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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一个注定要在千万年史册上浓墨重彩的日子。
      天下气数,大唐社稷,无数人的身家命运,皆因这一日而天翻地覆。
      在后来的岁月里,我曾无数次回忆起这一日中所经历的种种风云激荡。然而当时,我用来迎接它的,不过是与往常一般无二的惺忪睡眼。
      其时天色未明,窗外却传来纷沓而迅捷的脚步,隐隐夹杂人声。
      “娘,”我迷迷糊糊地醒转坐起来,看见母亲跪坐在枕边,便向她怀里靠去。
      她伸臂搂住我头颈。我这才发现她换上了平日并不常穿的翻领小袖胡服,而乳母和随侍的宫女们都不见踪影。
      “嗯?”我诧异地想抬头发问,却被母亲搂得很紧。
      “承乾,”母亲话音低柔,“听娘说。娘跟你父王,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去哪里?”我心里一抽,脱口道,“你们要去洛阳?”
      母亲顿了顿,字斟句酌地道:“你父王,要去争他必须争的东西。娘要陪着他。”
      耳中嗡的一响,随之而来的是嗓子的剧痛,如要冒出烟来。我张了张嘴,直想大喊“那我怎么办?”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猛地一咬唇,我狠狠埋下头去,忽然感觉一滴水珠渗入头顶发丝。
      母亲轻轻扳起我的脸,直视着我的双眼:“承乾,你长大了。你能做一个照顾好弟妹的称职兄长,是吗?”
      拂晓之前,正是盛夏的整天中黑夜最深、最凉的时刻。蒙蒙昏暗里,对面的容颜模糊不确,只有她的双眼,光泽如积水空明。
      “是。”沉默顷刻,我捏紧了拳头,尽最大努力佯作平静地应了一声,口中一阵苦腥。
      母亲淡淡浮出微笑,牵我起身换了件窄袖圆领袍衫,又对镜为我梳起一对丱角。细长的手指拂过我后颈皮肤,指尖冰凉的温度令我一阵瑟缩,不自禁地闪身回头,正对上她忽而莹然的眼眸。“你害怕么?”
      我垂目不答,生怕一开口便会哭出来。
      “承乾别怕,”母亲握着我双肩,语声轻得仿佛真是在述说一场远行,“娘和你父王,总是与你们在一起的。”
      许久之后我才明白母亲这句话的含义——不错,自从父亲决意要为这天下与大伯一争长短开始,我们一家人、乃至天策上将府所有文臣武将的命运,都与他的每一步紧紧维系在一起。
      然而那一刻,我只是近乎抽搐地咬住牙关,心中有个声音残酷地反驳着:“不!你不会再回来!你跟父王一起走了,一起不要我了!”
      颈上如灌了重重的铅,我极慢、极慢地点点头。

      我摊开手,让窗纱上滤入的晨曦一线一线漏过手指,照出空中飞舞的尘埃细微发亮。
      寝殿内外异常的安静,几乎感觉不到人的活动。
      “大哥,”丽质第十七次叫我,目光怯怯地闪烁一阵,又提出那个已被拒绝了十六次的要求,“我要找娘……”
      “不行!”总是重复同一句话令我的情绪雪上加霜,一捶身后几案,恶声恶气地吼过去,“娘说了要乖乖待在这儿去,你敢不听话?”
      丽质扁扁嘴,身子往后一缩,眼泪立刻吧嗒吧嗒滴在簟席上。
      我一阵心烦,胡乱安抚道:“别哭啦,大不了我给你说故事。你要听什么?”
      她呜咽着只是摇头:“我不听故事,我要娘……娘为什么还不回来”
      突然间我很艳羡她,可以这样毫不掩饰地哭泣,袒露自己的惶恐和牵挂。
      “好啦,丽质乖!”我挨过去拍拍她肩膀,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慰藉的话,“你听我说个故事,说完娘就回来啦!”
