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在乎我是谁》苏浅桎

4、暗夜

　　1.
　　月光下，银赫的脸色格外的苍白。在他的眼里，李东海满脸的眼泪比那月光更加刺眼，更加痛心。多少年，没有见过他如此绝望的哭泣了。
　　直到李东海走到他的面前，银赫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为什么只是因为一声李赫宰，自己就要停下来，真的是变成了本能吗？东海的眼泪还是没有停下，银赫抑制着心里那股想要伸手帮他擦眼泪的冲动，尽量淡漠的看着眼前这个伤心绝望的人。
　　东海的手直直的伸起来，银赫看着他一动不动。
　　直到脸颊边上有了一丝久违的温暖的触觉。东海温暖的指尖，轻轻的碰在银赫的脸上。就好像那脸是泡泡做的，如果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眼前的这张脸，就会一下子分崩离析。东海不敢用力。
　　只因为这温暖，银赫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然后看着东海的唇慢慢的开启。
　　“我，怕这是梦。我，怕，我想错了，看错了，听错了，认错了……”东海的手还是没有离开，也没有更多的动作，“从你出现在我面前开始，我就觉得这是一场梦，你面无表情，你脸色苍白，你说话冷淡，你和我记忆里的那个他一点也不一样，但是却长着和他如此相似的脸。”
　　银赫就那样任由东海碰着，没有疏离，没有靠近，他知道他自己的心在软化，在妥协，他想直接伸手把面前的这个人拥入怀抱里。
　　东海笑了笑：“但是，我真的，很讨厌现在这样的你，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温柔。”东海伸手从口袋里拿了那个钱包出来，塞给了银赫，“你的，还你。”
　　银赫的脚微微的向前动了动，东海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透明，白皙而紧致。银赫拼了命的让自己不去注意这些，只看着东海的眼睛，但是从心脏忽然升腾出来的一股强烈的欲望，让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李东海白皙的脖子上，那血管分明稚嫩的脖子。
　　东海只是盯着银赫的脸，他没有发现，银赫早已经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他想瞥开自己的眼神，却又舍不得东海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他粗鲁的拽过了东海手上的钱包。
　　“李东海同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银赫抬起眼睛，暗红色眸子，让李东海有些害怕，下意识的缩了缩手，银赫也趁机退了一大步，站在了一片黑暗里。
　　“李赫宰，你穿帮了，不好玩儿。”东海向前踏了一步，银赫却陷在那片黑暗里更深。
　　“这钱包，从我有了记忆开始便是在我身上，但我却不知道这相片是哪儿来的。”银赫深深的掐着拳头，他不让自己再多看东海一眼，天空中那轮明亮而浑圆的月亮，真死死的照射在东海的身上，再这样下去，银赫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
　　“李赫宰，耍我很好玩儿吗？！”东海依然决绝的走到银赫的面前，直到银赫猛地一把推开了他，东海才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银赫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银赫转过那个拐角，就倒在了地上，他瞥着不远处的东海，还是那样呆呆的坐着，看不清楚表情。
　　“呵……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银赫手里的钱包早就被捏的没有了形状，费力的拿出了那张照片，颤抖着抚摸上去，“对不起……小海……”
　　“你能撑到现在，不容易啊。”忽然那个电线杆子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希澈带着一脸看戏的表情出现在银赫的面前。
　　“咳咳……你想笑，就笑出来好了……”银赫撑着墙壁想要站起来，却一下子腿软，希澈迅速上前扶住了他。
　　“月圆之夜，你一直渴望着你深爱的那个人的鲜血，你排斥我给你的任何血液，只因为，在这样一个晚上，你总是会想起李东海。”希澈淡淡的开口，“我在想，如果你刚才真的就那样直接扑了上去，李东海也心甘情愿吧。”
　　“闭嘴，你个老不死的。”银赫低低的开口。
　　“啊，还有力气骂我，值得表扬。”希澈没有理睬银赫的口气，直接撑着他的身子消失在这个小巷子里。银赫被带上半空的时候，东海依然在那里，慢慢的变小，变小。
　　“小海……我是你的李赫宰啊，怎么办……”

