妹,你得让着她。”王国红微笑着。
“如果我给了她,另外一个小泥人就会很孤单,他会不高兴的。”天宇那张可爱的小脸泛起了难色。
“那怎么办啊。”肖萍真的很喜欢这个小泥人的,“噢,我有办法了,我可以经常拿着小泥人来找你玩啊。”肖萍本来不高兴的脸一下子舒展开来,天真的笑着。
“那······好吧,就送给你,那你记得一定要拿着小泥人经常来找我玩哦。”天宇还是有点舍不得,看了看手里的小泥人,就递给了肖萍。肖萍小心翼翼地接过小泥人,看着手里小泥人,高兴地对天宇说了声“谢谢”。刘琴,肖东升相互对视一眼,笑了笑,肖萍和赵天宇这个小孩子能说上话来,和他一点都不眼生,看来以后要经常带肖萍出来找他玩。
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时间过得飞快,赵天宇和肖萍都长大了,长高了;路边的小榆树长高了,也长粗了;那棵老槐树也更加苍老了;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座安静的小村庄。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正好不凑巧,前几天刘琴接到信说是娘家一个表妹要结婚了,起来忙忙活活了一早上,刘琴才想起来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两口子商量了一下,就把肖萍送到了天宇家。正好赶上赵金成要去上班。“金成,上班啊?你家国红还没去送天宇吧。”肖东升打了声招呼。
“还没呢,你这是······”
“嗨,刘琴她的一个表妹今天正好结婚,所以就麻烦你们,帮我把孩子送到学校。”
“哎呀,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交给我,你快走吧。”王国红领着天宇从屋里走出来说。
“那我走了,呵呵。”肖东升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等肖东升走了以后,赵金成说:“国红,你以后说话能不能改改啊,说的委婉一点,你说你老这样直来直去,不经过大脑考虑,很容易得罪人的······”
“老娘就爱这么说,谁不愿听就别听,老娘又没有逼着他听。”赵金成还没说完,王国红就停不下去了。
“唉,跟你没话说。”赵金成扭头去上班了。
“哎哎哎,我说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当初是谁赖在我家门口,非要吵着娶我来着,当初你跟别人打架,被人打的满头是血,是谁替你讨回公道的,我把孩子都给你养的这么大了,你居然跟我没话说,我呸,老娘还跟你没话说呢······”
肖萍听了这些话有点想笑,但是又不敢笑,怕王国红生气。
“哎呀,妈,你能不能换句新鲜的呀,天天都是这点破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烦不烦啊,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赵天宇对爸爸妈妈这些事早就见怪不怪,“再说,什么叫‘把孩子给你养这么大’,难道我只是爸爸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吗?”
“我说你这小混球,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平时你爸打你的时候,不都是我护着你吗,你这吃里扒外的小杂种,看我不打你。”王国红伸手就要打,赵天宇吓得赶紧跑开了。
王国红的举动,把旁边的肖萍吓坏了,以为王国红是真的动手打人,她赶紧拉着王国红的手不让动:“别打天宇哥了,别打天宇哥了。”
王国红摸摸肖萍的头说:“阿姨不打,呵呵,阿姨不打,那家伙如果欺负你,我就帮你揍他。”肖萍点了点头,笑了,她觉得王国红挺可爱的。
王国红继续领着肖萍往前走,赵天宇回过头来说:“我这吃里扒外的小杂种也是你养的。”
“你这小兔崽子,你再说一句!”王国红张着两只锅盖般的大手又要打,肖萍赶紧拉着她,“不要打天宇哥······”
“好,阿姨不打,”又向赵天宇说“看在肖萍的面子上,就饶了你这混球。”赵天宇做了个鬼脸,王国红斜着瞅了他一眼。赵天宇知道王国红舍不得打他,所以说话做事就有点放肆,但在赵金成眼前是绝对不敢这样的。
赵天宇和肖萍因为要上学,今天格外的兴奋,背着新书包在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们家离学校很近,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学校,王国红就叮嘱赵天宇:“在学校要认真听老师讲课,不要跟同学们打架,还有,不许欺负肖萍,她是妹妹,你得让着她。放学以后你们两个要早点回家,听到了吗?”赵天宇和肖萍懂事的点了点头。
然后给两个孩子报上名,看着他们进了教室,才放心的走了。
从开始上学的这一天开始,赵天宇和肖萍就天天一块上学,放学一块回家。
那个年代好像都这样,只要是某个男同学和某个女同学走得近了,话说的多了,就会成为同学们嘲笑的把柄,课后谈论的话题。为此,赵天宇吓唬她,威胁她说:“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你要是再跟着我,他们怎么欺负你,我就怎么欺负你,我会像他们一样那样打你啊,听到了没有。”说着还撇撇嘴,晃晃拳头向肖萍示威。
肖萍赶紧点点头,赵天宇就回过头一晃一晃的大步往前走,然后再猛一回头看看肖萍是不是还跟着他。如果还跟着他,就狠狠瞪肖萍一眼,然后伸出食指往鼻子上一蹭,“哼”一声,再继续往前走。
肖萍轻轻地跟在赵天宇身后,赵天宇看肖萍还是跟着他,就故意整她,一会快走,一会慢走。肖萍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跟着他,赵天宇走快的时候,她也跟着快走,天宇走慢的时候,她也跟着慢下来。
肖萍知道赵天宇只是说说,不会真的打她。肖萍不知道自己已经对赵天宇产生了依赖感,她也许不会想到,赵天宇也会有离开的那一天,她只知道现在能天天跟着天宇哥,就会觉得很开心。
有时侯,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感觉很奇妙,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互相对对方产生依赖感。这好比是梳子和头发,没有了另一方,就好像丢掉了梳子一样,好久没有梳头,一切都会变得乱糟糟的,没有头绪,没有了往日的生活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