      “真的?”她伸袖拭着满脸泪花,目中绽出欢喜的光彩。
      我掉开头不敢看她。窗棂折入的光线映在身前的障刀上,锋刃霍然如雪,晃得我目中发涩。不容置辩的光芒,正像母亲临去之前,将刀交付于我怀中时的眼神。
      “嗯,我想想,咱们说鹏鸟的故事吧。”我尽力回忆长孙侍读课上的零言片语,喉中哽了哽,道:
      “在远方极北的大海里,有一条叫做鲲的鱼,很大很大,有几千里那么大。它变化成鸟就叫做鹏,那脊背也有几千里那么长,两扇翅膀飞起来,能盖过满天的云。每当海面波涛汹涌的时候,鹏鸟就会往南方很远很远的天池迁徙,这一飞就要至少六个月才会停下来歇息。它的翅膀拍击水面,会激起三千里的巨浪;海上因此而起的狂风,会盘旋着冲上九万里的高空。那么高、那么高的地方,狂风都在它的双翼下,它乘风而行,只有青天在它头顶,前面就是它所向往的南方,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它飞翔。”
      “有一天,它经过一个小树林,林中有一只小灰鸟正在枝头玩。小灰鸟一生都待在这个到处有绿荫、果实和虫子的树林里,每天的生活要么是从地面飞上枝头,要么是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甚至只是在地上扇扇翅膀扑起几尺高。它怎么也不明白,鹏鸟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么多力气,飞去自己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
      “小灰鸟在树林里飞来飞去、捉捉虫子,不也是很快活的么?”丽质拄着腮帮问。
      我望向庭中,使劲把嘴角弯得像一个笑容:“是啊,很快活。”
      隔着微微拂动的垂帘,隔着檐前绿荫斑驳不定的光点,隔着一进又一进连绵深远的庭院宫阙,父亲的身影,已然远得不可能让我看见。
      这个早晨,他自始至终不曾在我面前出现,不曾告诉我他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但从一切的异常中我能感觉到——他要去战斗,为我所无法尽收眼底的万里河山而战,如同以往每一次率军出征一样。多少凶险强大的敌人,最终都会败在他的长槊硬弩之下。
      而我只能呆坐在寝殿里,看晓风吹叶,朝霞渐渐透明,等待父亲争到他必须要争的东西,在灿烂阳光中凯旋,甲鳞向日,鲜衣怒马,赢得母亲毫无保留的笑。
      值得她那么义无反顾去陪伴的,不是树梢间顽劣跳荡的小灰鸟,而是九重霄上展开双翼便能覆盖云天的大鹏。

      “有什么好快活的?”一直歪在榻角的青雀突然从弈盘上抬起头来,冲丽质撇撇嘴,“大哥从不好好听课,《庄子》才不是这样讲的呢!”
      说着,他略带得意地转过胖脸看着我,抬高声调背起书来:“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庄子》开篇就讲鹏鸟与学鸠的故事,是要说明‘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的道理。学鸠盘旋于蓬蒿丛中,最多能飞几丈高,再快活也不过是伧夫俗子的快活!它怎么能明白自己与鹏鸟的小大之辨,又怎么能明白鹏鸟千里万里的飞翔?它怎么能明白自己与鹏鸟的小大之辨,又怎么能明白鹏鸟千里万里飞翔的宏图大志?它就算再快活,也不过是伧夫俗子的快活!””
      他滔滔不绝地重复着长孙侍读对《逍遥游》的阐释,张扬的声音在空旷的寝殿中来回碰撞,格外刺耳。我从未觉得眼前的青雀是这般惹人生厌。正要张口反驳,滚滚风雷之声,忽然从几重殿宇外的天空底下传来,一浪高过一浪,似乎在宫墙内也引发了轰鸣。
      “大哥,要下大雨了么?”害怕打雷闪电的丽质紧张地蹭过来抓住我的手。
      侧耳倾听一会儿,我倏地一震,拉起她的手往外跑去:“不是,是喊杀声!”

