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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太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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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东宫大殿,正巧迎上当值东宫的德贵,德贵对于我的突然回归很是惊讶。 “太子殿下可是晚宴结束了,您怎么”还未等德贵说完,我便绕过他,直径去了大殿寝宫,我瘫坐在金玉软榻上,嗅着房内淡淡的幽兰清香,对于曾是女生的我来说,古代的香料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我的嗅觉,并不反感它的存在。
沁人心脾的暗香袭击着我的神经,我垂着头斜靠在精致雕花的床栏上,对随后紧跟而来的德贵吩咐道“去给本王拿点甜的东西,越甜越好。”德贵闻言一顿,心道殿下不是从来不喜甜食的吗,怎么今儿个图反常态。
德贵虽略有疑惑,不过依旧领命退下。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我眼际,我强装的平静再也忍不住被绝望替代,失神的盯着床边的金丝镂空雕花龙纹,寂静空旷的大殿凄清寂寥,冰冷的寒意刺激着我的身心。不知过了许久,久到德贵上上来的糕点早已冷却;久到窗外礼花绽放的声音响彻大地;久到如墨般深邃的夜空染上层层红晕……..我才若游神归体,颤悠悠的伸手抓住面前酥软的糕点塞进嘴里。明明是香浓的甜味儿在味蕾中发散,咽下时却是无与伦比的苦涩异常。
我不停的往嘴里塞着,混杂着晶莹的泪光,一同没入口中,企图用它的甜腻驱散心中的苦痛,青涩的眼泪和着凤梨枣糕丝丝哽咽在我的胸口。
此刻在远离东宫的皇城中心,邀月楼上,万千灯火齐齐升空,花灯示吉,去旧迎新。天子熙浩黎正带领群臣文武百官祈福许愿。只是熙浩黎的眼光在不经意间瞟过距离他很近,可是十六年来他都未曾仔细看过的早已空缺的位置,忆起绿袖方才匆匆来报时的场景,一抹不明深意的情愫晕染在他的眼底,不过随即消沉在他梦幻般的紫罗兰似的绚丽双瞳中。
接到德贵传话的绿袖,请示圣上后,便神色焦急的往东宫赶去。想着今日太子有点任性的行为,不知明日又有多少人会在朝堂上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回到东宫,绿袖见到德贵一干人等纷纷在寝殿外守候着,殿内透着点点星火,绿袖此刻心系殿下,也顾不得许多繁文缛节,直径要闯太子寝宫,德贵虽说先有阻碍,不过他也心急着太子的安危,再三犹豫之下,便同绿袖一同入了寝宫。
只见美轮美奂的华丽寝宫中,遍地是碎瓦破砾,满地残破的凤梨枣糕。我衣衫不整,颓废不堪的半蹲半跪在床弦边,迷茫的双眼已是对不准焦距。
我听闻有人来的脚步声,缓缓抬头望向来者的方向,努力想看清来人的长相,可惜天不遂人愿,弥散的焦距,模糊的视野阻止了我的想法。我只觉身后一双温软有力的双手将我扶起,我朦胧着眼,转头回视着身后人,岂料从此之后她便没了动静,于是我就保持着那不上不下的位置僵硬了许久,直到另一种纤长熟悉的感觉侵占了我的大脑,令我放下警惕,疲惫顿时来袭,黑暗瞬间淹没了我的意识。只是隐约知道昏睡前曾说过什么,可是说过什么,却,不记得了。
绿袖德贵进殿见到的是副“惨绝人寰”的景象着实吓了一跳,随即绿袖便上前来企图将我扶将上床,不料我的一转回头,迷蒙眼神使得绿袖的动作就停止在那。看着我眼底深深的绝望,绿袖愣住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或者说该不该做什么。正当她犹豫之际,我低吟的轻呼唤回了绿袖的神智。
“黎…….你终于…..来看我了,呵……”
“殿下,您说什么,奴婢没听清。”绿袖侧耳俯身在我耳边试图听清我的话语,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一遍,便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熙浩黎从绿袖手中结果我,将我放置在软榻上,为我压好被角。只是他的眼中至始至终没有一丝热度,冰冷的如深冬寒雪,万古不化。
“黎…….沈黎……..”
我费尽力气吐出最后几个字便沉沉睡去。而为我盖被的熙浩黎在听到我的话语的瞬间停顿了一秒,梦幻般的瞳孔中有了点惊异。可惜如此迅速的变换在常人眼里映照不出一点影子。
等我再次清醒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午时,唤了绿袖为我更衣绾发,喝了点淡粥,便摆驾去往太学院。据绿袖所说,今早圣上来旨,说是让我清醒之后立刻到太学院报到。一路上,绿袖低声解说着太学的情形。今天还是我这个当太子的第一次去往太学院。一般皇子成长到六岁便有了进太学院的资格,而如今十六岁的我,却也只是在外学习,不曾进过太学院。
绿袖告诉我只有特别优秀,或者说将来会继承大统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太学接受最好的教育,而我一直不被看好的原因也有此条。熙浩黎的孩子何其多,光是皇子便有十多个,跟别说公主皇孙,王公贵胄,都是些见风使舵,多边倒的墙头草。我轻哼一声,示意绿袖继续说下去。
现在在太学的皇子有最年长的二皇子熙辰琰,对于他,绿袖道二殿下是个只读圣贤,吟诗作画的“闲人”。我心想,“闲人”,恐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事,身在皇宫中人,没两把涮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是位德才兼备的皇子,继大皇子仙逝后,便顺理成章的是最年长的皇子,俗话说立位要离立长,我这个三皇子抢了哥哥的皇位,不知道又会多出什么事来。我习惯性的揉着太阳穴,听着绿袖接下来的诉说。
四殿下熙辰珏,为人心胸狭窄,城府极深,手段更是心狠手辣,层出不穷。让我切记千万不要和他沾上关系;还有就是六殿下熙辰琏,这位殿下生性爽朗好动,善武,他的母妃便是现在仅次于玉贵妃之下的惠妃娘娘。我把玩着自己的秀发,似听非听,不过绿袖的最后一句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请殿下一定要小心靖南郡王。”
绿袖一般很少有如此严肃的表情,我挑挑眉,“区区郡王,又有很能耐让本王上心。”
“殿下有所不知,靖南郡王乃是大皇子的亲儿,当今圣上的嫡皇孙,当年圣上和已逝皇后静琬皇后的不渝爱情,因皇后,皇子的早逝,而将全部感情倾注在了皇孙靖南身上,殿下万万不要与靖南郡王起争执才好。”
原来此间还有这些文章,我细细思索着绿袖给我的信息,手下意识的扶向腰间佩戴,顿时冷汗便丝丝溢出。我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强颜镇定。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记忆的片段涌出,细细梳理,最终我肯定我的玉佩到了熙浩黎的手中,这下可有些不妙啊。我心底暗叹。
正当我心思不宁之际,前方耀眼的金字闪晃着我的眼,翡翠般的碧眸微眯,栗色的长发束于脑后随风舞动。我下了步撵,凝视着前方的琉璃广厦,果然是太学院,皇家的最高学府,名不虚传。
随即潜了绿袖回去,独自一人踏入了纷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