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蠢得像头李觉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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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人活一辈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平淡无奇地度过的。
李觉森甘于在如此平淡的生活中沉沦。忘却那过于“精彩”的一天，陆瞻本质上还是他的学生。尽管，个人习性稍稍那么“不普通”了一点。室友杜审言仍旧活蹦乱跳，唯一变数是闹胃病又进了趟医院。
回来后他兴致勃勃：“嘿森爷，我又碰到那小年轻了，嘿哟他又在医院呢，你说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李觉森对这种幸灾乐祸的表现嗤之以鼻，决定用冷暴力对待。
然而杜审言是不会畏惧的，他小学五年级就能洋洋洒洒写下一千多字的《我的舞台》了。大表演家从电视机这头走到那头，嘴里噼里啪啦不断：“嗯我发现咱俩还挺有共同语言的，他绝对是被中产阶级的父母逼着去学你那专业的。啧啧，狼入虎口……”
“我呸，你就是那只狐狸。杜必贱从实招来，你丫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情景喜剧？”李觉森忍无可忍，“让开，挡着我的视线了。”
杜审言气急，一把抱住电视屏幕，掐着嗓子吼：“狐假虎威！你说我狐假虎威！你是从何得出这个结论的？你没有合理的论据！答不出来了吧？你教出来的学生也是，无法反驳就沉默！这是新时代了，沉默是……”
李觉森作了个“打住”的手势，好奇道：“说说详细情况，你怎么打败了我的学生？”
杜审言抬起高傲的头颅：“我问他是不是得了什么难以启齿的病啊，他说‘省略号’。”
李觉森满意地点头：“你至少说对了一点，果然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我说过，如果同学们觉得某个问题，或者它的提问者相当的foolish，让你几乎把持不住绅士或淑女的品格时，可以说，‘省略号’。审言，你说，是你的问题比较foolish呢，还是你的人？”
杜审言深吸一口气，摔门走人。
李觉森精神一震，跳起来搜索准时开播的情景喜剧。
作为一名靠字数吃饭的网络作家，灵感衰竭是非常痛苦却必须直面的问题。气走了杜审言，李觉森还得应付编辑，防止她真的挥泪抛下家小，血书一封先去黄泉开路。万幸，女人是种善变的生物。李觉森战战兢兢交上为数不多的存稿，她嚷着“《偏见》广播剧第一期出来了”就彻底消失，完全被转移注意力了。
李觉森非常的，非常的感动！早早交出授权，给剧组恰在这危难时刻发布广播剧的契机，自己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尽管他到现在也没明白，怎么聊了几句授权就被骗去了……
等他大驾光临，前排早没了。李觉森心情颇好地留言，完全照过往模板套的格式，末再加几句真挚的感谢。往上一看CV表，哟呵——CV川流不息？因为高辨识度的受音闻名，在李觉森看来也算熟人。既然这部是他配的，李觉森也挺放心。得，之前都没怎么了解的不负责任的态度，暴露了。
点击“播放”，李觉森套上耳机安安静静地听。
川流不息声音清澈，即使爆粗口也好听得一逼。
李觉森默默捂脸，想到人物原型，又躺倒笑抽。那对现在是革.命胜利，去国外登记结婚，打算白头到老了。耳机里突兀冒出一句“看爷整死那个眼睛眉毛跳机器舞的愚乐圈人士”，他刚刚调整好的面部表情再度崩溃。
李觉森贴着冰凉的地板“哈哈哈”笑了半天，然后静静比了个十字：“愿你安好。”