      城头烟尘蔽日,人声如沸。天色泛作昏白,迷蒙在刀光箭丛的明暗闪烁中。
      “杜先生!”穿过滚汤蒸腾的鼎镬与尚来不及反应的人流,我一把抓住全副盔甲、正在垛道上督视战况的从事中郎杜如晦,“发生什么事了?”
      “世子?”他一惊,再看到我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丽质与青雀,立即将手中横刀一收,一把拽着我们贴到内侧城墙下。“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下去!”
      “我在问你发生什么事了!”我挣开他的手,瞬也不瞬地逼视着他。
      他略一犹豫,简短地答道:“秦王今日入宫与太子决战,东宫和齐王府的卫队已攻至承乾门下。”
      很奇怪地,我竟有一霎脑中一片空白。身外泼天的厮杀仿佛被日头晒得褪色湮灭,只有他冷峻的语气,如划破雨前溽暑的电光:“此役府中尽出精锐,目下兵力空虚,只能固守待援,战局恐难逆料。”
      “恐难逆料”?何必这样委婉?难道我看不见此刻墙外黑压压如乌云摧城的枪槊盾甲,看不见整个秦王府的僚属、卫队乃至婢仆都已戎装结束、接踵参战,看不见你脸上硝烟汗尘混合的血迹?
      弘义宫暗灰的城墙如巨大的幕布静静低垂,墙内墙外这些你死我活浴血拼杀的将士,仿佛正在上演一场极尽滑稽的傀儡戏。
      我突然只想笑,肆无忌惮地纵声大笑。
      “世子!”杜先生陡然提高的声调令我回过神来,焦灼的瞳中隐隐映出我唇角上挑的神情,浮动得几近扭曲。“兵凶战危,来不及多说了!请即刻回避!”
      “回避?避到哪里去?”我扬扬眉毛,竟也有些惊异于自己反应的平淡,“这会儿还在秦王府里的人,不是都上了城头么?”
      杜先生向门楼上一指:“各位娘娘都带着小王子和县主们暂避在箭楼内厅,那总要安全些。”
      我看了看一直死命攥着我手指,脸色煞白的丽质,回头向青雀道:“你带丽质进去。”
      “大哥你呢?”丽质惊叫着不肯松手,掌心渗透了凉凉的汗。几乎同时,青雀下巴一抬,傲然反驳:“我不去!我不怕打仗!”
      “放肆!”我骤然大喝,似乎胸中郁结已久的怒气终于觅到喷发的由头。劈手甩开丽质,我呛地拔出腰上障刀,刃尖一晃,指上青雀面门,“我是长兄!娘要你们听我的!”
      对峙片刻,青雀悻悻地闷哼一声,揪住一步三回头的丽质,径直往箭楼走去。
      转过脸,我迎上杜先生忧色不减的目光:“我留在这里。”
      “万万不可!此处不比箭楼,流矢无眼……”
      “有分别么?”我一扭嘴角,冷冷地盯着他。
      “中郎!中郎!西侧贼人运来了床弩,弟兄们快……快顶不住了!”远处一个护军一路呼叫着奔至近前,袍甲绽破,黧黑的脸上满是惶迫。
      杜先生默然皱眉,忽然苦叹一声,向我一揖:“战事危急,世子万万珍重!”
      不待我答,他拔出横刀,扬声向垛道上喊道:“命人立即去宫内拆木柱石阶,再调一口大锅,就地烧汤备用!所有巡防的队伍,跟我去西面御敌!”

