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番外 那一段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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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秋末。
岳阳城雾气浓重，将近午时城里还依旧阴雾霾霾。
一只黑羽乌鸦飞入岳王府，嘎嘎做声，平添了几丝诡异的气氛。
蒋旭站在梨树下，似笑非笑地掂着手中的梨子，微眯着眼睛望向被浓雾淹没的庭院。黑羽乌鸦在他头顶盘旋几圈之后，落在了他的肩头上。
“今天这雾可真邪性！”雾中走出一个青年，极其粗鲁地啐了一口，对着蒋旭抱怨道，“我竟在王府里迷了路！”
蒋旭的笑容越发浓郁，伸手缓缓在雾气中划过，仿佛在爱抚自己的情人一般。他带着笑意与柔情感叹道：“远山啊远山，你道这雾气邪性，却不知有人盼了这雾盼了多久……”
“跟你说话就是费劲儿，烦！”陈远山又啐了一口，挥手轰走了落在蒋旭肩头的乌鸦，“你跟个扫把星似的，竟招些不吉利的东西！”
蒋旭低头咬梨，口齿略有不清地说：“本来就是不吉利的日子。”
陈远山嫌他说话声音小，正想损他几句没男子气概，却听得有脚步声临近，便立时止了话音，警惕地望向了蒋旭的身后。
蒋旭依旧专心吃着梨子，却是语含笑意地开口道：“我说的可对，二世子？”
雾中又走出一个男子，看上去年轻的很，却偏偏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气度风范，任谁见了去也会有种折服感。
“京里传了消息来，灵勋皇帝驾崩了。”岳王府的二世子婴宸语气平淡地说着，目光却是放在了蒋旭身上。
陈远山大惊，一巴掌拍在蒋旭的肩头上，喊道：“竟是被你这神神叨叨的家伙猜着了！”
蒋旭勾唇道：“前日紫薇星陨落，便知这世道要大乱了。”
婴宸望向蒋旭，道：“往日里总是见你吊儿郎当的，今日为何对这雾气如此着迷？这又是什么天象？”
蒋旭随手扔掉梨核，拍了拍手上的汁水，没正行地嬉笑道：“这雾啊，预示着我要全心全意哄骗的女子出现啦！”
婴宸略挑眉，望向阴霾的雾气，眼角上翘道：“你喜欢的女子要出现，就是这样的预兆？呵，倒是还蛮与你搭调的。却不知是哪个女子能让天机神算的你动了心？”
蒋旭狡黠地一笑：“自是不能告诉你的！我要准备出门啦，估计有段时间不能回来。”
陈远山急的跳脚，“正是用你的时候，你怎么这么没品的跑了？”
“这阵子用不着我的，你们就好生在岳阳城看热闹吧。”
蒋旭一路奔向了固温郡的郡城邙城，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他想仓颉山就在东边，神女如果下山，很大可能会经过邙城。只是他不知道神女长得什么模样，也不知道这神女是个什么性子，他该怎么勾搭才好呢？
清晨起来蒋旭溜达到附近的小食铺吃早饭，就见铺子里坐着一个漂亮的姑娘正叽叽喳喳地和店老板说话。
“……我大师兄离开仓颉山了，我这是要去找他的。”
蒋旭的耳朵支愣了起来，狐狸似的眼睛瞄了过去，只见这姑娘穿着一身华贵的雪青色纱缎襦裙，头上戴着白色的玉兰花簪，高贵典雅的打扮与这小食铺实在是格格不入。不过她吃东西的动作很自在，举止言谈也很亲切。蒋旭单手托着下颚，这是神教的教徒？
“阿锦且说说你那师兄长的什么样子，以后我们帮你留意一下。”店老板道。
