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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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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皓月感觉到一股熟悉又强势的气息之后就迅速的从睡梦中醒来了。房间内没有点灯，但是在黑暗中姬皓月也辨认出了来人……哼着跑调小曲的声音。
“叶凡。”姬皓月用脚踢了踢坐在床尾哼哼唧唧的人，“你来做什么。”
叶凡似乎摇了摇头，“可惜，要是你问'你来干嘛'的话我就可以回答'来干你'了……”
姬皓月一脚把他掀下了床。
他冷着脸，穿上放在枕边的外套之后才翻身下床，墙壁上钉着的长明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照亮了这间简约又宽敞的居所。叶凡被掀下床后就扎根一般的坐在地上了，低垂着头看着地面，但是黑色玄武石的地面光滑可鉴，实在没有什么值得他看得入迷的物件。
“叶凡。”姬皓月端坐在叶凡对面圆桌边的扶手椅上，冷冷的出声提醒这个半夜造访的熟悉的入侵者解释自己的来意，“我似乎还没有与你熟识到你可以念起之后就在我睡觉的时候来溜一圈吧。”
叶凡仰起头，靠在了床柱上，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姬皓月，“我跟你是不熟，可我跟你妹妹熟。”
“如果你告诉我你到我这来是摸错门你其实本来想去紫月房中的话……”
“姬皓月。”
叶凡忽然出声，打断了姬皓月那有点可笑的对一个觊觎自家妹妹的坏小子的警告。他终于慢慢的低下仰起的脸，眉清目秀的脸上森冷得没有一丝笑意，紧抿的唇甚至被他咬破了皮，实在无法将他与刚才那个似乎是在嘻笑着讲荤段子的形象联系起来。
“怎么，还记得紫月是你妹妹么。”他翘起嘴角，看似露出了笑意，眼神却让姬皓月心中一凛，“北域王腾是哪棵葱？你认识么？怎么就能允许紫月嫁给他了？联姻？姬家小月亮跟个人渣联姻你想让他们生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姬皓月沉下心，他已猜到叶凡听闻姬家要与王家联姻的消息之后一定会来闹一场，不过如今出乎意料又让他安心的是叶凡没有风风火火的直接对整个姬家开打，而是在半夜偷偷摸摸的来闹自己。不……也不能算是偷偷摸摸了吧，姬皓月能感觉到自己设置在这所楼阁外的结界被打碎了一角，如果叶凡带着那只精通阵法的狗来一定会悄无声息的解除整个结界，而不是选择容易被发现并且粗鲁又显得急切与愤怒地暴力解除，看来叶凡是真的有点上火。
瞬间明了叶凡来意的姬皓月轻轻叹口气，眼神与叶凡相对，“我作为长兄，妹妹的终身大事自然不会如此轻率又带着利益的为她决定……”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但是我姓姬，紫月也姓姬。”
这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无奈，生在荒古世家，万人羡慕千人景仰，何况还是家主一派的嫡系后代；但是为了对得起这个身份，你将一生都为维护这个家族的荣誉而战，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身死骨枯。
现在姬家要与王家联姻，两家都是底蕴存在千万年的荒古世家，要说地位么门当户对；再者，姬家的地盘在东荒的南域，这里物产丰饶风香草软，是非常适合生息繁衍的地方，王家则是远在东荒北域，虽然那里一片荒凉红沙飞扬，可是却是这一整个北斗出产“源”的唯一的地方，所谓“源”，是黄金也无法用来等量其价格的天地之精华，王家作为一方霸主，底蕴自然可想而知。所以这次联姻完全没有什么能让姬家的老一辈感到为难的因素，更何况姬紫月要嫁的王腾，是王家下一任家主，长相跟姬皓月这个英俊的哥哥有的一拼，不久前还曾用两层的实力与叶凡打了好一会儿才败下阵来……不管从各方面来看，姬皓月都没有阻止的本钱，即便他是姬家的准家主也一样。