      日头是近于荒漠的沙黄。雉堞上攒动着挥戈搭箭的天策亲军,墙内不断有内侍仆妇上下奔走,运送滚木擂石。穿梭不绝的人影,绰然重叠于飞扬的土色尘氛中。
      钩枪、叉竿相击之声,连弩嗡然激射之声,沿着一列堞垣此起彼伏地传来,与闷湿的空气交织成密密匝匝的网,如一团阴霾沉沉地压在城楼上空。
      城头正对着南方的天际,云翳聚合,透出一抹怪异的暗赭色。在那底下是高脊广檐、崇然巍举的太极宫众殿,以盛夏日里郁郁葱润的禁苑海池为界,仿佛是与天策府阴阳陌路的两个世界。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这些遥远的景致在我眼中竟无比的清明,仿佛它们才是我置身其间的真实,而周围的鏖战不过是迷乱的幻象。我甚至能确切无疑地听见远方的马蹄嗒嗒、刀兵镗鞳,弓弦张至极满时低低一吱,羽箭如流星般铮然破空,以至铁镞疾没入咽喉时倏的一声,伴随着人体仆倒在地的闷响。
      那才是属于父亲的决战——纵横天下的大唐秦王,毕生未尝败绩。锦绣江山,无上尊荣,有母亲与他分享。而这一切,与我无关。
      我只是站在这承乾门上,看着脚下乌麻麻来犯的敌人像无数亡命的蝼蚁,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驱赶着涌向城墙。有的扛着云梯,有的甚至徒手便往墙上攀来,越发显出兵力的悬殊。城上一蓬蓬箭如飞蝗,又接连着几瓮沸汤劈头泼落,便听得惨叫连连,不少兵丁半途跌翻下去。我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连眼皮也没有一丝抽跳。
      再是多么惨烈凶狠的杀戮,又有什么关系?既然父亲母亲在出发时便决意将我遗下,既然我的死活在他的决战中如此无足轻重……
      ——或许,从来便是如此罢。我不过是只无足轻重的小灰鸟,他们并不曾真正在乎过。

      “当心!”一股力道突然拽着我往斜刺里一退。回头一看,是一名小校,正指挥着部下将刚从宫内拆来的石块木条运上堞口。
      “贼兵猖狂得很,正往城头上扑。世子快躲一躲!”他胡乱一抹脸上暗红的秽污,哑声说了这一句,便奔去呼喝士卒加紧投掼木石、倾倒沸汤。
      仗着人多势众,来犯的敌人又有不少逼到墙脚。机括强劲的床弩射出一波波巨大的箭雨,虽然飞上城头时力道已竭,但也逼得守军以刀盾拨打遮挡。借着城上防卫短暂受扰的空隙,一具云梯已挂上缺口。
      四下里一阵怒吼,数十名兵士一拥而上,与打头的敌军战成一团。
      嘈杂中身子突然被重重一撞。“世子闪开!”方才那小校一手将我推下垛道,一手刷地举起陌刀,和身扑去。
      这一会儿工夫,冒过城墙的敌兵已有十余人,正肩挨肩地倚墙挤成半圈,护住身后梯口,与守军短兵肉搏。他们很快被争相压上的天策府亲军淹没,而后续的敌人正不断从那梯口涌出。
      一片忙乱里,眼前忽地一暗,一条人影兜头向我摔来。我本能地一闭眼,举臂去挡,已被他直直地仆倒在地。脸上、颈上、臂上同时一热,黏稠的液体顺着鼻翼滑到嘴角,一股浓腥冲上脑门,口中咸浸浸的几乎要呕出来。我睁开眼,正对上一张凹陷的面孔和两丸上翻的死灰眼白。
      是那个小校!
