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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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跳出地平线，清晨的曙光透过窗户的缝隙钻入医疗翼，点点光斑落在洁白的亚麻被单上，空气中沉淀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阳光晒得眼皮暖暖的，哈丽特懒懒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她下意识地想起身，半边头皮猛地传来一阵揪扯的刺痛。
哦……差点忘了。
疼痛让哈丽特的大脑清醒了不少，昨天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晚宴后他们在麦格教授的带领下来到医疗翼，罪魁祸首的双胞胎也被押着跟来，一个被称为庞弗雷夫人的女人遗憾地告诉他们她也没有办法用温和的方式分开两个人。弗雷德建议可以用他们还是未完成品的解药，并解释说目前的副作用是分开时两个人的手可能会受点小伤，这遭到了庞弗雷夫人的否决，显然这位女士不相信他们嘴里的话，她收走了他们手里的“真爱粘贴剂“，她要求哈丽特他们先将就一晚，明天她就去找斯内普教授帮忙，并保证会尽快配制出无害的解药。
被现实打败的哈丽特只好在心底暗暗扶额，她无语地将脑袋歪向一边，一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跃入视线。
男孩睡得很沉，略苍白的脸笼罩在晨光中，平添了几分暖意，昨晚睡前仍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此刻显得有些凌乱，几缕淡金色的发丝不规则地搭在额前，他保持着侧睡的姿势，大半边身子正好死不死地压住哈丽特散乱的长发。
哈丽特无力地瞪了眼睡得正香的德拉科，个性中柔和的一面遏制住她叫醒对方的冲动，而常年养成的早起习惯使她此刻再无睡意，她收回心神，静静注视着阳光中跳动的细小尘埃，这些平时不起眼的小家伙们正快活地跳着舞蹈。
一片宁静。
这是哈丽特在霍格沃兹经历的第一个早晨，没有佩妮姨妈不满的斥骂，没有达力故意在楼梯上跳动的噪音和随之震落的灰尘，没有必须定时定点完成的早餐，如果忽略掉旁边多出个人，一切是那么美好，但即便如此，也坏不了哈丽特的好心情。
旁边的德拉科突然发出一声短暂的梦呓，其中似乎夹杂着“妈妈”这样眼，哈丽特有些好奇地扭头观察对方：德拉科呼吸很浅，不仔细听几乎是听不见的，这点倒是和鼾声震天的达力完全不一样，他似乎陷入了某个梦境，脸上隐隐透着不耐烦，眉头微皱，嘴唇开阖，从口型看像在重复“妈妈 ”这个词。
是在梦里和妈妈撒娇吧，哈丽特心想，脑海里冒出从前佩妮姨妈哄达力开心时的情景，那时达力脸上露出的就是这种神情，还有在车站时韦斯莱夫人想帮罗恩揩鼻子尖上的灰渍时，罗恩不安分地躲闪时，也是这样别扭地喊着“妈妈”。
胸口闷闷的，哈丽特眨了眨眼睛，努力把那丝苦涩压回心底，就像那个装满她“宝物”的铁盒子，盖得牢牢的，别人无从窥探。
“你在干嘛？”
不善的口气打断了哈丽特的思绪，她猛回过神来，撞进一双灰色的眼睛里，这才发觉自己走神时一直没把眼睛从德拉科脸上移开。
见哈丽特还傻傻地看着自己，完全没有自觉，德拉科怒了。“你什么时候靠我这么近的，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过线吗？”
昨晚临睡觉前，庞弗雷女士曾帮忙把两张病床拼在一起，睡前德拉科规定两人各睡一边，并且郑重其事地警告过哈丽特越界的后果。
此刻，德拉科像要寻找证据似地起身，查看昨晚规定的“界限”，却发现，本该是他躺着的半边空落落的，而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居然连人带被子滚到了哈丽特的床上！
告状不成反被噎，德拉科一时语塞，两只耳朵霎时染上绯红。
哈丽特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嘴角的笑意：“也许……我们应该起床洗漱了，已经天亮了。”
德拉科有些羞窘地瞪了她一眼，飞快跳下床。
小小的盥洗室因为记着两个人而略显狭窄，德拉科霸道地占据了能照到镜子的位置，被挤在边缘的哈丽特正用被水打湿的梳子打理一头浓密的长发，这时一边的男孩烦躁地啧了一声，他艰难地用右手操纵手里的梳子，但却总也不满意梳出来的样子。
哈丽特犹豫地问：“你介意我帮你一下吗？”
德拉科一脸意外地盯着她，似乎是在判断她所谓的“帮”是否如字面意思所言，最后他无奈地同意了：“好吧，”但他很快凶巴巴地补充道，“你别越弄越糟！”
哈丽特不理睬他，举着梳子问：“是要把前面的头发都梳上去吗？”得到德拉科的首肯后，她拧开水喉，稍微打湿梳子，凑过身子去梳理那一头在阳光下发亮的头发。