阿锦想了想，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我大师兄长得个子高高的，眉毛有些上挑，眼睛大大的，看人的时候含着笑，鼻子挺挺的，唇也很丰润。”
蒋旭饶有兴趣地看着阿锦，待她离开小食铺之后，笑着追了上去。
“这位姑娘，请留步。”蒋旭揣着自己温润的表情，风度翩翩地走上前去。
“公子有事吗？”阿锦疑惑地回头。
蒋旭笑道：“刚刚在小食铺听姑娘形容的那位公子，在下好像见到过。”
“真的！”阿锦欢喜地拉住蒋旭的手，“公子是在哪里碰见我师兄的？可知道他去了哪儿？”
“我在岳阳城附近碰见的他，因为凑在一桌吃饭，所以聊了几句。”
“岳阳城？”阿锦鼓着脸，嘟囔道：“师兄怎么会去那里……”
“听他说是去找个姑娘，很漂亮的姑娘。”
“嗯？”阿锦眨了眨眼，歪头想了想，恍然地点了点头。怡华下山去找她还没回来，莫不是左鹄下山去找怡华啦？
蒋旭见阿锦恍然大悟的模样，继续道：“那位公子还拜托我也一起找那位姑娘呢，可是当时他没细形容，只说那位姑娘很漂亮。”
“是挺漂亮的。”阿锦自豪道，“怡华可是大大的美人儿！”
“叫怡华么？”
阿锦连连点头。
蒋旭眯着狐狸眼笑道：“那姑娘可否再细说说那姑娘的样貌，以后我若是碰见了怡华姑娘，也可以告知她一声。”
阿锦歪头想了想，“怡华啊，她漂亮的你一眼就忽视不了，不过她不爱笑，性子有些冷漠，眼角有些翘，发起脾气来还怪吓人的呢，噢噢，她有一个紫色的水晶镯子一直带着。”
蒋旭一边听一边点头，心想神女总是有几分脾气的，看样子是个性情冷淡的人啊，要怎么追求好呢？
蒋旭不在意地和阿锦挥手告别，踏上了寻找怡华的道路。而阿锦欢快地出了邙城，站在城外的岔道口处迷茫的歪头。
一位蓝衣公子牵着马从她面前走过，阿锦上前一步扯住了对方的衣袖。那位公子回了头，带着温润的笑容望向了她，清透温柔的声音道：“姑娘有事么？”
阿锦下意识地晃了晃他的衣袖，问道：“公子，您知不知道岳阳城在哪儿？”
“岳阳城啊，是安昌郡的郡城。离这儿有上百里的路途呢。”
“那我该怎么去呢？”
蓝衣公子轻笑，想了想才柔声道：“反正我也是四处游逛，姑娘若是不介意，我便送姑娘去一趟岳阳城吧。”
“那太好了，多谢公子了！”阿锦又晃了晃他的衣袖，欢愉的笑道：“公子，我叫阿锦，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姜，单名一个瑛字。”
于是离家出走寻找左鹄的阿锦碰见了离家出走四处散心的姜瑛，而想要追求神女的蒋旭却阴差阳错地去寻了怡华，几个人在一年后再次相遇。
那时战火频起，岳阳王也举起了大旗与各方混战。蒋旭不得已回到了岳阳城，却意外地遇见了来请求帮助的姜瑛和阿锦。
“咦，是你啊，好心的公子！”阿锦上前扯住了蒋旭的衣袖。
蒋旭见到阿锦也假惺惺地一笑，“姑娘，许久不见了，你可找到你师兄了？”说完还暧昧地望向了姜瑛。
姜瑛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阿锦摇头道：“还没有找到师兄呢，这岳阳城附近也没人瞧见过他。”
蒋旭顺溜地说谎宽慰道：“许是你们错过了。”
阿锦点了点头，扭身看了姜瑛一眼，转而问蒋旭道：“公子是岳阳王府的什么人？”
“是府上的谋士。”
“喔，很伟大的那种指点江山的谋士？”
蒋旭咧嘴笑了起来，瞧见阿锦崇拜的目光，还挺得意的感觉，哎呀哎呀~
阿锦拍手笑着继续捧道：“那伟大聪慧好心的公子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见阿锦明目张胆地捧他求帮忙，蒋旭好笑地说道：“你要我帮什么？”