      我试探着去掀他的身子。触手一记遭烫般的抽搐之后,他沉沉地不再动弹,前胸透至后背的创口正冒出一片汩汩猩红。
      睁眼那一瞬间涌起的惊惧,忽然窒灭在这片不断扩散着的猩红中。身前的战场、头顶的阴云都被泼剌剌地洒作血色。渗满血迹的衣衫在渐起的风里飕飕生凉。一缕森冷凌厉的通透顺着脊背直蹿进心窝。
      我用力掀开他的尸体,刚站直身子,头顶风声呼啸,一群红了眼的敌兵已杀将上来。
      我一个踉跄,无意识地挥起障刀抵挡。周围同时响起数声呼叫,人影刀光纷闪。有人吃痛惨号,有人惊怒交加,有人在大吼着要我快跑。
      然而我知道,无路可走。终究是要到这一刻的。
      母亲交付的障刀有着极锐利的锋芒。劈中第一个敌兵身体时,耳旁掠过刃口陡然穿破骨肉的涩声。他痉挛着倒下,刹那间战阵裂开一条缝隙,我竟奇异地透过那里窥到天边。太极宫仍遥遥静穆。我心中霎时喷薄出一股悲伤而残忍的快意:若是我死在这儿,父亲母亲知道了会内疚难过吧?——那样,他们便会时时记起我……
      胸中空洞洞的一片荒芜,唯一能记起的就是拼命舞动刀锋。
      突地,膝上炸开一阵刺骨的剧痛。我身子一软,斜倒在堞墙上,只觉一腔气越来越短,伤口如烈火灼烧,整条腿都已不是自己的。眼前渐渐昏黑,金铁交击、血肉横飞,胶着成支离破碎的狰狞怪影。
      ——是要死了么?
      便在此时,山摇地动的马蹄声如击羯鼓,自远而近逼来。我吃力地转头望去。一队墨黑的铁骑,沿着太极宫北面的甬道,飓风般驰向墙下,长槊旋扫如电,眨眼便冲散攻城之势。一片肃杀之气,立时震慑住了混战中的数千人马。
      整个天地顿然安静下来。只有一个雄浑的声音如惊雷乍起:
      “李建成、李元吉谋反伏诛,首级在此!谁敢附逆顽抗!”
      最后一丝残存的清醒里,一颗冰凉的水滴砸上额头,顺势滑入我眼中。

  • 作者有话要说:  1.小李家几个孩子的名字:
    这个在前一节已经涉及了。青雀是老四李泰的小名,生于武德三年。丽质是小李和长孙的长女,后来封长乐公主,生于武德四年。(这小两口子造人的密度很大……)
    2.说明一下战斗中提到的几种刀:
    陌刀是双刃长柄刀,步兵的主要武器。横刀是可双手使用的长直刀,通常作战时会与陌刀同时配备。障刀比较短小,平时作近身防卫之用——考虑到承乾同学的年龄身高力气,给他安排的是这种武器。
    3.玄武门相关问题:
    首先长孙是不是跟着老公去了玄武门,史载存疑,因为新旧唐书说法不一。赞成说主要是引用《旧唐书·文德皇后传》:“太宗在玄武门,方引将士入宫授甲,后亲慰勉之,左右莫不感激。”严格来说,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秦王妃在天策府——也就是弘义宫中“亲慰勉之”。不过小伊为了狗血,采用了长孙要lg不要儿子的说法……
    其次玄武门中留守天策府的主将是谁,小伊暂时没查到史料,若有看官知晓请不吝见教。从《旧唐书·长孙无忌传》对事变人员的记载来看,“六月四日,无忌与尉迟敬德、侯君集、张公谨、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等九人,入玄武门讨建成、元吉,平之”。再加上秦琼、程知节的本传中都有提到“六月四日,从太宗讨建成、元吉”。这样,数得上名头的武将连同大舅子无忌都被小李抓壮丁抓走了,剩下最能话事的,就是房杜二位。其中房伯伯是出了名的擅长谋划策略;而杜伯伯史载在小李手下起家就是秦王府兵曹参军,“军国多事,剖断如流”,天策开府后做从事中郎,贞观初年做了兵部尚书。嗯,鉴于他这么懂军事,就把以寡敌众,率领老弱妇孺守天策府的重任交给他啦。
    最后拎着李大,李四头来吓跑满地敌兵的是尉迟敬德。旧唐书其本传有载。
    其余一切细节,当然出于小伊的狗血杜撰。目的是经此一役后,将李承乾同学写成一个有严重心理阴影和性格缺陷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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