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燄歌行之滅世紅蓮》月亮的聲音

13、第十三回 是友非友（上）

　　紅蓮與寒雲回到駐月峰之時，看見秋澗先生、龍遊與九秋霜三人仍未離去，頗感意外。
　　寒雲蹙眉問道：「你們還有事？」
　　秋澗先生拈鬚說道：「罪淵十首之事尚無結果，我們怎有可能離去？」
　　聽秋澗先生語氣裏有幾分挑釁的味道，寒雲冷冷一笑：「不在其位，不制湔Ｗ餃Y十首既非爾事，何勞動問？」
　　「事關儒門仇怨，怎會無關？」秋澗先生對紅蓮與寒雲本無好感，諷刺說道：「莫說滅世紅蓮曾經以無情火的身份濫殺無辜，就算今日他已經皈依佛門，力圖贖罪，也不能掩蓋曾是殺人狂魔的事實。」
　　「你！」
　　「秋澗先生！」秋澗先生字字挑釁，意帶輕蔑，龍遊與九秋霜俱是一驚，不明白他何以如此出口傷人。
　　寒雲心繫紅蓮，豈肯容人如此輕侮於他？正待發作，紅蓮卻先發話。
　　「是罪非罪，皆屬紅蓮之事，不勞費心。」紅蓮語氣不慍不火，平淡如水，直接說出逐客之意。「駐月峰非是留客之所，當離則離。」
　　說完，紅蓮逕往固定養納之所盤坐，不再搭理眾人。
　　寒雲見狀，也斂起怒容，默默向前立定，擺出守護之勢，不讓他人靠近。

　　九秋霜心喜紅蓮、寒雲二人不予計較，輕聲對秋澗先生責問：「秋澗先生何以如此？對主人未免太過失禮！」
　　秋澗先生冷笑道：「老夫所言皆是事實，何來失禮？再說，我們今日前來本是尋求一個公道，若不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儒友？」
　　「這……」話雖如此，九秋霜仍然覺得秋澗先生態度失當，礙於同門之誼不想與他爭論，只得看向龍遊，徵求意見。
　　龍遊是對秋澗先生的態度不以為然，但也對紅蓮拒人於千里的態度有幾分不滿，於是說道：「既然此間主人無須他人相助，我們又何必越俎代庖？」
　　「照水兄？」
　　知曉九秋霜與人為善的心性，龍遊遂笑道：「楓伶兄忘了先前所見麼？以滅世紅蓮之能，就是我們三人聯手也未必能敵，實力差距如此之大，教我們如何幫得上忙？」
　　龍遊話裏明的是對紅蓮略有譏刺之意，隱的也是暗示秋澗先生莫要自不量力，橫生枝節。
　　秋澗先生雖是滿腦儒門繁規舊習，卻非愚人，自然聽出龍遊暗諷自己，於是說道：「縱然滅世紅蓮有通天之能，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如果罪淵十首聯手，以他二人之力，能有幾分勝算？」
　　『嗯，請將不如激將麼？』
　　龍遊與九秋霜聽出秋澗先生話裏有激將之意，於是不再言語，靜觀其變。

　　秋澗先生的話並未讓紅蓮動搖，但已讓寒雲心中一動。
　　『紅蓮的武藝雖高，但是如果罪淵十首之中有兩人以上聯手，要對付確實困難。除了九弦天女之外，其他人的實力皆不在我之下。方才的對戰，五行天尊看似無法招架紅蓮的攻擊，可是他並未全力施為，最後的勝負仍是難料。』寒雲看向紅蓮，眼帶憂色。『多一人就多一分力量，要勸紅蓮與儒門聯手嗎？可是……』
　　寒雲明白紅蓮不希望消滅罪淵之事牽連他人，要勸他與人聯手實為困難。

　　龍遊察言觀色，知曉寒雲已有動搖，遂對九秋霜與秋澗先生二人說道：「秋澗先生、楓伶兄，我們也該離開了。」
　　見龍遊拋來的眼色，二人心中有數，便不反對。
　　龍遊對紅蓮與寒雲一揖，道：「剷奸除惡也是我輩份內事，如果需要幫忙，隨時可以來找我們。不再打擾二位，告辭了。」
　　說完，三人相偕離去。