“噗，老子不信基督教，这个没效果。”李觉森翻身，平躺在地板上，“不过我知道，没有任何论据能够反驳他们的爱情。撒花，儿子和儿媳妇永远幸福。”
终于听完，李觉森捂着肚子爬起。右下角头像跳动，李觉森点击一看，是做《偏见》那个剧组的策划，说下周六川流不息生日歌会，请他做嘉宾。
木木木：没问题~其实我和川儿挺熟的哈。
逼死老娘了：川川川儿……感谢三木大大=///////=
再次点开微博，转眼就被轮了。李觉森手指颤抖逮到罪恶的源泉，叫“萌死老娘了_森川本命不可拆”。策划妹子同时也是川流不息生日歌会的主持人，放个通知居然不忘带JQ，底下闪亮的截图瞬间让围观群众凌乱了。
被拆CP无数_中二病无可救药：艾玛情况越来越复杂了=_=老大你好糊涂，下嫁森家了？@CV川流不息
看我七彩的狗眼：← ←看我。@CV川流不息 @三木闲出鸟蛋了
誓当学神！：报喜：啪啪啪恭喜川美人下嫁渣森家，顺便↑是不是逆了CP？呃，川森好像也挺美。
……
李觉森面无表情：“老子是渣攻？老子家里很多人？”
半晌——“靠，老子怎么不知道！”
按理说李觉森也该是个麦麸的老手，只是有时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面对一片“渣攻”的质疑声，他是凡人，他也是会紧张的（di）！万一到时那帮腐女又嚷嚷着求麦吻求合体……真是天理难容下不为例。
李觉森啪啪啪按下杜审言的号码，声音紧张：“审言，下周六我们是不是有什么研讨会？”
杜审言早已恢复元气：“老大，咱们也是人，周六当然自由活动呗，反正大型活动肯定是没的。”
“不，你仔细想想！嗯，学校组织秋游？”
“现在是秋天？从气温上看……”
“Stop！嗯……或者系主任找我谈话？不对，他不会请我晚上回家谈，更不会在外面孤男寡男谈到半夜……那什么，因为周五他找我谈了很久，周六晚上他夫人找我继续谈？呃，好像更不会了，救命审言，要不你因为肠胃问题住院了？独自一人在异乡闯荡，只有善良的室友陪你在冷清的医院过夜，笔记本又刚好摔坏手机又刚好没电什么的，OK？哦——Great！”
李觉森自言自语般说完，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电话那头杜审言却声音平稳：“你真没救了，蠢得像头李觉森。”
语毕，“啪嗒”挂了电话——李觉森几乎抓狂！这是闹哪样，杜审言终于依靠外星的先进科学技术，后天发育进化得比自己更聪明了？不不不，冷静……
李觉森最终惨淡地得出结论：“我不想去了，就笔记本刚好摔坏手机刚好没电家门刚好反锁出不去吧，OK，Great。”
忧桑的李觉森老师，决定趁这机会好好整理公寓。脚伤是好的差不多了，就是多走还是疼，借助拐杖走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天知道拆石膏的那一刻，李觉森有多感动——自愈能力强就是好啊，闷死他啦！
日历本上确切地写着，下周六没有活动。他看了又看，遗憾地别过头。
公寓里向来整洁——除却杜审言的卧室。李觉森无聊爆了，打开来时带的小皮箱，底下装着本破旧的通讯录。零零散散的几个号码，大部分的就只记了生日，应该都是以前的同学。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稚嫩的童声循环唱着：“葫芦娃葫芦娃……”
李觉森头疼地接起，是爷爷家的宅电：“喂？”
“阿森啊，你还在学校工作吗？小溪说要去找你……”
李觉森登时心头警铃大作：“那小子当兵回来了？呃，奶奶，你让李觉溪接电话。”
“阿森啊，你怎么就叫弟弟全名呢，你们小时候多要好的嘞。哎，要不是你爸妈……算了不说了，小溪啊，小溪发烧呢，感冒了，喉咙都哑了，现在躺床上起不来呢。阿森啊，有空回家看看，也别急着赚钱，你还年轻……”
