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契约》飞羽沫

2、第 2 章

　　“缔结契约，只是要留在约主身边而已。那样的话，看来我要会一会你的主人。是像你一样的美姬吗？”会意的狄月，深邃的眼眸里减淡了恨意，邪魅一笑。
　　“他是怎么看都比你顺眼的，俊俏郎君。要不要找他随你，你们产生任何恩怨，与我无关。”媚眼里带着轻蔑，将银簪朝着紫袍男子一抛，转过身的苏白，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人界男子？”接过银簪的狄月，看着青色长裙女子的背影，嘴角微弯。
　　三日之后，姑苏城，客栈。
　　“莫天，你在里面磨磨蹭蹭的，好了没啊？”青色的指甲划过乌黑的发丝，背靠木门的苏白，百无聊赖地玩弄着长发，声音甜美问道。
　　砰！
　　冷不防被推开的木门所撞，往前一个踉跄，朝着正前方的狄月方向倒去的青裙女子，微微侧身，裙摆的飞扬宛如盛展的荷叶，一个漂亮的回旋。转过身的苏白，凤眼中带着娇媚，审视着那带着背着长剑，一袭白衣的俊朗男子，问道：“莫天，你说我是叫你主人好呢？还是莫天好呢？”
　　“随你，你是谁？”面如冠玉的白衣男子，褐眼中带着冷漠，看向青裙女子背后的紫袍男子。
　　“那叫莫天好了，那你呢？是叫我苏苏，还是白儿。”挡在了紫袍男子身前，一手抓住白衣男子衣袖，往楼梯口方向走去的苏白，声调温柔。
　　“别拉拉扯扯的，你，叫苏白是吧，白狐。”一甩衣袖，把青裙女子送开，白衣男子，面若冰霜。这狐妖，几天还一副盛气凌人的语气，今日又故作亲昵，葫芦里卖什么药。
　　“是啊，姑苏城的苏，白狐的白。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整天就一副冷冰冰的摸样，活的真没意思。”妖媚一笑的青裙女子，凤眼里带着轻蔑，回视着那双褐眼。
　　“我，叫狄月，与仁兄是同道中人，略习了点法术。注意了这只狐妖很久了，本来想收为己用，没想到仁兄快我一步。”倚靠着客栈二层的栏杆，默默注视着两人的对话，冲着莫天邪魅一笑的紫袍男子，深邃的黑色眸子里，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强大的气场，散发的却又不是妖气。
　　“那兄台你，有何贵干？”褐眼中带着平静，平视着狄月的莫天，回道。
　　“我本是四海为家的人，既然有缘与仁兄相遇，想随仁兄结伴一段旅程而已。”身子离开栏杆，收敛了笑容的莫天，脸上神情云淡风轻。
　　“承蒙错爱，我不需要旅伴。苏白，走吧。”视线从狄月身上移开，看了青裙女子娇媚脸庞一眼的莫天，转身便向楼梯口走去。
　　“既然你我难得相遇，交个朋友如何？莫兄。”将手中所握青笛转了个圈，邪魅一笑，看着循着木楼梯往下走的二人的狄月，飞身一跃，挡在了楼梯口。
　　“我和与狐妖打交道的人，没什么兴趣？”褐眼中带着冷漠，看着狄月的莫天，腔调冰冷。
　　“你爱跟就跟着吧，日子过的够闲的。”白衣男子背后的苏白，捋了捋青丝，冲着紫袍男子轻蔑一笑。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走吧，去哪里吃早饭？”下颌微低表示认可，狄月将手中青玉笛，藏回了袖子中，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苏白。
　　买卖的吆喝，来往的马蹄，喧闹的闹市街边小酒馆，围着角落一木桌而坐的三人，气氛诡异。
　　“寒山的风蛇，碧玉的火凤，落霜的冰虎，阴山的水龙，不知道莫兄你，想先去哪一方？”抿了一口瓷杯里的清茶，狄月放下了手中的瓷杯。
　　“寒山城。”莫天手执竹箸，夹起了一块碟上的肉片，把其放进碗中。
　　“为什么要杀它们呢，我看某神家里的饲宠，跑到人间玩的挺欢乐的。”看着碟上肉片没有动筷的苏白，抿了抿嘴唇。
　　狐狸肉，点这个是存心想引我发飙吗？狄月。
　　“如果没有灾祸，人怎么还会记得神的存在。莫兄，你是祭祀神的神巫？”拿起竹筷的狄月，邪魅一笑。
　　“以前曾是。”表情冷漠的莫天，腔调冰冷，看着狄月。
　　这男子与狐妖之间究竟有何种联系？是敌，是友？
　　“我也不是。去寒山的话，需要马匹，苏白，你去租吧。”站起身笑了笑的狄月，夹起了一块狐狸肉，放进了对面莫天的碗中。
　　“你不是我的主人，没有资格命令我。”视线由此自终没有离开那碟肉片的苏白，回道。
　　“那你去吧，苏白。”脸上表情平静，腔调冰冷的莫天，转头看向苏白。
