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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一百零一封信 ...

  •   “相识,今天我带你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你一定要来哦!!”刘采薇拉着顾相识的手一脸喜悦的样子。相识坐在公园的座椅上,回忆着昨天采薇的开心模样,内心泛起了一股股苦涩。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还有什么心情去见一个采薇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呢?她不禁靠在座椅上,想起了今早上发生的事情。

      “妈妈,你说什么,你说你和爸爸要离婚?你不爱爸爸了么?你要离开我和爸爸了吗?
      ”顾相识一脸的迷茫与无助,挽住妈妈的手臂,直视妈妈的眼睛,一心想在妈妈的眼中找到一丝问题的答案,可是妈妈的眼睛里面一片浑浊的难以看清的黑色,如深不见底的湖泊。
      “相识啊,你还太小了,你不懂爸妈的困难。这个决定你就接受吧。如果你跟着我,就和我去国外,你的签证护照我都给你办齐了。”妈妈拍了拍相识的手,有些哀叹的说道。
      “妈妈,你有没有想过我。既然你都说我还小,怎么忍心抛下我。即使你对爸爸再也没有感情,对我呢?也没有了么?妈妈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啊。连这样都不能挽留你。我不要出国,不要……”相识甩开妈妈的手,头也不回的逃离了这个令她心碎的家。

      “哭泣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相识拿开挡着眼睛的手,一张手帕在她的眼前,她轻轻接过手帕,抬起头想说谢谢,那个人坐在她的身旁。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散发的幽香,她看到坚毅刚强的形体轮廓被太阳镀上了金边,她感受到他身上有着无比的温暖与亲和力,她甚至沉浸在他的光芒中。
      “每个人都有过不去的坎儿,与其伤心难过,倒不如想想怎么解决。我不知道你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我看着你,就想起当年的自己。那么卑微那么渺小,可是又能怎么样呢,还是要撑起自己的家。虽然我从不叫苦叫累,但是面对爸妈的懦弱,我也只能选择坚强不是吗?所以你也要坚强,不要再轻易流眼泪。这块手帕就相当于是我送你的,希望它见证你能够变得坚强。”那男生的笑容依旧如此灿烂,相识震撼的却不是倾国绝色,而是那种面对坎坷的从容淡定和不屈不挠的精神。她也许并不知道,就是在这一刻,他成为了她的梦想。
      相识清醒过来的时候,那男生已经无踪无迹,相识不认识这个男生的名字,只知道他的外表和他的言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快要中午。相识急急忙忙赶回家里,匆忙吃了午饭,来到了与采薇约定好的那家咖啡厅。采薇一向磨磨蹭蹭,相识也早就习惯多等上十分半小时。在等待的时间里,她不断的想着那个人,像是入了迷,着了魔,中了毒。情念如滋生的霉菌,快速的爬上了她的心灵。她无法自拔,她已然沉沦。
      “相识,抱歉久等了。都是长歌的错!他最近忙着转学的事情,东奔西走的,相识你不介意的吧?!”刘采薇歉疚地说,“这是我的男朋友,姚长歌。”
      “……你好,我……我叫顾相识。是采薇的好朋友。”顾相识抬起头,犹如晴天霹雳,像是被人推下万丈深渊,一下子语无伦次。
      “现在你好些了么?今天上午哭的那么伤心……”姚长歌关切的问道。
      “恩,好多了。”顾相识用客套的语气随声附和着。
      “相识,你们认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刘采薇一脸疑惑。
      “今早上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到公园冷静一下。碰巧遇上他。这世界世界真的好小啊。”顾相识一股自嘲的口气,却骗不了自己内心阵阵的钝痛。
      “好你个顾相识,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不找我商量商量,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怎么解决啊?快给我好好说说这件事情!不然别想逃走,哼。”刘采薇装作很吓人的样子逼迫顾相识说出她家里的事情。

      这个下午,是顾相识所经历的最难熬的下午。她不知道她内心那种难以抑制的煎熬感是什么,她觉得自己很痛苦,很想要逃离,却偏偏逃不开。看着采薇和他如此亲密的举止,她内心的煎熬感就会更加痛楚,原来,这就叫做——割舍。

