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语》Rhea Xu

15、当猪妖的日子

　　当我还在天庭当差的时候,我把扫清世间妖魔当成出人头地的捷径,凡有妖魔落到我手上的,一律赶尽杀绝,因为杀的越多,我的官升的越快,那个元帅的头衔也是这么挣回来的。反正那些都是低等生物，杀它们就像杀只鸡杀条鱼似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成了低等生物的一员了，这滋味啊，真是甘苦自知啊。藏在深山里，一边辛苦练功补回当年的修为，一边还要躲着那一拨拨巡逻的天兵天将，我也终于体会了一把苟且偷生的滋味，难怪那些妖怪不惜互相残杀也要早日成仙了，因为只有摆脱妖籍，才能摆脱追杀，弱肉强食的法则在妖的世界里更为残酷，谁有本事把别人的辛苦修为变为自己的，谁就是老大，谁就有资格和上面谈判，人间妖魔这么多，那些高位的神除非实在没事干才会下凡来杀几个为害人间的以显示自己的伟大，可他们通常都非常忙。真正常和妖魔们打交道的不过是巡逻的杂牌天兵，可他们也不是傻瓜，遇到小妖或许还会抓去教训一番，碰上自己打不过的大妖怪，他们宁愿息事宁人也不会送死的。应该说，当时除了几个和我一样急于立功升官的会冒险之外，其他人都是这样的。
　　也许是天无绝猪之路吧，让我在成为猪妖成天担心会被天兵抓去烤的时候，给我开了一扇逃生的窗，因为负责我们这个地区治安的天兵正巧是明哲保身派的翘楚，一开始土地和山神就跟他特别关照过，所以他对我也特别的客气，虽然他一点也不认识我这个天庭第二罪人，补充一下排第一的是那个被压在大山下的猴子。他老兄专程派了几个兄弟给我守大门，免得那些不长眼的小妖把我拖去煮，也托了他的福，这山中几百年苦修的日子我过的十分安稳，过去的修为也补回了九成半，当然剩下那半成是耍兵器的功夫，莫说我现在是猪身一身肥膘早已不如过去那样动作利索，我就是有心想耍几招，以我的吨位加上兵器的重量再附带运气时卷起的气流起码会造成方圆十里内6级以上地震，人家土地和山神这么照顾我，我好意思在人家地盘上破坏公物吗？还是算了吧，反正能自保就好，聪明人靠的是头脑，只有莽夫才用武力取胜呢。
　　“猪老大，早！”才走到洞门口，就听到值班天兵问好的声音，这气势，这感觉，还真让我以为又回到了那段当元帅的日子。唉，想什么呢，都过去几百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到附近的河边简单梳洗了一下，今天我决定去离城镇晃晃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可以带回来送给一直照顾我的这些神仙，现在可不比过去，寄人篱下的我只有多给宿主些甜头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事情虽然已经过了几百年了，可也难保哪天不会有什么神想起有我这么号人物，来找茬。到时观音大哥的特别关照也不一定能救我的小命，我自己也要及时做好公关工作，双保险啊。
　　念动咒语，在障眼法的帮助下，我那身肥头大耳的猪样换成了白面长须的相士，一身行头也换成了正统的“工作服”。这就是我的第二职业，算命大师。近一百年我都是以这个模样行走在城镇里替人看相挣些银钱，买些香烛贡品回去送土地他们，也亏得这份有钱途又轻松的工作，我才能正大光明的游走于闹市，不过一个地方我最多只呆三年，而且换一个地方就要换一个相貌，否则时间长了，也会惹人怀疑的。拎着简易的招牌，我悠闲的晃到了街角城隍庙门前那个我的专属摊位，这里的城隍老爷和山神他们是拜把子兄弟，对于我的敛财行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我挣来的钱也是给他们买贡品的，又不伤天害理的也没什么不好啊。
　　“朱大师，早！”今天是十五，旁边卖香烛的麻三一边整理货物一边和我打招呼，每天在这里摆摊，我们对彼此都非常熟悉。
　　“你早啊。”我微微颔首，算是回礼。这个麻三是我忠实的崇拜者，也是我的包打听和大喇叭，除了会提供给我最新的八卦之外，我铁口直断的名声也多赖他的宣传。
　　“朱大师，这几天都没看到您，您是到哪座仙山闭关去了？”麻三本也是个多事的人，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消息了。
　　“没有，乡下有些事，回去处理一下。”我随口敷衍了一下，开始整理自己的“谋生工具”，开玩笑本大爷是天界的罪人啊，有谁看过犯事的敢每天在街上晃悠的，不是摆明等着被抓吗？
　　“您可是不知道啊，最近我们高老庄可是要发生大事了，”麻三神神道道的在我耳边嘀咕着，“高老员外家的独生女翠兰您知道吧，她最近可是有大麻烦了。”
　　“恩？”高翠兰？听说过这个名字，不就是高老庄那个土财主的女儿吗？那对土财主夫妻倒是本分人，应该不会沾到什么麻烦吧。我示意麻三继续说。
　　“我也是听隔壁的赖四说的，他可是在衙门里当牢头的，他说新来的地保老爷看上了高家小姐，几次上门求亲都被拒，地保老爷很恼火，正准备抢亲呢。”麻三把批发来的小道消息一字不漏的告诉了我。
　　地保老爷？好像听说是县太爷家的亲戚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没错，可人家都不愿意了你还硬来，等着看吧，准没个好下场，我不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吗？唉怎么又想起那个下脚狠毒的泼妇了。
　　“喂，算命的，听说你的铁口直断很准啊，会不会解签？”一个声音很不客气的打断了我的回忆，我面前的阳光被一对身影给遮住了，抬头一看，我差点没笑出声，是一对主仆，一对长的很又特色的主仆。婢女一身咸菜绿，小姐一身玫瑰红。婢女画了一个失败的大浓妆，小姐顶着一头像首饰盒似的发型。最又特色的就是两人的眼睛，一个往左斜，一个像右翻，非常的对称。就这两位的尊容，往门口一放绝对是百鬼不侵，保得一家平安。
　　“会啊，是哪位要解签？问什么。”强忍住笑意，我一本正经得迎上去，这对一身金光的主仆显然能让我的荷包富裕不少。
　　“朱大师，她就是高翠兰小姐啦。”麻三说完就跑回自己的摊位上，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
　　什么？高翠兰？就长这样？我不得不怀疑地保的品位问题了，这样的也能看上？不过这个高小姐的眼睛很容易让我想起那个不该想的人，当年我追求她的时候，她也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还不是一样疯狂。
　　“是我，”高翠兰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对面，“我想求姻缘。”
　　姻缘签？我扫了一眼婢女递过来的条子，其实每个庙出产的签文基本都大同小异，这行这么多年，我早已练就了胡掰的本领，人人都喜欢听好听的，只要挑他们喜欢听的说就行了。顺着签文的句子，随便讲了几句好话，高小姐果然爽快的放下了好几倍的赏钱，心满意足的领着婢女走了。
　　“麻三，你的消息准确吗？地保老爷真的看上高小姐了？”我看着他，他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他就准备改名叫麻烦了。
　　“朱大师，我哪儿敢骗您老啊，您只要看过地保老爷，你就会明白了。”
　　哦，那我倒真想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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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没来更新了，这次大奉送，多写一点喽，希望能早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