　　“很好，这顿早饭，我也吃不下。”唰的一下起身的青裙女子，咬了咬牙，生气说道。
　　“莫兄，依我看，你还是和这只野狐尽早脱离主仆关系为好。她野性难驯，那积满冤魂的妖气，对饲主的反噬应该挺强的吧。”看着带着怒气而去的青衣女子窈窕背影，再一次拿起茶杯的狄月，转动着瓷杯问道。
　　“我对驯妖没什么兴趣。”漫不经心的莫天答道。
　　“哦？那莫兄应该不了解我们驯妖人的一些禁忌，当妖与主缔结契约后，契约终止之前，他们的命会相连。”再抿了一口清茶的狄月，深邃的黑色眸子里略略带着诧异，随即笑道。
　　“相连？”眉头微微一皱的莫天，不解问道。
　　“一增既增，一伤既伤。灵力与妖力互为交融，妖也不能离开饲主太远。这种相互相依的状态，可是驯出了不少人妖相恋的轶事。不知道莫兄，因何事离开了履行斩妖除魔神职的祭神巫道？”放下了瓷杯，收敛了笑容的狄月，意味深长的看着莫天。
　　“不习惯在那浑浊不堪之地呆着。”脸上神色恢复一如往常平静的莫天，语气平淡回道。
　　看不惯的，是那表面打着除妖名号的奸淫掳掠，背面与妖魔狼狈为奸的所作所为。看不惯的，是那世袭般的级别划分。忘不掉的是那雨夜，手撑纸伞，身穿粉色纱衣，身形单薄女子，哽咽说出那一句，你我身份有别，从今往后还是不见为好。
　　“既然莫兄你不屑那巫道，又为何，要除四妖兽？”注视着莫天神色变化的狄月，语速平缓，一字一句道。
　　“为了名利。”嘴角微弯的莫天，冷冷一笑。
　　脑海里浮现那祭祀神殿之上，身穿锦袍的男子所说的话语，谁愿脱离巫籍，除去从神界来到人间的四只孽畜，即授予上司令之职，与之结为弟兄。
　　偌大的草棚里充斥着嘶嘶马鸣与买卖的讨价声，拥挤的马厩，杂乱的禾草堆旁，是几张斜放的简陋木桌拼合在一起的柜台。坐在柜台边肥头大耳的胖胖马商，一边点着桌上几串铜钱，一边手执毛笔在账本上写写划划。
　　“客官，是要买马还是租马？”
　　看见迎面而来的青裙女子，店门前的小二热情地迎了上去。
　　“我要租两匹代步，麻烦你牵来了，小哥。”凤眼里带着脉脉情意，冲着店小二妩媚一笑的青裙女子，宛如白葱般手指轻点了一下店小二的额头，声音娇柔道。
　　“好，好咧。”愣住了的店小二，脚步不曾离开来原地。
　　“不知道姑娘，要是哪一种马？我们店里用上中下三等，……”有听到女子声音，抬起头的肥头大耳掌柜，放下了手中毛笔，视线在女子婀娜的身躯上游移，站起来咧嘴笑道。
　　“随便两匹就好，掌柜的，我最近手头紧想先赊着，你看行不？”迈步靠近了的苏白，身子轻轻一抬，坐在了木桌上，青色的指甲，刮了刮掌柜那油腻腻的胖脸，妩媚一笑。
　　“姑娘，我们这里没这规矩，都是钱货两清。但价格的话，我倒可以开低点。”皮笑肉不笑的掌柜，双手合起来搓了搓。
　　“真的，没有吗？”妖冶的青色指甲沿着那胖脸向下滑，滑动到那与脸交融在一起的脖颈处。
　　“没……”没字还没说出后，青色的指甲在那肥腻的脖颈狠狠一插，利索的一划，鲜血喷溅，跳下柜台的青裙女子，媚眼里带着杀戮的快意。
　　“砰！”
　　往后倒的肥胖尸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杀……杀人了!”
　　慌乱的草棚之内，客商惊异的目光汇集雨柜台前，失声尖叫声响起。
　　“姑娘，你看…….”从马厩里牵来了两匹棕色马，手一松，放开了缰绳的店小二，愣在原地，双腿在颤抖。
　　“谢了，小哥。”柔软的舌头舔了舔，那被鲜血染红了手指，路过店小二身旁，执起缰绳往前走的苏白，脸上仍是那妩媚的笑容。
　　路边的小酒馆旁，看着两匹并列的棕色马的白衣男子，脸上是一如冰霜的冷漠。
　　“怎么只有两匹？”
　　“我钱不够，并且，也不会骑马。莫天，我和你共骑一匹好不好？”手执马缰的青裙女子，冲着白衣男子妩媚一笑。
　　“你和狄兄共骑一匹吧。”从女子手中接过缰绳的莫天，一个翻身，跳上了马。
　　“莫天，你是不是对我动了心了？不然避什么嫌呢？”紧接着男子身后也跃上了马背的苏白，双手环抱男子的腰部，头轻靠在了男子背上，嘴角微弯。
　　风拂过女子的青丝，滑过了男子的脖颈。
　　“头别靠过来。”微微皱一下眉的莫天，回答道。
　　“那狄公子你，你自己骑一匹吧。莫天，刚刚我杀了人，现在心情舒畅得很。我们，是要去寒山城吗？”得意一笑的苏白，紧紧抱住了白衣男子的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狄月，媚眼中带着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