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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失而复得的项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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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的这几天,暮歌的性格明显开朗了不少,何南彻和她之间的对话也丰富自然了起来。
院中负责她那层楼的所有医生护士都认为他们是男女朋友。暮歌刚开始还次次反驳,后来也就懒得说了。好像认为她默认了这个事实,何南彻每次面对她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暮歌每天都和他吵架,本以为要被他气得一病不起,想不到病却好得奇快。
每天晚上何南彻都在医院里面陪着自己。孤独的夜也被一种奇异的东西塞满。
与何南彻在一起的这几天,暮歌压根没有想过一年前的事,只有何南彻一个人,满满地占据了自己的脑袋。
今天就是出院的日子,何南彻很居家地为她打包好东西。 东西不多,一只手便拎得了,空出的那只手自然顺势地牵起了暮歌。
这样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倒真的像一家人了——男的风度翩翩,女的病若西施。这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画面登时浮上了脑海。
她耳根迅速一热,便急急地抽开手。
“不乖?”何南彻又回头一挑眉,住院期间这句何南彻威胁自己的话,自己都快要听吐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乖了?何南彻,你现在可没有用来威胁我的东西了哦。” 换上这几日何南彻招牌的小人得志的表情。
何南彻盯着她,邪魅地一笑。暮歌的心里打起了鼓。
“喂,暮歌的老师吗?对,我是她表哥,嗯,暮歌的病还是没有好。我想帮她再请一周的假,学校就不回了,放心吧,不会耽误学业的,您还不放心暮歌吗?”
——暮歌的得意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还乖吗?走,我们去墨姐那里。这几天暂时住在她那儿。” 将左手伸给她,叵测地笑了笑。
暮歌无奈地将纤细的手放进他温和宽大的手掌中,由他带着步出了医院。
其实自己是可以完全不买他的账的,只是突然就把手伸了上去。也许这是自己自愿的,何南彻,是一个自己离不开的人。她在心里已经默许了这个事实,也许墨姐说的话,是正确的。
暮歌在旁边抬眼将这个坏笑着的妖孽一般的男生诅咒了一亿零一遍之后,墨姐的家到了。她拿着鸡毛掸子站在门口的样子还真的让人有些不敢恭维。她觉得墨姐还是手里端着个高脚杯的样子,自己要习惯一些。
“呐呐...暮歌现在是病人,何南彻你就只需要负责照顾她,其他的事情就由墨姐来办。暮歌,你的房间在我对面,何南彻在你的隔壁,有什么事情不要叫我哦,叫他就行了。” 涂墨琳真的是,费尽心思给他们俩制造机会。傻子都能看出来。
“谢谢墨姐。”暮歌感激地看了墨姐一眼,但同时右眼猛地跳了一下,“诶不对,我怎么有,一种掉进狼穴的感觉呢?”
何南彻墨色的眼眸已全被笑意填满,他宠溺地揉揉暮歌细滑的脸,“人家墨姐的一片心意呢。”
涂墨琳有些呆了——眼前的这个何南彻,是何南彻吗?
涂墨琳借口晚上还要开酒吧,吃过饭后便鬼一样地消失了,明明现在才过了午饭时间,真不够意思呢,又只剩下她和何南彻两个人,漫长的几天,怎么熬啊?
窝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何南彻正忙着在厨房洗碗。
暮歌往脖子上面一摸,带出一条项链,吊坠上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通体散发着温和的光泽,玉上镶嵌着一个“夏”字,这个字由很特殊的石头做成,一片剔透中又有点点猩红,狂野地割裂了温润的和田玉,和田玉也失去了气势与光泽。
暮歌轻吻了一下“夏”字。
“妈妈,你好吗?”暮歌喃喃道。
项链是妈妈14岁那年交给自己的,并且嘱咐自己千万不要弄丢这条项链。暮歌还记得妈妈温柔的声音:“小歌,这条项链就像妈妈一样。一直一直守护着你哦。所以,你以后要很勇敢很坚强。”
喉咙有些发紧,但听见厨房里关水龙头的声音,便立刻调整好心情,她还是喜欢看何南彻笑笑的样子。
“何南彻,我要去逛街。”
“依你。”
今天是休息日,街上人挺多的,小贩们也扯着嗓子招徕顾客。暮歌和何南彻只是在这群热闹中走着,天气有些冷,他一直用厚大温暖的手掌包着她的手,倒是有些出汗了。
对于逛街,暮歌本来就没有多么大的兴趣,下来只是不想呆在上面只有两个人尴尬,只是现在更加不知道要怎么玩了。
两个人极有默契地一圈一圈地转,何南彻也不嫌累。暮歌突然有一瞬间想要这样永远无休止地走下去。只是又立即打消了自己的念头,自己怎么可以呢?哼,又怎么可能呢?