      从这以后。刘采薇时常和顾相识说说姚长歌的事情。多多少少涉及他的个人隐私,顾相识很开心能够听到有关于他的事情。但是她又矛盾,为什么关于他的事情回是从采薇口中透露的。她感到快乐,同时又被痛苦煎熬着。
      “长歌是我的邻居,从小和我一起长大,”
      “长歌成绩特别好,可是上课的时候从来都是在睡大觉,每次考试仍然能够考第一名。令人羡慕嫉妒恨!”
      “长歌遇到了最大的挫折就是,他们家因为生意经营模式不良破产了。当时一大堆的债务,他的爸妈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
      “当时他特别辛苦,一天要打四五份工,由于交不起学费,只好退学。但是他真的很厉害,他从来不叫苦不叫累。除了打工还债的日子,其余时候全是在认真的自学。”
      ……
      一切的一切,都让顾相识既羡慕又妒忌。

      “妈,我回来了。”顾相识丢下身上的负重,轻轻的叫了一声。这几个星期以来,顾相识从来没有给她的妈妈好脸色看。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告诉自己,要原谅她,她也应该有追求的权利。就算是她也不能扼杀这种不分种族不分人群的自由权利。她也这样说服她自己,姚长歌是可以去追求的。
      终于,她下了一个决定。不论如何,她要做一件这辈子再也不会做的疯狂的事情。也只有青春的时候才会如此轻妄自大,以为自己做出了努力,便会获得应有的回报。爱情,本就是勉强不来的东西。也不能充当回报。回报是一种反馈,而爱情,从来就不是反馈。
      吃完晚饭,顾相识一头扎进自己的卧室,她想起遇见他的那个早上,那么忧郁的情景下,他的出现却让人如此安宁美好。在顾相识的世界里,她是爱情的门外汉,爱情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她从未认真的思量过。顾相识也曾喜欢过别人,但从不是这时时刻刻的想念,这种无法抑制的感觉压得顾相识很矛盾,需要一种东西来纾解自己内心的萌动。她找到了,是书信。这个决定,猖狂的滋长着。
      顾相识拉开抽屉,拿出信纸。开始了第一封信。——
      姚长歌: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我觉得对人生最失望的时候,我不知道上帝是不是可怜我即将没有了妈妈,给我一个惊喜,让我遇见一个可以开导自己的人。从过去到现在,我一直认为自己的家庭是幸福的。可从没有想过,自己也会面临分别之苦离别之痛。爸爸妈妈曾经那么的幸福,我们的家庭曾经那么美好。为什么人会改变呢,为什么妈妈和爸爸再也过不下去了呢。我看着你的鬓角,有一种心动的感觉。长歌,我从采薇的口中得之了这个名字,我最可悲的事情竟是,相顾不相识。我们虽然面对面,可你的眼中没有我。有的是我的好姐妹——刘采薇。这些日子里,我起了邪恶的念头,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把你夺过来呢。我很矛盾,但是我选择放弃,我宁愿默默守候在你的身旁,只是简简单单给你写信,这足够了。
      相识
      顾相识写好信,折叠成一个心形,希望姚长歌看了能够开心快乐。找到一个信封,小心翼翼把心放了进去。封住信口。写上收信地址和名字、邮政编码,却惟独不敢写上寄信地址。她害怕自己暴露了目标,这样她会失去宝贵的倾诉机会。倾诉自己内心的迷茫与无助。顾相识认为,这种陪伴这个时候被称为爱。
      虽然信是写好了,但是顾相识却犹豫了,到底是寄出去还是不寄出去呢。

      “采薇,如果你生命中能够遇到你喜欢的人,你会表露自己的心意么?”相识似问非问的呢喃着。
      “相识,现在你看到的我就是一个例子,我和长歌青梅竹马,彼此心灵相通是一回事,但他是一个木头,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情慢热。我们都彼此喜欢着对方,可他不说我不说。这种感情将会一直暧昧下去。当时还是我给她表白的呢!如果你有你喜欢的人,你想要抓住他的话,不要犹豫不要矜持,勇敢的抓住他,谁也不知道谁是自己的幸福,如果不去尝试着在一起,怎么能知道谁是谁此生的劫,此生的爱呢。我们都需要告诉内心所想的那个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求他的回应,只是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对他的爱而已。这是爱的守候,也是爱的等待。