她的靠近让德拉科瞬间身体僵硬，女孩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那一片皮肤泛起了小疙瘩，德拉科下意识地屏住气息，对上哈丽特的眼睛，他从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一脸痴呆的傻样。
哦，够了！
仿佛脑子里有个声音推狠狠推醒了他，德拉科近乎狼狈地移开视线，强迫自己的视线定在仍滴着水珠的水喉上。
“嗯，好了。”片刻后，他听见哈丽特轻松的语调。德拉科迫不及待地转头照镜子，好……好像还不错。
“还行，不算太坏。”男孩从唇缝挤出这句话。
哈丽特微笑着眨眨眼，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恶意：“你应该学着说‘谢谢’。”从来没有同龄人让德拉科说过这个字眼，他下意识要拒绝，但哈丽特的口气让他生不起气来，大脑似乎有一瞬脱离控制，他听见自己干涩，不自然的声音：“谢……谢谢。”一说完德拉科就后悔了，但哈丽特眼睛里满溢的暖意又让他那一丝后悔拍着翅膀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面对妈妈时，不管有多不乐意，他总会因为害怕看到那张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而乖乖的妥协。
“我们该去吃早餐了。”哈丽特自然没有听见德拉科脑子里乱窜的想法，她胃里空荡荡的，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吃顿好的。
那时候心智年龄都有待发育的小马尔福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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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早，礼堂里只稀稀落落地坐着十来个学生，教师席上也空无一人，哈丽特一眼就看到了罗恩，他顶着俩黑眼圈，没精打采地嚼着嘴里的面包。
昨晚分院仪式后晚宴上，德拉科坚持要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这导致哈丽特不得不在小蛇们排斥的眼神中迅速把食物扒进嘴里。不愿再重蹈覆辙的她坚决在步入礼堂那一刻趁其不备飞奔至格兰芬多的桌子，一屁股赖在凳子上，正喝着南瓜汁的罗恩被这动静惊得一口喷出来。
“嘿，我可不和格兰芬多一起吃早餐！”德拉科脸上写满了被暗算的愤怒。
“可哈丽特昨晚就是在斯莱特林的桌子上，凭什么她都得按你的意思做！”罗恩用袖子擦着嘴角，大声反驳道。
德拉科嫌恶地瞥了眼他袖子上的湿印，挖苦道：“正是因为不想被你吃饭时的唾沫喷到身上——恐怕你们全家都习惯了穿脏兮兮的袍子，哦，前提是你们家是否有钱……”
“够了！”哈丽特冷冷地打断他，她胸部剧烈地起伏，“你没有资格那样说罗恩。”
德拉科瞪大眼睛看着她，嘴角泻出一抹冷笑。“我要是你呀，波特，我会特别小心，”他慢慢吞吞地说，“你应该学会放客气点，如果你继续和韦斯莱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就会像你那不知好歹的父母一样下场悲惨。”
本来还在一边看热闹的双胞胎腾地站了起来，罗恩气鼓鼓地瞪着德拉科，他的脸红得跟他的红头发一样，他说：“你再说一遍。”
“哦，你想打架，是不是”马尔福冷笑着说。
哈丽特忽然起身挡在中间，她转向一旁的双胞胎，声音像浸在隆冬的冷水里：“弗雷德，你昨天说的分离药剂带在身上吗？”
双胞胎脸上难得露出了无措的表情：“嘿，哈丽特……那会很痛的，我们昨天没完全说实话，你可能会受伤。”
“给我。”
乔治犹豫了一会，为难地掏出一个小瓶子：“只要倒在手背相连的地方。”哈丽特接过瓶子，咬开盖子，她对上德拉科满是愤怒和难以置信的眼神，说：“你尽管去告诉你爸爸是我弄伤了你，我一刻也没法和你呆下去，马尔福。”
德拉科的脸一片煞白，他梗着脖子死死地盯着她的动作，他感到一道液体流过他的手背，接下来是一阵针刺般的剧痛，只有短短几秒，但还是让他痛得想叫出声，但他憋住了，只是用憎恨地眼神看着对方，像是要把内心的仇恨刻在哈丽特的身上。
哈丽特获得自由的右手背上淌着刺目的鲜血，有一小块皮肉翻卷起来，她额头上沁着冷汗，转向早已吓呆的罗恩：“罗恩，陪我去趟医疗翼。”罗恩这才反应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扶住哈丽特的胳膊，慢吞吞地向礼堂外走去。
“我会让你们好看的，波特，韦斯莱。”他们听见身后德拉科的声音，但哈丽特仍没有回头，直直走出礼堂。
双胞胎追了出来，把他们堵在走廊上，歉意地看着哈丽特：“很抱歉，哈丽特，我们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哈丽特朝他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