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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只有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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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岛某个海滩边的商店中,我看到了两只用贝壳做成的小乌龟,很简单的造型,但却让我想到了陈越。因为小乌龟眼神的拽样,很像陈越对我说教时的样子,趾高气扬的抬着头,眼神不屑于他看到的一切。
“小姑娘,买两个吧?”商店里的人见我拿着小乌龟看,马上凑上来劝我买。
我想也不想,买了两个。确实,比起这里的海参,这种贝壳小乌龟便宜得要死。我那些同事们在商场里买了很多的海渗,还有人买鱼翅鲍鱼。我也跟着买了一点要去孝敬我爸妈。我还想不要给李津的父母买点什么,可是想想连他父母的面也没见过,还是算了吧。
“你的名字叫大牛,男,27,本科毕业,现有一女友正在交往中……”我嘴里念叨着陈越的情况,因为我很了解他。
“小姑娘征婚?”店里的老板娘很奇怪的看着我。
“呵呵。”我只是笑笑。
我走出商店,觉得阳光更加的刺眼,我半合着眼睛,适应之后才往海边望去。海水很蓝,远处有很多的船只汽艇穿梭。近处的海水中则是在游泳玩乐的人,海滩上人来人往,租沙滩椅的商铺到处都是。那些椅子毫无规律地随意摆在沙滩上,海风吹动着各色的遮阳伞,发出呼呼的声音。
我又一次想到了陈越,我想起的小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去我们那边的海滩玩。那真的不叫海滩,那叫滩涂。那里也没有黄金色细软的沙子,有的只是黑色的烂泥,一脚踩下去半条腿都会陷到泥地中。
但是那里有乐趣,阳光毫无遮拦的照在人身上,海风能把人吹黑。远处海边天接,听到沙蟹爬行的声音,沙沙沙……
“阿宝!”突然有人叫了我一声,把我的幻想中唤了回来。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家乡十塘那边的滩涂上抓沙蟹了。叫我的人是小虞。
“小虞啊。吓死我了。”
“你又没做亏心事,吓什么吓。”小虞也没有去坐汽艇,她说她晕船。我说这真是个悲剧。“你买了什么。”
我看到她手里也有东西:“那你买了什么?”
“贝壳做的风铃,我打算挂到我住的地方。”小虞指的是她租的那间房间。
“我买了两只乌龟。”我说,因为它很像我和我的一个朋友。我想让这两只乌龟永远在一起。
晚上我们住在海边的一家宾馆,吃完饭之后是自由活动时间。一些喜欢买记念品的人又跑出去东西。我没事,漫无目的在附近乱走。要是陈越知道了,一定会让我老老实实呆在宾馆里,因为我是一个路痴。
只是他今天不在,我去哪,他管不着。我往海边走,我想看看夜晚的海。
晚上的海边还有很多人在,我往海边的高处走,走到一个类似于山丘的地方停下来。这里没什么人,很安静。我能听到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一层浪退去,一层浪上来。天上的星星在远处忽闪忽闪的。我想我这几天一定不正常,便拿出手机给陈越打电话。
“你睡了没?”我问他。
“没,打我电话什么?”陈越问我。“是不是因为没看到我,想我了?”
“想个头,我刚刚找了青岛美女,问她有没有意向过来陪你。”我跟他开玩笑。
“她怎么说。”
“她说路太远,相见不如怀念。”
陈越在那头大笑:“你就吹吧。”
我跟着没心没肺的笑:“我想给你听听大海的声音。”我把手机对着大海,让他听海浪拍打的声音。我以为他会认真的听,那么巨大的海浪声,有多震憾。
可惜我把手机收回来时,发现他竟然已经挂了电话。“混蛋,没良心。”我骂了他几句,正要往回走,他又打来电话。
“回来要不要我来接你?”他问我。
“不要!”我说,“轮不到你来接。”
他沉默了片刻,说:“也行,需要我接就叫我一声。”
“我会自己打的回家。”我抱怨,“给你听海浪声,你也不听。”
“你又犯病了不是,你以为我能听到什么。言情剧看太多,海浪声有什么好听的。晚上海面黑漆漆的,吓不吓人,当心有妖怪从水里钻出来——”
“你当我几岁啊,大牛同志。我不跟你说了。再见。”我挂了他的电话,只给李津发了一条短信,我说在青岛玩得很开心。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玩了什么。
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飞机到达S市的机场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左右,航班因为天气原因起飞晚于预计时间。我们行里的大客车就等在机场的停车场,只是我们上车时,出了点意外,我们行里的一个小领导和我们走散了。
要知道这个机场的停车场那可不是一般的大,这个时候要是走散了,可怎么样找。打电话就算是接了,只是他也说不请自己在哪里。
于是我们行长让四个人分两头去找,其余人等在车上。我给李津发短信,我想这个时间他应该睡了。如果他没看到短信,就算了。我在飞机起飞之前就发了一条短信给他,说大概几点到S市。
我说:我大概二个半小时后到行门口。
他没回的短信,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我走下大巴车,想在车开走之前先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当我从洗手间出来时,看到一辆车子对着我闪闪车灯。明晃晃的车灯让我眼睛不舒服,车里的人还按了按喇叭。
“这呢。”车里的人探出身子叫我的名字,“傻宝。”
全天下,叫我傻宝的人,只有一个。“陈越?”我看到他从车上下来,走了过来。而我的脸上肯定是难掩的惊喜。“你怎么样会在这里?”我太意外了,能在这里看到陈越。这可是在S市的机场,可不是我家门口。
他上来接过我手里的行李,问我:“路上累不累?”