正在走着,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所有小贩卷起摊位就开始没命地乱窜,边蹿边喊“城管来了!” 于是人群更加骚乱。
何南彻和暮歌跟着人群一起挤啊挤,何南彻一直出手护着暮歌,在喧哗的人群里面,暮歌也能闻到何南彻身上的薰衣草的味道,暖暖的,带着令人迷恋的温度,暮歌的脸就毫无征兆地红了。
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何南彻和暮歌都泛起了薄汗。喘着气的两人双目相对,然后缓缓咧开嘴角,一样的弧度。有些满足,有些,莫名的电流流过全身。
再走几步就是咖啡店,何南彻整理好暮歌微乱的发丝:“进去坐坐?”
“嗯。”这才感觉脚有点疲累。
走到咖啡店门口,无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却是一种陌生的感觉....空荡荡的。
“啊! 项链!” 说完掉头便往回跑。
“怎么了?” 何南彻跟上她焦急的步伐。
“妈妈给我的项链,一直都在我身上的。”
“一定是刚刚挤掉了,暮歌,别慌,咱们仔细找找。”
还好他在自己身旁,要不然自己一定又会疯掉。
街边的法国梧桐已经开始落叶,风轻轻一吹,便簌簌的落下来,铺满整个街道。
一条镶着“夏”字的项链,静静地躺在街边,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双脚踱步到它身边,捡起它。那个人的眼中有一丝亮光闪过,微一抬头,便看见一男一女在街边焦急地四下张望回顾。
城管刚刚来一搅,整条街都十分冷清,暮歌越来越焦急,找的久了,心里就越是空荡,希望也越是消磨。
暮歌拉着这里的行人问了个遍,却每个人都摇头。
“小姑娘,你说的是这个吗?”暮歌问到最后一个人,唯一的希望了,但他的答话让暮歌咧开嘴笑了。
暮歌对面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她对面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架势,连他周围浮动的空气也安静了下来,何南彻微一眯眼,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心中有猜测,但他不太敢确定。
何南彻走到暮歌的身旁,见老者手中拿着的项链,眼中闪过一丝大大的诧异,疑云立刻布满了他的心绪,眼底也弥漫起辨不得方向的大雾。
“老爷爷,谢谢你捡到它。可以还给我吗?”暮歌很乖巧的。
“你是项链的主人吗?”
“是。”暮歌点点头,“我叫夏暮歌。”
“嗯。 ”
暮歌捧着失而复得的项链,感激之情可见一斑。
老者拍拍她的头,和蔼地笑笑:“以后要小心哦。”
“好的!谢谢您!”
“小姑娘,爷爷家里面的小孩们都出去工作了,都不理我,你们两个以后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啊?”
“好的爷爷,您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一定会来感谢您的,把您的地址给我就行了。”
告别了老者,暮歌小心翼翼地把项链戴回脖子上,何南彻淡淡地看着她,眼中分不清情绪,何南彻对于危险有极其敏锐的嗅觉,前方还有太多的浓雾,他要保护好暮歌。
在两个人走了之后,老者脸上浮起一丝莫名的微笑:“夏丫头,终于,出现了呢。”
“累了吧?回去吧。”
“嗯。”暮歌很是高兴地挽上他的手,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做的是什么动作,倒是何南彻勾起一抹微笑。
“可是,我饿了。我们回家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