“我来不是你听你说这些我都知道的事的，我又不蠢。”叶凡摆摆手，站了起来，翩翩的气质乍一看还挺人模狗样的……姬皓月挥去这个想法，看着他，“你姓姬，我姓叶，要是由我来抢亲保住你的妹妹我的朋友的幸福，你在暗处伸黑手帮我一把，那不就能顺利解决了么？”
姬皓月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漫不经心般的发问：“朋友？”
死妹控。叶凡抽了抽嘴角，道：“嗯，好朋友。”
“那我为什么要答应跟你联手？姬家的长老们实力不容小觑，要是被发现了我就会陷入困境，到时候就连实行其它能阻止这场联姻方法的机会都没有了。”他话锋一转，“况且……你也只是一个朋友而已，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紫月？我会怀疑你有不良居心。”
……姬皓月我操圌你大爷……
叶凡面不改色，咬牙在心里狂骂姬皓月，不再搭理这个关键时刻居然还钻牛角尖的哥哥大人，转身就走。
姬皓月并没有阻拦，在长明灯越发黯淡的光辉照映下看着叶凡纤细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完全消失在这一方空间中。
“东方有井，井边有乌金之瓢。投之于井，潜行二百余里便至姬园中。其七日后子时现世。”
长明灯一盏盏熄灭。
很遗憾，叶凡的敏锐程度十分可怕，即使他不想听见姬皓月告诉他那个进入姬家的密道的话语，耳朵还是自觉的为他捕捉到了姬皓月听起来依然冷漠的声音。所以七日后的叶凡现在站在一口井边，手里还傻兮兮的握着个水瓢，四周冰天雪地有些寒风，他看着井中波光粼粼的水，有点茫然。
该不该相信姬皓月呢？这其实不是个问题。姬皓月作为东荒两个神王之一，要是不出意外--比如叶凡心血来潮想跟他来个生死决斗--未来可以独领风骚数千年，漫长的岁月中不管在乎过什么东西，它都会被淹没在历史的风沙中。所以唯一能让他重视的大概只有血脉了，姬皓月的家族，姬皓月的妹妹……姬皓月并不是沉静如水坚硬如铁的人，斩不断的是家族，舍不去的是妹妹，对于这一次的联姻，他不忧虑是不太现实的。叶凡的存在无疑是自风雪中亮起的篝火，姬皓月是真的想保护姬紫月，要是还想着祸害可以帮忙的叶凡……恐怕叶凡下一次见到他就得把他揍到升天得道。
所以叶凡选择了相信，不相信盟友的人一定短命，何况还是个很牢靠的妹控盟友。他转头看着姬家的方向，手中泛着乌黑光泽的水瓢随着“扑通”一声被他丢入井中，下一刻，叶凡翻身跃入。
落入井中后便是无垠的虚空，四周虚无一片，叶凡甚至都看不见自己的手，视野所见只有前方那个漂浮着往前的水瓢。这是姬家的大虚空术中基础却很难做到稳定的阵法，在万千世界中开辟出一片自成的虚空，只有开辟者与持有开辟者证明的人才能在其中穿梭自由，否则一旦擅入，便会永远迷失其中，尸骨也无法寻到。叶凡一边在水瓢的指引下前行一边暗暗点头，这次事了之后或许可以让姬皓月把大虚空术的入门篇章借自己看看？
正当他这么略无耻地想着的时候，前方的水瓢忽然调转方向朝自己飞来，它在叶凡疑惑的目光中往他头上狠狠一敲，叶凡眩晕了瞬间，再恢复清明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眼前熟悉的黑色玄武石地面，还有……姬皓月白底青花的长衫下摆。
真是坑人的到达方式。叶凡默然的爬起来，理了理衣服，深青色的长衫外套着黑色软烟罗制成的长袍，头发规规矩矩的梳好了扎在脑后，配上眉清目秀的脸……“的确像是来抢亲的。”姬皓月看着叶凡一身衬出他气宇不凡的装束，淡淡开口，“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叶凡被姬皓月的话噎住了，他挑挑眉，道：“小白，我们黑白双煞下一步该怎么办？”
叶凡一身黑，姬皓月则是一身白，再搭上姬皓月冷淡的神色倒不如说他更像白无常，不过叶凡可不想陪他当黑无常，损别人的前提至少是要把自己保护在人类的范围内。姬皓月闻言不动声色，认真的开始跟叶凡坦言计划。他见识过叶凡把一个教派的太上教主坑得老泪纵横家底输得干干净净，现在这种口头上的无聊行为跟叶凡做过的事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明天是结亲之日，紫月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理。”姬皓月的语气冷冰冰的，“今天就放你进来是希望你能让紫月安心，毕竟我不能确定以紫月的性子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你为何自己不去？”叶凡对于眼前这个人好哥哥的形象感到略微的惊讶。