只是因为他简短的一句客套,让我感动个半死。我看着他,他正把我的行李放到车子的后备箱。看着他下弯的腰,我很想任性一次抱抱他。
可惜我没有勇气张开手。他放好东西,关上后盖。“你不上车?”看到我愣愣地站在一边,就推着我上车。“果然是累了。”
他发动车子,我听到引擎开动的声音。“你专程在等我吗?”我问他。
“正好替公司来接一个客户。我到了这边才说他来不了。我想你不正好今天回来吗?我就等你好了。”
“你们公司没有司机吗?”
“去另一个机场接人了。”
我想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就算是接人,也不用轮到他亲自出马吧。“你等了很久啊?”我问他。这不是费话吗,现在几点啊。
“是啊,等得我又困又累。”他突然捂住我的脸,他的手很冷很冷。“看到你平安回来就好。”
“你说什么傻话,我是去旅游,又不去送死,怎么样会回不来。”我心里暖暖的,我才不会相信他说什么是来接人的这种借口。他根本就是特意跑到S市来接我的。“你就是特意来接我的,是不是,承认吧,是不是!”
“说不是,就不是!”陈越嘴硬。我挠他痒痒,逼他承认。可是他比我历害,反而挠起我的痒痒。“给你说了不是,就是不是。你要不愿,下车去。”
我跟他打闹着,我的手机响了。原来小虞打电话来问我在哪里,走散的那个同事已经找到了,我却不见了。我才想起我过来也没给大巴车上的同事说一声。
“等着明天看领导脸色。”陈越取笑我。
我无法反驳,确实,我这个人做事不够周详。
“你带给我的青岛美女呢?”陈越开车离开机场时问我,“我还想着今天晚上能和美女一起睡,是件多美的事。”
“当心我告诉你女朋友,说你见异思迁。”我以为他会笑着反驳我,但他没说话。我没发现气氛不对劲,从包里拿出那两只乌龟对他说,“看,一只是你,一只是我。翻白眼的这只是你,可爱的那只是我。”我故意把那只抬着头乌龟给他看。
他接过乌龟,放在那对接吻娃娃的脚下,随手又开了CD,我听到歌里在唱:是谁和谁的心/刻在树上的痕迹/是谁和谁的名/留在墙上未曾洗去;虽然分手的季节在变/虽然离别的理由在变/但那些青梅竹马的爱情不曾忘记。是谁给谁的信/藏在深锁的抽屉/是谁和谁和身影/留在泛黄的相片里;虽然情侣的誓言在变/虽然说谎的方式在变/但那些魂萦梦系的秘密不曾忘记……
“怎么样突然听这种歌?”我问他,听着怪怪的。“谁唱的?”
“不出名的人。”陈越的车子开到收费站,停了下来。而我们行里的那辆大巴车被远远甩在后面。“歌名就叫青梅竹马。”
“嘻嘻。”我笑道,“是在说我和你吗?”
“那么,你有没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
我对他做鬼脸:“有也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能猜到。”
我才不会相信他的话,我转过头,看到车窗外黑乎乎的夜色,仿佛在远处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光亮。偶尔反向方的公路上会驶过开着大灯的车辆,呼啸着远去。
回来的路上我睡着了,因为如此旅行是件很累的人事。开过跨海大桥时,我自己醒了,想起临时走时我东西放在行李,现在想拿回来。
“明天就要上班,再拿不行吗?”
“不行!”我说。
陈越只好把车开到行门口。
行门口还停着几辆车子,是同去旅游的那几个同事的。我走到自助银行门边,让行里值班的保安把门开一下。卷连门升到一半,我钻进去,跑到更衣室里拿东西。出来时,竟然看到陈越和另一个人站在车边说话。
“李津?”我看到李津,和他新买的那辆车子。“你怎么会——”我以为他没有看到短信,难道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现在,成了一个惊讶。“么这晚——”
“有人接你就好了。”他向陈越说了声,“早说我也不用在这里傻等,打你电话也不接。”
我没的听到手机铃声,可能是我睡得太死。“我不知道你会来,我在机场里遇到陈越,就——”
“回来就好。我走了。”他轻淡地说着,坐下他自己的车子,调转车头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他是不是生气了?”我问陈越。他大半夜在行门口等我,我却连句谢谢也没说。他看到我有人接,肯定心里不舒服吧。
陈越看了我一眼,反而笑着说:“管他气不气。”
嘿,我发现,不是我没心没肺,连陈越也是。李津不是陈越的朋友吗?还是刚才说了什么话,把李津给气走了。
“你不是他朋友吗?”我问陈越。
“谁说不是呢。”陈越催着我上车,他要回家睡觉。
我想李津应该是生气了吧,如果他因为这件事情而不理我,只能说明他心眼小。我想好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分了算了,可是事情并没有朝着我设想的坏的那方面前进,而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