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门的涂鸦》木颜语

25、第一次的约会

　　春风洋溢的周末早晨，风里有路边无名花草的淡淡清香。
　　我，闫语，将要迎来19岁人生中的第一次与异性的约会。而这个对象，是曾经18年里都在频繁犯花痴的帅哥中的，一枚。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

　　幸福的是，那是一个帅哥，一个正在喜欢我的帅哥。
　　而不幸的是，我终于发现，喜欢，与帅不帅无关。

　　我曾经与蔓蔓和萱萱讨论过这样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喜欢的人变丑了，或者你就目睹着他一点点变丑，你还会喜欢他吗？

　　而她们的一致回答是，“那取决于我有多喜欢他。”

　　是啊，这个问题本身也有无穷解吧。

　　我在凯旋门那里，远远的看到了虞子哲和林雨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两人站在一起都能给人一种美好的感觉，就像是甜蜜爱情的代言人。今天，他们又非常有默契的穿了白色的T恤，然后等我走进一看，才发现那是情侣装。

　　他们的身边站着蔡天俊。光洁白皙的脸庞上刻着乌黑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头发的末端像是因为刚洗过不久没及时吹干，湿润着而小搓粘在一起。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让整个人看上去像阳光一样，懒散散的温柔。

　　然后从远处开来了一部车，肖飞坐在上面。
　　我冲蔡天俊微微一笑，他也朝我笑着，然后走近我，一把把我拉到了车的后座上。

　　这个场景是如此的熟悉，很久以前，我全世界最好的朋友和最喜欢的人一股脑把我塞到了车的后座，带我逃离了那个荒唐凄惨的“人间”。而今天，他们依然坐在车前排的座位上，但所有的一切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了。

　　一路上，没有人开着玩笑。甚至没有什么人说话，气氛刹那间变得很沉重。
　　我猜，虞子哲夫妇应该在思考，待会去哪里吃喝玩乐这个问题。
　　身边的蔡天俊，可能在囤积着想说的话，等着待会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说。
　　而从头到尾没有支声专心开着车的肖飞，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车开过了一座高架桥，然后停在了圣元时代广场门口。
　　全部人下了车，除了肖飞。他今天第一次开口，“待会结束了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们。”语气里，依然听不出任何波澜。

　　我在心里奋力的呐喊，肖飞，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喜欢我的话，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能不能带我走，像上次一样，把我带离姜谧的世界，把我拉到你的身边去。肖飞，求你了。

　　我甚至快要哭出泪来，然后目送着他呼啸而去，渐渐消失在模糊的视线里。

　　“那我们走吧。”蔡天俊在一旁催我。好在，他没有看到我那幅不情愿的表情。我和他同时低头看了一眼手表，11点11分，“我们先去吃饭吧？你说呢？”他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温暖的笑，那个笑，其实和他有点像。

　　同样的餐厅，川记酒楼；
　　同样的溜冰场，圣元广场三层。
　　连电影的选择都是，鬼片，虽然不是同一部。
　　所有的事情，都有着重复的巧合，巧合着重复。
　　不同的是，他向我伸手的时候，我客气又礼貌的说了句“没关系，我自己慢慢来。”
　　不同的是，看到鬼从壁橱里闪现的时候，我拿手遮住了眼睛，而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吓着躺到他怀里。

　　而每到一处，我仍然在想，此时此刻的他，在做些什么呢？我甚至无数次掏出手机，却没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它，很安静的乖乖躺在包里。

　　那天最令人崩溃的爆点应该是，我们坐着商场的扶手梯，他突然转过身对着我，“你后来还有练琴吧？”
　　“什么？”
　　他开始抓着脑袋腼腆的笑，“那个‘加油’，是我写的。那天我第一次来凯旋门参观。

　　一阵比震惊更震惊，比悲伤更悲伤的情绪灭顶而来，内心里翻涌过各种各样的念头，我突然觉得自己傻的可以，竟然会去相信真有什么“感应”，“心有灵犀”之类荒谬的东西。我甚至想要狠狠地抽自己几巴掌，好让自己比任何时刻都清醒一点。

　　然后，我在那之后，几乎大半时间都在无声的应和着，说着“嗯”，“哦”，“还好”，“没事”等话。最后告别的时候，他问我还有没有下次，我跟蔡天俊说，“对不起，我们就这样吧。”

　　我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宿舍的，然后在萱萱和蔓蔓提任何问题之前，就冲进浴室，把热水器的水开到最大，我就这样蹲在水声里哗啦啦的哭，陪着那只被打开的热水器龙头一起开着，关不了。还生怕外面能听到，捂住嘴哭，哭到觉得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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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记本涂鸦：2012年3月7日我的喜欢，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也许只有碰上了“痛彻心扉”，才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