李觉森被迫听了两个小时的经，奶奶生生讲到他手机没电。他肉痛地捧着手机，念叨着话费话费，小破本子也没心情去看了。他一想到李觉溪小胖墩要来这儿耍——呃，好吧，李觉溪小胖墩现在可能已经不是小胖墩了。但他曾经差点把李觉森“泰山压顶”弄得窒息夭折的事实，李觉森是不会忘记的！
时针转动，八点整。
李觉森瞄了眼挂钟，捂肚子：“怪不得这么饿……”
扒冰箱，没食材。扒角落，半包零食泡面都没了。李觉森痛苦扒钱包，意识到是时候去超市采购了。
超市人数和医院人数一样，是个未解之谜。
李觉森嘀咕着“白送的么”，面无表情往购物车里投零食。因为拿着拐杖的关系，身边总算有了小范围的真空地带，没那么难受。推车让人时抬头一望，意外看到最近消停很多的陆瞻。森爷右手比了个“yes”，低声道：“这就是缘分。”末了又不知这高兴是从何而来，摸摸鼻子顾自尴尬着，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
照理说也该学生向老师问好，可陆瞻两耳耳塞堵着，李觉森是不敢让他一心三用的了。于是，森爷就在纠结“要不要上去打招呼”中，默默跟了人家一路。
跟到收银台，陆瞻才无奈地转头：“老师，好巧。”
李觉森松了口气：“嗯嗯，好巧好巧。”
陆瞻勾勾唇角，随手在旁边架子上拿了个水果味的……
水果味的！！李觉森被shock到了，他有些心虚地偏过头一瞄，水果味旁边还写着“至尊超薄”。李觉森沉默了一下，他在想，要不要提醒自己看走眼的用下半身思考的学生，超薄的很容易闹出人命？提醒你妹啊——靠靠靠靠靠！在老师面前买套套，节操何在？
正当李觉森努力维持面部表情的不崩坏时，他那看走眼的用下半身思考的学生，无比自然地帮他付了款。陆瞻只买了几样日用品和耀眼到爆的“水果味至尊超薄”，完全不会和李觉森的各种吃食混在一起。李觉森还在大脑短路中，机械地将自己的东西装进备好的环保袋里。
而收银员和广大顾客，只能用非常难以形容的眼神注视他俩。
陆瞻神色自然，拍了拍李觉森的肩：“老师，以后不要吃这么多零食。”
他的语气太过亲切自然，李觉森再度被shock到，同时意识到，这特么的——这特么的可能是封口费啊！他纯洁的零食们，变成了掩藏学生买了“水果味至尊超薄”这件事的封口费！
陆瞻看着他的拐杖，抿了抿嘴：“老师，我送你？”
李觉森嘴唇颤抖：“这，这怎么好意思……不、不用了，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的！”真的是各种不好意思啊！你买个东西就不能在学校！偏得让我看到！
妈蛋啊，头痛居然能转移成脚痛，脚都在抖了有木有！李觉森悲愤捂脸，幸好陆同学看来不过开个玩笑，径自跨上单车，摇头示意没什么。
李觉森都做好目送的准备了，陆瞻却仿佛还有话要说，低头思索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说：“老师，以后还可以跟你说话吗？”
李觉森微微一愣：“当然。”主要是今天这么多声的“老师”，听得他比较受用。
然后昙花一现般的景象就出现了——陆瞻微微侧过头，露出一个称得上可爱的腼腆笑容，脸颊鼓鼓的还在逞强压抑着笑意。李觉森瞬间觉得心脏都有点不太好使了，或许这种突如其来的感情可以称之为“萌爆了”……然后陆瞻就随手一抛——随手一抛，那盒“水果味至尊超薄”就落到了李觉森半敞开的袋子里！！
“……”李觉森靠在墙上放下拐杖，颤抖着拿出盒子，看着手心小巧精致的“作案工具”，默了。抬头再看时，陆瞻都没影儿了。
等、等等……这他妈是个啥事儿哟？！艾玛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被送套套，还是学生送的！！！而且，而且尼玛是水果味！！！至尊超薄！！！！
——李觉森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蠢得像头李觉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