阿锦立刻扯着姜瑛跑了过来，“他叫姜瑛，你能让王府帮他救回他的大兄和小妹么？”
蒋旭眯起狐狸眼，贼兮兮地喃声道：“姜家的二公子啊……”
“你们认识？”阿锦抱着姜瑛的手臂，笑着仰头问。
姜瑛只是扬着嘴角，没有笑意地说道：“从未见过。”
蒋旭咧着嘴嬉笑：“是呢，从未见过。”
“没事，今天就见过了，也认识了。”阿锦笑容灿烂，仿佛没发现两人之间莫名的小敌意，“好心公子，要帮忙哦~”
蒋旭眼睛一转，狡黠地笑着俯身在阿锦耳边道：“那我帮你这个忙，你也要帮一个忙如何？”
“你说。”
“我月前见到了怡华姑娘，不由得心生爱慕，可是怡华姑娘不理会我，唉唉，实在是让我心生烦恼。”
阿锦笑嘻嘻地眨着大眼睛问：“你要追求怡华？”
蒋旭眯着眼连连点头。
“那好吧，我帮你，你帮姜瑛。”
姜瑛也听了个大概，浅笑着把阿锦带回自己怀里，低头柔声道：“你便是不帮他，岳阳王府也会帮我的，姜家送上门的好处，他们不可能不要。”
蒋旭挑眉看向姜瑛，姜瑛浅笑着回望。
蒋旭：哼，装X的世家子弟！
姜瑛：哼，油嘴滑舌的花狐狸！
婴宸稍后亲自接待了姜瑛，两人倒是一副相见甚欢的样子。阿锦和蒋旭坐在下手，两人倒也嘀嘀咕咕了起来。
“怡华看着凶人，其实和她撒娇耍赖，她铁定没辙！”阿锦挤眉弄眼地嬉笑。
蒋旭摸了摸脸颊道：“其实我够死皮赖脸的了，她动手打我我都没跑。”
阿锦眼睛转了转，笑道：“那你下次这么着，死命地对她好，衣食住行都给她安排的妥妥的，让她离了你就不行。”
“你的经验之谈？”蒋旭嘻嘻笑问。
“可不是，以前和怡华呆久了，离了她好长一段时间不习惯。”
“你们仓颉山的弟子还可以和神女在一起啊？”
“你知道？”阿锦很是惊奇。
蒋旭得意洋洋道：“我自然是要把心爱女人的来历打探清楚了。”
阿锦再细想蒋旭的话，发现他可能是误会的，那是瞟了一眼姜瑛就在一旁，只得压低声音道：“你要是真心对怡华好，她下山生活也没问题的。”
蒋旭朝着阿锦挤了下眼，“到时候你可要帮忙啊。”
阿锦一个眉眼飞过去，“放心，铁定帮你！”
因为婴宸的挽留，姜瑛和阿锦暂且住在了岳阳王府。关上房门，姜瑛扭头见阿锦还是笑嘻嘻的模样，颇有几分好笑地问道：“和你相谈甚欢的那位公子叫什么？”
阿锦歪头想了半天，才发现她从来没问过蒋旭的名字，不禁懊丧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竟然忘记问了。”
姜瑛笑着握住阿锦的手，“还以为你们已经交情匪浅了呢。”
阿锦踮起脚亲了下姜瑛，笑吟吟地问：“你不喜欢他？”
“没什么喜欢与不喜欢的，不过是个不相关的人。”
“那我呢？”阿锦歪头笑着问。
姜瑛浅笑着轻吻她的额头，“你啊，是个想让我融进自己骨血里的人。”
怡华不多久也追到了岳阳城来，她冷脸瞧着与姜瑛亲密无间的阿锦，还未出口叱责什么就被蒋旭给缠上了。直到蒋旭被婴宸叫走，怡华才清净地扯过了阿锦，开口问道：“那个姜瑛是怎么回事？”
阿锦低着头，咕哝道：“你别告诉阿兄。”
“你也知道你还有个阿兄。”
阿锦抬头对怡华道：“我就求你这一次，你只需给阿兄去信，说我还在气他，要在凡世多散几年心，他定不会管我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几年之后呢？”
阿锦咬唇道：“多几年是几年，大不了被阿兄抓到后再去求他。姜瑛也只有几十年的寿命，就让我陪他过完这一辈子，大不了以后再也不下山来，一直陪着阿兄便是。”
怡华叹道：“你与我说是没用的，只怕苍舜知道了会大怒的。”