      相识把头两封信封口,站在邮箱旁边,想起采薇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她也觉得,不管这件事情对采薇而言公平与否,至少应该为自己努力一次。这种勇气是采薇教给她的。她对自己说:“姚长歌,我为了你努力一次。”
      就在刘采薇告诉顾相识的那天晚上,顾相识又给姚长歌写了一封信——
      长歌:
      我很矛盾,我是否应该寄出写出来的信,你毕竟是采薇的男朋友,而我私下给你写信,算不算是一种背叛朋友很卑鄙无耻的行为呢,算不算是人人唾弃的小三呢。今天,我问了采薇一个问题。她的回答让我豁然开朗。我决定把我写的寄给你,但是我不是逼你在采薇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我懂自己永远不及她在你的心中的位置,采薇说,我们都需要告诉内心所想的那个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求他的回应,只是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对他的爱而已。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对你的真实想法。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开始关注着你。从开始,我以为那不是爱,是一种内心的舒适。可是当我听见采薇谈起你们的种种,我承认,我嫉妒了。从今天开始,每一天我都会写一封信给你。
      相识
      相识把两封信轻轻的投进了信箱,那两封信就像是她内心小小的期冀一样,希望得到回应。

      顾相识重新踏上阔别了5年的土地,内心感触良多。这一次,她专门是为着赶赴采薇和长歌的婚礼而来。他们要结婚了,她的内心既高兴又苦涩。她看见她最好的姐妹找到了自己终生伴侣,但可悲的却是这个伴侣却是她守候的人。不过。她仍旧坚决地回来了。
      当年顾相识的离开,确实是因为愧疚。事情的开始是因她写的信。她在那段时日,每天都会写一封或长或短的信寄给姚长歌,她觉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坚持,总有一天她会等到姚长歌的答复,可是姚长歌从来没有回过信,他写的信也像石沉大海了一般。直到那天,刘采薇找到了顾相识。
      “相识,你当初说你喜欢的人,是长歌么?”刘采薇一脸悲伤的问着。
      顾相识沉默的停顿了一下:“采薇,你……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是么?”刘采薇撑着自己崩塌的身躯,重复的问着。
      “是,我喜欢的人,是姚长歌。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表露自己的心意,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你,我……“顾相识哽咽着。
      “我的好相识,你背叛了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姚长歌他是我的男人啊,你怎么可以觊觎他,你谁都可以喜欢,为什么你偏偏会喜欢他。这样我要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他?你告诉我啊!要不是我看到了那些信,那么熟悉的字迹,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我不知道,你打算还要瞒我多久?一辈子么?”
      顾相识眼中饱含泪水,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第二天,她没有去学校上课。家里的危机终究还是以分道扬镳结束,母亲和父亲离了婚,而顾相识为了逃避往事,选择跟随母亲留学国外。她以为走出去便不会思念,未料想到,那思念已深入心灵。留学期间,刘采薇给顾相识发过邮件,询问她的生活和学习,并告诉她自己并不憎恨她,只是当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邮件的来往中,两个人渐渐敞开了心扉。顾相识知道,姚长歌是她内心深处守候的人,永远存活在自己内心的暗处,见不得光亮。

      “相识,你来啦。5年了,你居然离开我5年,要不是我结婚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刘采薇依旧是一副开心的样子,她的身边站着姚长歌,岁月不改容颜,和记忆中的那个人相差无几。当年,姚长歌告诉她:“无论你给我写多少信,我爱的人,依旧是你的好姐妹刘采薇。所以你别再白费心机的写下去了,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当时虽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但是现在看来,顾相识觉得很满足,这样姚长歌将会永远存活在她的青葱岁月,那么鲜活明亮不染尘埃。
      “来,相识,给你一件东西。”刘采薇拿出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上面镶嵌着点点水钻,荧光闪闪。相识打开盒子,不禁泪如雨下。——那是她的信,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一共一百封。她当年怀揣着自己期待害怕的心情写给长歌的信,她没有想到采薇会如此珍藏。
      “相识,我很抱歉我把长歌抢走了。但他是我爱的唯一一个男人。不过,这里是第一百零一封信,是长歌在你走后给你写的回信。我想你不知道吧。相识,我希望你幸福。”刘采薇凝视着相识,彼此的手紧紧交握。

      顾相识在看见两人交换对戒的时候,打开了第一百零一封信,姚长歌在上面写着:
      谢谢你的坚持和守候,你值得更好的人去爱。
      顾相识的眼泪滚了出来,她知道,她的守候值得更好的人。这个人一定不是姚长歌。
      她走向两位新人,将两个人紧紧抱住,在耳边悄悄地说:
      “你们两个不幸福的话,我会狠狠教训你们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百零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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