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修改】 ...
-
【七】生存的方式
尼娅在收到嘉妮娜的信之后就来到了布尔诺。那封信不仅记述了她的问候和想念，还在背面写上了她家的详细地址。作为她的好友，尼娅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去看望她。
然而很不巧，她上门的时候，嘉妮娜刚好外出。偌大的房子里只剩她的姑妈。她只好站在门口，对这位太太说明来意。
贝尔斯娃太太打量她一遭：“您是嘉妮娜的朋友？”
尼娅点头：“是的，太太。我是她的大学舍友。您可以叫我尼娅。”
“哦，尼娅，”姑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我听嘉妮娜提起过您。她说她很喜欢去您的店里和您聊天。”
尼娅笑着点头：“是的。一个星期前她写了信给我，告诉我她家的地址。我是来看她的。”
“您来的不巧，”姑妈边说边侧开身子让她进去，“她刚才出去了，不过应该很快会回来。您需要等一等。”
她赶忙说：“没关系，我有时间。”
“请坐吧，”姑妈让尼娅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自己也坐下来，说道，“从前嘉妮娜在布拉格的时候，总是在信里说起您。她一定把您当做最好的朋友。”
“我也同样。”她很诚恳地回答。
“这孩子最近遭遇了一些不幸，”姑妈眉头微蹙，慢慢开口，“那个小伙子我知道，是叫布罗特•哈维尔吗？嘉妮娜还在读中学的时候，这个小伙子总是送她回家。我记得他很喜欢嘉妮娜，还曾向她求过婚。可是嘉妮娜说他背叛了她。。。。那件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尼娅沉默。她也是在嘉妮娜从前同事的话中知道一二的。那些女同事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带着一些幸灾乐祸。
半晌后，她才说：“我们别说这些了，太太。”
“不，”姑妈终于说出了口，“最近嘉妮娜。。。似乎和一个德国人在一起了。。。”
尼娅微怔。
“尼娅小姐，我知道，嘉妮娜不再是从前十几岁的孩子。她早就长大了。我尊重她，她的事情我不会管。可是这件事。。。您可不可以劝说一下她？”
尼娅没有料到会这样：“好的。。。我会试试。不过，为什么会那样？”
姑妈答道：“我不懂年轻人的心思。我知道的也很少。所以想麻烦您去问问。”
尼娅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
赫尔曼总是会在嘉妮娜需要她的时候出现。他每次给她的食物都足够她维持很久，这样她就不用一趟一趟地跑黑市。她省去了许多麻烦，心里开始感激赫尔曼。不过，她也不是个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可是每当她问自己能报答什么的时候，他都会告诉她不必这样想。
她隐隐感受到了赫尔曼真正的目的。
或许，他需要一个像她这样的情人。
她陷入了矛盾中。
这样的矛盾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很快就看到了做情人的巨大利益。因为已经有不少姑娘这么做了。如果勾搭到军衔高一点的金主，那就完全不必为生计发愁了。她被美好的前景所打动，心里渐渐开始接受赫尔曼。
这是一个牢固的靠山，她想。
尼娅的突然造访让她惊喜中带了点措手不及。更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姑妈居然把自己的事全都告诉了尼娅，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好友解释，才能让她理解。
“嘉妮娜。。。”尼娅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我听贝尔斯娃太太说，你。。。”
嘉妮娜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尼娅，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尼娅有点吃惊：“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她点头。
“嘉妮娜。。。”尼娅结结巴巴，“他，他是个德国人。。。”
她不语，看向窗外。街景一片萧条，许多商店停止营业。偶尔经过一两个没精打采的路人。
“我需要一个靠山，”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平静地回答，“你明白吗？”
“靠山？为什么？他能帮你什么？”
她在心里冷笑。
现在人们的生活每况愈下，德国人把一切都抢走来提供他们在别的战场的需要。她知道这片土地每天都有不少人饿死！她所在的剧院，因为一直都有德国人的资助，所以日子好过些。可并不代表永远都会如此。她需要面包，需要好好活着。因此，她需要一个人来依靠。
这就是她和赫尔曼在一起的原因。这无关道德，甚至无关爱情。这只是一个渺小的女人，想要好好活下去的手段。
她知道赫尔曼喜欢她。或许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舞和她的身体。那没有关系，她爱的也不是赫尔曼本身。两人各取所需，她只要能从他那里得到面包和钱，就已经足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