　　確定儒門之人已遠離，寒雲這才輕喚：「紅蓮。」
　　「不用多說。」紅蓮了解寒雲憂心之事，先行說道：「我相信自己有能力解決。」
　　聞言，寒雲輕嘆一聲，不再多勸，但仍是說道：「不管你如何決定，我沒異議，但是希望你能記住，寒雲永遠與你同進退，生死不辭。」
　　紅蓮無語，只是深深望了寒雲一眼，又緩緩闔上，繼續靜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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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駐月峰，秋澗先生開口問道：「二位以為如何？」
　　「難。」龍遊簡單回答一字。
　　「滅世紅蓮與寒雲的能力過人，應該可以信任，就只怕萬一……」九秋霜本是閒雲野鶴，對紅蓮與寒雲這般遺世獨立之氣質的人物向來就有好感，既知二人是為除惡而奔波，心中更添敬意，關懷之心自然流露。
　　見九秋霜對他們二人頗有好感，秋澗先生不悅地說道：「罪淵十首個個皆是可怕的人物，我們豈能等到萬一之時再來打算？」
　　見秋澗先生一提到紅蓮便神色不善，九秋霜疑問道：「秋澗先生，你對紅蓮姑娘似乎成見頗深。」
　　「老夫只是就事論事。」
　　九秋霜久居世外，不知秋澗先生與紅蓮的恩怨，而龍遊對早前無情火之事悉皆聽聞，自然明白秋澗先生心中成見何來，卻不點破，只是淡笑。
　　「論武藝，我們同樣幫不上忙。敢問秋澗先生，你要如何打算呢？」
　　「這……」秋澗先生一時之間哪有主意？只得說道：「此事很不好辦，還需從長計議。二位不如再到瓊林書苑盤桓幾日，我們再共同研擬對策。」
　　九秋霜想了想，婉拒道：「楓伶所長惟詩書而已，其他實在不行。再者，楓伶離家已有一段時間，恐怕舍妹擔心，我想先回秋苑。」
　　九秋霜說完，龍遊也開言拒絕：「照水長年浸淫在花木之中，對致灾畬W早已生疏，排策用計之事實在幫不上忙。這樣吧，等秋澗先生想出對策，再來通知我們，只要方法得當，我與楓伶兄必會全力相助。」
　　九秋霜點頭應和：「照水兄所言正是我意。」
　　龍遊與九秋霜既已開口，秋澗先生也不好堅持，只得說道：「好吧！待我回去推演一番，再與二位商量應對之策。告辭了。」
　　秋澗先生拱手而離，心中暗惱：『哼！你們兩人分明是給我難看！自以為是清高的世外之人嗎？好，如果不能讓你們在武道奔波，老夫就封閉瓊林書苑退隱。』
　　待秋澗先生走遠，九秋霜這才說道：「照水兄，我們方才的態度是否太過？」
　　龍遊哈哈一笑，道：「怎會？你我本來就久脫世情，對秋澗先生打算之事怎能幫得上忙？倒不如等他想出辦法，我們再配合就是。」
　　「可是……」九秋霜望著秋澗先生走去的方向，心中有點不安。「我覺得秋澗先生好像不太高興。」
　　「這也難怪，一番好意卻被人拒絕，難怪他心情不好。只是，」龍遊意有所指的道：「不知他的好意是包含幾種含意？」
　　「照水兄多慮了吧？」九秋霜雖少涉世事，心思卻甚為靈動，龍遊話裏意思自能揣得八分，卻是有些不信。
　　「但願是我多慮啊！」龍遊說完，不禁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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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那個滅世紅蓮當真如此厲害？」聽完九弦天女的描述，戰狂不信的問。
　　「若非如此，何用勞動前輩與你，含笑自個兒收拾便是。」九弦天女嘆道：「就連七星劍與八方刀也亡於滅世紅蓮之手，九弦天女又如何能敵？」
　　「不過是個女流之輩，當真有如此實力嗎？」
　　見戰狂仍是不信，九弦天女待要再言，一旁的五行天尊忽爾咭咭笑道：「那個女娃兒確實有幾分本事，加上有十方無礙從旁協助，可是十分不容易對付啊！」
　　聽到五行天尊提起十方無礙，九弦天女臉色微變，卻也不敢多言。
　　戰狂皺眉道：「十方無礙？他不是應該與我們同一陣線，怎會幫助滅世紅蓮？」
　　「原因很簡單，因為滅世紅蓮是人間罕見的絕色，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嗯……」戰狂沉吟片刻，語帶保留的說：「滅世紅蓮那邊，等我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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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駐月峰之上，靜坐中的紅蓮忽然起身望著山下，柳眉微蹙。
　　「又有人闖進嗎？」
　　「好像是罪淵十首之一，但不是先前逃出的五行天尊與九弦天女。」
　　「這麼說，又有一人被救了。」寒雲說道：「讓我先會他一會吧！」
　　「寒雲。」
　　知道紅蓮意欲反對，寒雲笑道：「你並不能確定闖峰之人是否罪淵之人，而我與罪淵十首多半照過面，就讓我代你確認吧！」
　　寒雲既如此說，紅蓮也不再反對，只說：「小心。」
　　對紅蓮的叮嚀，寒雲回以一笑，往峰下而去。

　　寒雲延山徑而下，本來以為來人會被困在山中，誰知竟在山腰與來人正面迎上。
　　「是你？」
　　「十方無礙，你果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