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La goccia。》怜纸

12、12#

　　满目疮痍。

　　暴走的十尾仍旧不留情地将整个世界变为生灵涂炭。自己身后不远的空地上、是不堪负荷失去意识的佐助以及一直守在他身边的红头发的女人。
　　...叫什么磷吧。他勉强能记起对方名字的一部分，还是拜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的小樱所赐。
　　说起来——小樱似乎一直对那个什么磷耿耿于怀来着。什么放在几年前绝对是情敌什么的、从早到晚都在念。他问她为什么是“几年前”，又支支吾吾不知所云……那是他头一回在没有佐助在场的情况下看到小樱露出那样，呃，女人的表情……所以说女人心真的无法琢磨不是么。

　　不过——佐助有红发女人的保护、应该可以在这场离谱的战争中全身而退罢……露出苦涩又欣慰的笑，至于其它的、就交给他漩涡鸣人好了。
　　让漩涡鸣人可以真真正正做一次英雄。
　　让漩涡鸣人可以彻彻底底和过去说再见。
　　让漩涡鸣人可以……成为没有宇智波佐助也能存在的存在。

　　十指指尖涓涓涌出的腥红液体似乎是朝圣者对神明的虔诚祭奠，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身后那意识不清的人还依旧牵动着他逐渐消逝的留恋。

　　抱歉呐、佐助。直到最后的最后、都没能让你回到木叶。
　　【原谅？好啊。你还我完完整整的家人、我便原谅整个木叶。】
　　他想起黑发的青年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苦笑。
　　所以说佐助到头来都还是佐助不是么。那个护短恋家又别扭的宇智波佐助。

　　浑身都在叫嚣着的尖锐的疼痛，他甚至不能很好的睁开眼睛再看一看这个世界。胸腔里的心脏制造出的噪音甚至盖过了十尾肆虐出的轰鸣。他是漩涡鸣人，他站在这里，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世界抛弃。他是进献给上古神祗的祭品，应该全心全意，无一丝杂念。

　　但是还想……最后再看一眼。
　　即使满脸血污也依旧有型的宇智波家的二少爷。漩涡鸣人追逐了一生的羁绊。

　　他看见自己转过身，将佐助挡在身后。咬破的双手拇指飞快的结印——从来没有见过的忍术……那是……什么……

　　直到视野被一片强光覆盖，某种强大的推力将他不断推离地面。巨烈的耳鸣中他隐约听到自己的声音缓缓的流淌——

　　さよなら、サスケ。
　　再见佐助。

　　如果我们真的还能，再次相见。

　　※※ ※

　　无尽的黑暗。

　　这里——是哪里？

　　似曾相识的潮湿的气息在鼻尖环绕，却找不到那扇巨大的牢门，以及那双永远闪着高傲的光的赤红兽瞳。
　　“……狐狸？”
　　他试探地轻唤。
　　没有回应。

　　【后悔了么——？小鬼。】
　　“……谁？”警惕地四处环视，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回答我。】
　　“回答你什么！我还没有愚蠢到回答一个路人甲的提问。”不是狐狸。漩涡鸣人暗想，虽然语气很像，但狐狸因为它那个大的愚蠢的身体，说话的时候会有沙哑的回音。
　　【呵。既然不悔。就好好珍惜吧。】
　　眉心堆出小山，漩涡鸣人觉得这声音的主人说话简直狗屁不通。
　　【还有二十一天。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漩涡鸣人——】

　　那感觉将就好像猛地被人从身后砸中了后脑勺。
　　少年掀开眼帘，耀眼的阳光率先闯进空茫的视野。
　　……真是奇怪的梦。
　　抬起手肘盖住眼睑，真实的有些过分的梦境在脑海之间循环往复。

　　“二十一天……么。”
　　不自觉地呢喃，被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二十一天的期限。像是上天和他开的玩笑。
　　虽然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无奈的叹气。
　　罢了。
　　至少、他起码知道了自己不是为了迪达拉那个黄毛壮烈牺牲的不是么。要知道当他听到“这可是漩涡鸣人用命换回来的命”这几个字从那黄毛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心情比吞下一整只苍蝇还要憋屈。

　　至于那个什么见鬼的期限——
　　他想他应该拒绝去想诸如此类的，没有答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