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华 谁与共流年》红莲忘川

9、谎言的面具

　　这世界上有一种力量，叫人憎恶却很喜欢使用。
　　那就是欺骗。
　　而在所有的欺骗中，数女生的眼泪最招人疼。
　　某种程度上，笑意味了放松，而哭则代表着委屈。

　　走进办公室的刹那，苏瑾就闻到了绿茶的味道。
　　大体上，茶分两种，红茶属于发酵茶，而绿茶则不是。
　　两种茶囊括的范围都很广。如果你以为绿茶只是一种茶的话，那就错了。他只是一类茶的统称。
　　老班的茶，是竹叶青。
　　降血压，清心降火。
　　苏瑾的心情很悲壮。
　　老班是个严谨的人，为了整顿班风，早在接班那天就明确的下达了指令：谁若有胆子在自习课上喧哗捣乱，只有回家的份儿。
　　也许是这一年过的太平安了，所以老板开始觉得无味了些。从上周开始，已经有很多学生被遣送回家。不到一天，家长又厚着脸皮站在办公室里低声下气的说情。
　　那样是极其丢脸的。

　　“你是不知道我告诉你们的事情对吧？我怎么看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嗯？”
　　微微上调的语气让苏瑾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脖子。
　　“……不是！”
　　“不是是什么？”
　　苏瑾沉默着看向自己的脚。
　　好像在表示一种卑微，甚至认错。
　　而狭隘的空间里，比如电梯，我们很容易就会发现：自己的视线是朝上的。
　　“说话啊！”
　　“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在课堂上那么高兴。整个班级里就你笑的最开心！”
　　有一种尊严的表达很奇特，你可以在低头的瞬间狠狠的对别人烦一个白眼表示不屑。
　　苏瑾抿抿嘴，继续低着头不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在说话啊！”
　　苏瑾仰起头，趁着灯光似乎有些湿气。
　　就像决堤的河水，她的脸上迅速爬上了两行热泪。
　　老班慌了。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也不再徒劳。
　　“行了，你回吧！”
　　他憨站着目送苏瑾离开。
　　也许他会在她离开之后大口的喝一些茶。
　　他没有想到女生可以这么轻易的就哭出来。
　　教育法则上有条隐形的规则：学生，吓吓就好，他们是弱者，需要保护。
　　然而没有对于弱者的欺负，谁来当强者？

　　一进教室，所有的人都在对苏瑾行注目礼。
　　也许是期待他能安静的收拾东西然后回家，也许只是同情她成了所有人的代表。
　　不过相同的，他们都在看一种热闹。
　　别人的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永远都有嘲笑或者旁观的价值。
　　这不是生存的必须，而是习惯了置身事外，习惯了去消化别人的故事而懒得自己动脑。
　　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有些红通通的意思。苏瑾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对着程芊笑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点勉强的意思。
　　同桌好意的推推她趴在桌子上的胳膊，递过来一张纸条:
　　你没事吧！老班对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哦。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的温暖。
　　那一节自习，她第一次上的这么认真。
　　对所有人接踵而来的问候都以“我没事”来打发。
　　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也似乎，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