“有些人，只有触摸到才会感到安心；有些事，只有亲耳听见出自那人之口才会将其作为信念。”姬皓月看着叶凡，“紫月是我珍视的妹妹，我要护她一生。我不希望她嫁给没有丝毫情意的王腾，我也不希望她嫁给你，即使她对你用情至深。叶凡，即便你未来会纵横北斗又怎样，荒古圣体、举世皆敌，再是荣耀的字眼，也比不过给紫月安稳的一生。”
……真是好笨的哥哥。叶凡沉默地看着他。
“把手给我。”姬皓月忽然伸出手来，举到叶凡面前。
“怎么？”叶凡把手搭在他的手掌上。
“带你去见紫月。”姬皓月握紧他的手，另一只手打开了虚空。
真是好笨的哥哥。
叶满丛深殷似火，不唯烧眼更烧心。
从姬紫月的住所回来之后叶凡就显得心情好了些，即便有些疑惑，但是在门外为两人的独处把风的姬皓月并没有多言，况且姬紫月也在姬家决定联姻以来第一次对他露出了笑颜，这使得他更没有立场去探询。
在叶凡一再保证没有对姬紫月坦言“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我很久了”，也没有许下诸如“等我把王腾揍得连他老爹都认不出来我就来娶你”的誓言，姬皓月才开恩让叶凡……睡地板。
嗯，叶凡很清楚姬皓月虽然对自己的看法看似因为这次的合作缓和了一些，但也的确像他自己说的“没有熟识到像兄弟一样”跟他挤一张床。
“其实我在想，王腾真的很厉害啊，他的阶位在我之上，如过他开全力的话我说不定要输。”
“嗯。再说吧。”
“我输了的话紫月该怎么办啊哥哥大人？”
“先以'扰乱结亲'为名义除掉你灭口，再把王腾除掉。”
“……我现在回去可以吗。”
叶凡侧躺着背对着姬皓月，看着从镂花的百叶窗透进来照射在地面上的月光。灰色的影子在一片黑暗中朦胧又不真切，玄武石铺就的地面有些微的凉意，在一派静谧中，叶凡小心的与姬皓月搭话，将今天与姬紫月谈话的内容隐藏到记忆最深处，尽量的忘记它而不被姬皓月套出话来。
啊，不然会被姬皓月打成狗吧。
现在反悔……可以吗？
夜晚虽然漫长但终究要过去。叶凡睁开眼的时候天色才蒙蒙亮，他扭头看了眼床，姬皓月也才醒来穿衣服，于是叶凡又把注意力放到窗外，外面一片嘈杂，入目的亭台楼阁都挂上了或朱红或殷红的绸缎，“一看就是急着要把嫁不出去的女儿嫁出去而下的血本。”叶凡用很中肯的语气如此评价道，顿觉身后传来姬皓月散发的危险气息，于是他轻笑着站起来，靠着窗台抱臂看着姬皓月，“该出发了吧？把你的妹夫给扼杀在来接亲的车辇上。”
姬皓月系上了发带。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姬家兄妹和叶凡的意料之中、除这三人的意料之外，叶凡带着他那极道帝兵的玄黄母气鼎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放声扬言，他指责姬家，他挑衅王腾，一切可以破坏这场喜事的言行叶凡都做遍，于是他没有时间看到姬紫月眼中的泪光和姬皓月依旧古井无波但是却仍旧可以说稍微、稍微有些改变的目光。
叶凡的战斗虽然艰难但是却无致命危险，直到叶凡以长发披散身上处处有着流淌着金色血液的伤痕的形象从空中看向姬皓月时，姬皓月才收了随时可能祭出的武器。在一片纷乱中叶凡依然安静的站立在那里，却无一人敢上前。
“要好好听别人说完话再擅自决定啊。”他这么说，人群面面相觑。
“你也是。”只有姬皓月轻轻的自言自语。
~End~
【番外一】
姬皓月坐椅子，叶凡坐姬皓月大腿。
“上药，别动。”
“操圌你大爷，谁打个架能伤到小二两？！”
“不能吗？”
“能吗？”
“不能吗？”
“…………姬皓月我才发现你比我无耻多了。”
【番外二】
“你到底跟紫月说了什么？”
“哦，跟她说她哥喜欢我她继续对我有意思的话会伤她哥的心。”
“……”
“开玩笑的。”
“……”
“这是一个秘密。”
～真的End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