　　2．
　　银赫站在办公室转角的时候，满脑子还在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如果不是那张已经扭曲的照片，还放在自己的钱包里，银赫一定觉得那是一场梦。他不知道东海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他不想这么快的把自己暴露出去。他只是希望，能这样带着一些安全的距离看着东海，这样他就足够了。
　　只是等他在办公室前站定，他在想，这梦是不是还没有结束……
　　东海靠着办公室的门闭着眼睛，在那微微散发着光芒的角落里，东海安静的靠在那里，似乎是沉睡着，这场景让银赫不敢靠近，也不想离开。
　　就好像很久以前他们那次争吵，最后还是东海靠在赫宰家的门口，低低的沉睡着，那样子让李赫宰忍不住的上前抱住他。
　　只是现在的银赫，只能这样看着，不敢靠近，不想远离。
　　忽然的，东海动了动，眼睑慢慢的睁开。银赫的神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想要逃回到那个转角，脚步却跟不上大脑的节奏，依然楞楞的站在那儿，看着东海睁开眼睛。
　　没有银赫预想中的悲伤和无错，反而东海很开心站起来，跑到银赫的面前。
　　“赫宰！”然后看到银赫的眉头皱了皱，东海就停在了一步之外，这是赫宰生气时候的习惯性小动作，东海记得，所以他不敢靠近了。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在。
　　“李，老师。”换了称呼，东海继续说，“我想请假。”
　　银赫挑了挑眉毛，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纯真的李东海。就好像是自己离开之前，一直宠爱的那个人，像孩子一般带着一些撒娇的口吻，恳求的看着自己。
　　“请假条给我，你就能走了。”银赫越过东海，准备走进办公室。忽然东海拉了一下他的手，重新站在他的面前。
　　“李老师，你现在有空吗？”还是那样的笑容，银赫觉得有些奇怪，事情应该这样发展吗？昨天自己如此的决绝，现在的东海还应该对着自己笑吗？
　　“你，想干什么……”
　　“有空吗？”坚持到底，打破沙锅问到底。
　　“没事儿。”
　　“我能不叫你李老师吗？我能，叫你银赫吗？”还是真挚的表情，还是恳求的口吻。
　　等银赫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点了头了。
　　东海没有再说话，直接拉着银赫的手就往学校外面走，银赫不适应的甩开了东海的手：“你干什么？！”
　　“今天我请假了，而且你也没事儿，我想带你出去玩儿啊。”东海转身笑眯眯的看着银赫有些诧异的脸，无视他的表情继续说，“你可以叫我东海，不要叫小海就好，因为叫小海，我会认错人。”
　　虽然东海还是在笑，但是那话却让银赫心里有了刺刺的疼，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能义无反顾一点呢，为什么要这么犹豫不决。
　　还在胡思乱想，手掌处那温暖的感觉一下子重新包裹了起来，是坚定的紧紧的握着，抬眼看东海的笑容就在自己的面前：“你和他，真的一点都不像呢，他的手掌很温暖，可以温暖我的手。你的手掌很冷，冷得让我觉得你的身体里没有血液在流动一样。”银赫听着东海的话，心里一惊，想要把手抽回来，但是李东海的力气却出奇的大，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留给银赫。
　　“现在我是大人了，我可以温暖别人的手。”东海还是在笑，拉着银赫大跨步的往校门外走去。

　　3.
　　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孩子。他喜欢牵着另外一个男孩子的手前进，他不想放开那双他想要温暖的手，直到有一天，他牵着那男孩儿的手走到这棵樱花树下，低低的表白。直到对方开心的跳进他的怀抱里，这一切便美好的如童话一般。

　　银赫任由东海牵着，心里悄悄想：“小海啊，就算你一直拉着我的手，我的手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温暖了。”
　　停在昨天晚上才来过的地方，银赫看着身边的东海，没有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自己的家。
　　“银赫，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淡淡的开口，天空中有云朵缓慢的漂浮而过，阳光温柔，东海的话就好像散在了空气里，“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只是想要证明自己没有错。不要拒绝我，因为就算你说再狠的话，我还是会继续下去。”
　　忽然深吸了一口的东海，拉着银赫就地坐了下来：“我给你讲故事听，好不好？”
　　银赫没有再说话，这样的李东海，他无论如何是开不了口拒绝的，他只能安静，让自己紧绷的全身看起来还是很自然的。
　　“这屋子，是我家。这屋子的隔壁，曾经是他的家。”东海靠着墙，微微的抬起手指了指他家隔壁的那幢二层小楼，“只是现在不是了，他的爸爸妈妈受不了打击，出国了。现在这个屋子里住着谁，我也不在意了。”
　　“只是，我在想，如果当初，我不是那么任性的要出海，我听他的话呆在他的身边，这一切就不会有了，我还能和他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忽然东海笑了笑，转过脑袋看着银赫，“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我刚和你告白，却在和你讲一个我曾经爱过的人的故事。”
　　银赫没有在意东海的笑容，所有的感官都停留在东海说的最后那句话上，曾经爱过。
　　“你，现在，还爱着他吗？”盯着东海的眼睛，银赫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他死了啊，我怎么爱得下去呢，他站在我面前，却不认识我，我怎么爱得下去呢……所以，我开始喜欢你了啊，银赫，我真的喜欢你呢。”
　　胸腔里积蓄的是怎么样的情绪，银赫现在说不清楚，只是东海的话，让他觉得阳光算什么，命运算什么，他只是想要拥抱住现在这个人，这个带着笑容，却让自己如此心疼的人。
　　而银赫，真的是这么做了。他伸了手，把东海圈进了自己的怀抱里，把东海的下巴搁在了自己的肩头，东海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还是这样一个熟悉的拥抱，和当初赫宰的习惯一样。喜欢一手环住自己的腰，一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这一刻的银赫，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去回忆，不想去考虑。
　　在他曾经的家和曾经的记忆之路上，拥抱着这个他想念了很多年的人，风吹过树梢，停留在空气里。没有人驻足留意那对相拥的男孩子。
　　一切，都变得再平常不过。