阿锦晃着怡华的手道：“那你帮不帮我？”
怡华沉默了半晌，还是无奈道：“哪里能不帮啊，只求苍舜真信了，能多放纵你几年。”
因为战事频繁，姜瑛为了报答婴宸救出沉鱼，也卖命地帮岳王府备战，倒是比蒋旭这个只动嘴皮子的谋士还忙碌的多。怡华日日守着阿锦，蒋旭便日日往两人跟前凑。阿锦只觉得蒋旭有趣儿，两人倒是说说笑笑，怡华一天也不说一句话，却是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身边有个聒噪的家伙。
战乱频发的那几年，或许活得最轻松自在的就是蒋旭阿锦和沉鱼了。他们春天会找山野采花，夏日会找小河摸鱼，秋天会去偷果园里的果子，冬日会跟厨娘学做腌菜。有时候阿锦或者蒋旭突发奇想要酿酒，几个人便颠颠地去找粮食发酵，结果几个人酒没酿成，却弄了一摊子黑醋，还装风雅地真喝了下去。害得不知黑醋来历的姜瑛闹了一回肚子。
原本沉默的小沉鱼天天带着笑，无聊了就去蒋旭那里踢他一脚，仰着头道：“喂，今天我们要玩什么？”
怡华一直陪在几个人的身边，本来坚硬的心也渐渐软了，偶尔她也会望着蒋旭的笑颜发呆，被阿锦瞧见了又是一番笑闹。
一天陈远山喝多了酒，对着蒋旭道：“我本来以为你喜欢怡华的，可是现在发现你追着阿锦的时候比追怡华的时候更多，你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蒋旭略顿了下，突然发现陈远山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说对了，他记忆里全是阿锦，知道阿锦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知道她笑起来是什么声音，眼睛弯起来是如何的好看，然而他记忆里的怡华只是默默站在一旁，好像他从未刻意留意过。
蒋旭喝多了酒，下意识地又去找了阿锦。阿锦刚哄睡了沉鱼，好笑地问道：“怎么了？莫不是怡华又不理你了？”
蒋旭把酒坛往桌上一放，道：“来，再陪我喝喝酒。”
两人找了奇奇怪怪地理由碰杯，片刻就喝下了一整坛的酒，只是谁都没有喝醉。蒋旭瞧着阿锦，越瞧越移不开眼。这姑娘没心眼，可性子洒脱，娇俏可人，对人又特别体贴特别宽容，蒋旭喜欢和她说话，逗她玩笑，好像见到阿锦，他就什么忧愁烦恼都没了。
“哎，你到底怎么了呀？”阿锦蹲在蒋旭身边，用胳膊碰了碰他。
蒋旭深深望着阿锦，自嘲地笑了笑。他想其实拖着这么具被诅咒的身体活下去也不错，只要有这样一个能让你开怀的人在身边，这样的日子是幸福而非折磨。于是蒋旭把酒坛子一摔，认真地说道：“我不追求怡华了！管她是神女还是什么的，与我再无关系了。”
“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阿锦不解地问。
“我发现我不喜欢怡华……哎呦！”蒋旭捂着头，眯眼看向了阿锦。
阿锦挥了挥拳头，耸着鼻子道：“你敢始乱终弃我揍你哦！”
蒋旭拉下阿锦的手来，认真地道：“我说真的。”
阿锦苦恼地托着腮道：“那我怎么办啊？”
“啊？”
“怡华也是朋友，你也是朋友，我可帮谁啊。”阿锦用手肘碰了碰蒋旭，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怡华了？”
“其实我就没喜欢过她，你别瞪眼啊……”蒋旭无奈地笑道，“我本来想着我就是骗自己，也能和她在一起的，可我现在意识到自己有了真正喜欢的人。”
“啊？你还真在外面勾三搭四了啊？”