　　4.
　　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了1000多年，什么都看过，战争，死亡，分离，诀别，爱情，友情，亲情，任何的任何在我的眼里，都如同时间里的尘埃一般渺小。
　　我叫金希澈，我的生命停止在最辉煌的28岁，但凡我做出了选择，我就会永远保持着我最精华，最漂亮的样子，然后生活在时间的缝隙里，一直一直。
　　吸血鬼，在人类的眼里就如同怪物，他们的食物是人类的鲜血，他们喜欢黑夜，他们惧怕阳光，他们隐藏在你的身边不为人知，他们就是世界上最丑陋，最邪恶的存在。
　　只是有多少的女孩儿因为吸血鬼华丽的外表而深陷，有多少人因为那才华而失去了生命。这就是人类矛盾的地方，惧怕却还是想要靠近。
　　我不喜欢人类鲜血的味道，让我觉得咸涩的想吐。所以在这1000多年里，我一直以动物的鲜血为食，直到吸血鬼的世界也有了先进的凝血溶剂，反正我讨厌人类鲜血的味道。

　　在海上的休闲度假的某日，天色渐暗，是快有了暴雨了。我起身准备离开，却看到一艘橡皮艇快速的划向大海。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李东海，张扬的笑容，漂亮的脸庞，完全孩子气的任性样子。独自一个人游荡在这个即将有了暴风雨的大海上。
　　直到狂风吹乱了他划动的节奏，直到天空的雨点爆裂的砸下来，直到海浪冲进了他的橡皮艇，他才开始惊慌，而他即将掉进大海里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李赫宰。
　　我只是一个吸血鬼，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在他察觉不到我的时候，帮他稳定一下船身，就是这么简单。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去帮这个叫做李东海的孩子，只是有一股本能，让我冲过去。
　　然后有人救了他，但是不是那个李赫宰。

　　只是在那一天，我遇到的人，总是特别的多。遇到的悲剧的人，也特别的多。
　　沉在礁石边就快看不到身子的那个男生，是在雨过天晴了以后才被我发现的。我把他捞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失血过多，没有什么希望了。
　　翻了翻他的衣服，在最内侧的地方找到一个钱包，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李赫宰。那个漂亮的男孩子口中的李赫宰。
　　还有那张照片，照片上笑容满面的两个人，照片的反面写着李赫宰+李东海=一生。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只是看到那一生两个字，我就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个男孩儿的脖子咬了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吸人类的血，和想象中一样的让我恶心，但是我还是吸完了他的血，然后把自己的血慢慢的回到他体内，这是我这1000多年来，第一次初拥一个人类，第一次把一个人类变成吸血鬼。
　　在他醒来的那个清晨，我笑容满面的对他说：“从今天开始，你叫李银赫。”

　　5.
　　【赫宰，你有秘密吗？】
　　【对小海，我没有秘密啊。】
　　【但是我有秘密啊，赫宰也想一个秘密，我们把秘密藏起来好不好？】
　　【好。】
　　你说什么，我都会跟着做，只要你觉得这样就是幸福。

　　6.
　　“这棵樱花树从我出生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吧。”东海站在那棵樱花树下仔细的端详着，现在不是樱花盛开的时节，并不漂亮，东海上前抚摸着那拥有了年纪的树干，“我记得，我第一次和他相遇就是在这里，银赫不知道吧，我小时候最喜欢哭了。”
　　银赫看着面前的东海，淡淡的想着，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第一见你的时候，你就在那里嚎啕大哭呢。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嚎啕大哭，真的很没有形象呢，但是那个时候我只有三岁啊，迷路了找不到妈妈，哭一下没有关系吧。”东海带着孩子般的笑容，拉着银赫坐了下来，脑袋靠在银赫的肩膀上，很明显的感觉到银赫僵硬了一下，但是东海固执的挽着银赫的胳膊，继续靠着。
　　“但是，他只比我大了半岁，独自一个人也没有哭，现在想想很丢人啊。”东海微笑的感觉就停留在自己的肩头，银赫仰着脑袋回忆，是啊，就好像一切在昨天发生了一样。
　　“我们看着这棵树长大，他在这颗树底下跟我告白。”银赫颤抖了一下，脑子里曾经的一切，变得清晰而明亮，当初那个少年时候的自己，牵着同样是少年的李东海，站在这个漫天飞舞的樱花树下，带着紧张和不安的情绪，认真的看着那个脸色微微发红的少年，银赫不记得当初自己是有了怎么样的勇气，才敢和东海说了那样的话，不计较后果的把自己心内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再乖一点就好了，我再听话一点就好了。这样他就不会选择离开我……”东海拉着银赫的手，“你说，是不是？！”
　　银赫微微愣了愣：“你，会听我的吗？”
　　东海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就离我远一点，不要喜欢上我，不要爱上我，不要靠近我。”银赫盯着东海的眼睛。
　　东海随意的一摆手：“来不及了，已经喜欢上了，已经爱上了，已经靠近了！”然后甩开银赫的手，冲到树的另一边认真的挖了起来。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任性啊，小海，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虽然我希望你永远像个孩子一样幸福，只是我不在你身边了啊。
　　“我和他在这里放了秘密，不知道是不是埋在这个地方，反正今天我要挖出来看，银赫你来帮我！”东海埋头认真的挖着，连工具都没有用，手掌已经划伤，血顺着掌纹流进了泥土里。
　　又是那样的感觉，银赫死死的盯着东海流血的手掌，那血液的鲜红色直直穿透了赫宰的眼睛，如果现在东海回头就会看到银赫的眸子，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僵硬的握紧了拳头，银赫的声音有些低沉：“李东海，你能不能先处理你手上的伤口……”
　　东海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认真的挖着。直到银赫忍无可忍的冲到了东海面前，狠狠的抓住了东海的手腕，眼光死死的盯着他渗透着鲜血的手掌。
　　东海看到银赫血红色的眸子，有些发愣，他想松开手，银赫却抓得很紧很紧，银赫低着头，像是拼了命的不去看自己，东海有些害怕的轻轻喊：“赫宰……”
　　“不要叫我！！！！！”银赫还是没有放手，低声吼着，他不想伤害东海，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触碰到那鲜血会怎么样，是不是会忍不住的一直吸食下去，直到吸干了东海身体里的血才满足，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7.
　　忽然银赫松开了东海的手，警觉的看了看四周。用一种东海无法理解的速度站了起来，然后消失在了东海的面前。
　　“是谁！出来！”银赫跳跃在屋顶，对着天空大喊，刚才有很明显的吸血鬼的味道，是谁，这个城市里除了金希澈和自己，还有那个叫做利特的吸血鬼，还有谁，这股力量和金希澈不相上下的强大，让银赫对东海血液的欲望瞬间消失，到底是谁。
　　忽然一支弓箭刺穿了银赫的肩膀，一个男人出现在银赫的面前。
　　吸血鬼猎人。那弓箭蓄势待发，银赫握着受伤的肩膀，看着面前这个英俊无比的男人，他瞄准了银赫另一边肩膀，银赫闭着眼睛，这就是命，小海……

　　8.
　　银赫闭着眼睛等待着那第二支弓箭射穿他的肩膀，像他这样的吸血鬼，吸血鬼猎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两支弓箭就能解决问题。
　　“韩庚，你住手！”忽然银赫被推倒在一边，金希澈出现在银赫的面前，一手把银赫护在了身后。
　　韩庚站在那里，收起了手上的弓箭：“金希澈，你到底准备怎么样。”
　　“你答应过我的，不伤害我的人，他是我的人。”希澈把银赫背在了身上，“韩庚……”
　　“你走吧。”韩庚转身消失在天际，银赫已经快没有了意识。
　　金希澈背着银赫快速的离开：“你是白痴吗？！连躲个弓箭的速度都没有吗？！为什么要这样傻愣愣的站在那儿挨着！”
　　银赫低低的呢喃：“因为，我找不到，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还，不如，就这样，灰飞烟灭的好……”
　　金希澈望了望天，李银赫，你这个白痴。如果你的李东海听到你这样说，会怎么样……难道他不是你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