蒋旭捧着阿锦的脸飞快地亲了一下，认真地说道：“我喜欢你，阿锦！”
阿锦傻了一下，一脚把蒋旭踹下了台阶，转身就把门关死了。
蒋旭趴在地上傻笑了几下，觉得被喜欢的人踹，都挺幸福的，后来又想，自己活了千八百年，头一次恋爱，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傻丫头，嘿嘿，真好。蒋旭从地上爬起来，拍着房门道：“阿锦，阿锦，我喜欢你，咱们过一辈子吧！”
晚归的怡华站在门口，温情暖暖的心碎成了一片片的，可是她没开口，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姜瑛觉得，蒋旭是这世界上最最无耻的人，最主要的是他对于自己的无耻好不羞愧反而引以为荣。蒋旭明明知道他和阿锦两情相悦，却偏偏喜欢堵在门口，摆着狐狸的笑脸道：“姜瑛，你又没情趣又假正经，一点儿也不适合阿锦，还是趁早离去吧！”
姜瑛觉得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不能和无赖比无耻，于是他抱出沉鱼来，任由沉鱼踢得蒋旭满身脚印。沉鱼踢完，还要跑到婴宸那里去，拍着他的书桌道：“你连你的人都管不好，以后怎么可能有作为？”
婴宸只觉得小丫头摆着严肃的脸好生有趣，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因为是我的人，所以才可以为所欲为啊，这样不正显示出身为主人我的身份地位么？”
沉鱼扁着嘴：“果然仆似主人型，都是无赖。”
怡华放飞了来自仓颉山的枭鹰，就见蒋旭拎着一小包点心哼着奇怪的曲子往院子里去。蒋旭看见怡华，也只是咧嘴一笑，脚步都未停顿的继续往前走。
“蒋旭。”怡华唤了一声，却也不知道自己为神喊他。
蒋旭回头一笑，仿佛也知道怡华喊他没有事，脚步依旧向前。
怡华追了过去，拉住他的手臂问：“为什么……不缠着我了？”
蒋旭停下脚步，扭头笑着道：“你也说了是缠着了。”
“那当初为什么缠着？”如果当初不曾被他缠的软了心动了情，如今也不会这般难过。
蒋旭见四下无人，便笑道：“因为你是神女，我是仙，我曾经想要你的心脏来着。不过现在不想要了，比起解脱，我更喜欢追求喜欢的人。”
怡华松了手，怔怔地看着蒋旭离开，才知道曾经以为的感情，也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的欺哄。
远在仓颉山的苍舜收到了怡华的来信，信上只写着一切安好，阿锦想要再玩几年。
“姑娘和阿姐她们还不回来吗？”怡凤仰头问。
苍舜收了信，淡淡开口道：“阿锦怕是还不消气……罢了，便再让她在凡世玩上几年，终归是要回来的。”
几年之后元国建立，阿锦生下了宁安。其实阿锦有预感，苍舜放任不了她多久了，若想装作一切无事，她现在就该回去了。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刚出生的宁安，舍不得她爱的姜瑛，舍不得这个刚刚幸福安泰的家庭……
“姜瑛，给我再画几张画像吧？”阿锦扯着姜瑛的衣袖，温婉动人地笑着。
姜瑛握着她的手，浅笑着道：“我为你画了一柜子的画像，也不及在眼前的你啊。”
阿锦笑着，心里却有些哀伤，再画多少也不足够，因为只怕以后……我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番外 那一段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