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免疫》别欢

13、Chapter 13

　　秦言和顾硕的婚礼，是在一个欧洲极富风情空气中都飘着酒香的小镇举行的。诚如顾硕所言，他们就真的随便约了个时间去民政局领了个证，领完还跟莫城一块儿在清禾市老城区一间老景记吃了个中午饭。

　　秦言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胃不舒服只喝了碗皮蛋瘦肉粥，莫城还因此讥笑说：“嫂子啊，吃这么可怜人家会以为大哥虐待你的。”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叫秦言“嫂子”的，而秦言当时更觉得莫城是在吃醋。

　　“小城子，你就别羡慕嫉妒恨了。我知道你肯定是在吃顾先生的醋，哈哈哈……来，姐姐请你喝瘦肉粥。”

　　对于秦言明明比跟顾硕同岁的莫城小很多却还自称“姐姐”这一行为，莫城总结了四个字：恬不知耻。但而后秦言不再自称什么“姐姐”的时候，莫城却一而再再而三自称“弟弟”，对此秦言也总结了四个字：丧心病狂。

　　好吧，秦言的那个“丧心病狂”，其实跟莫城是不是自称“弟弟”，没有太大关系。

　　由于结婚证领的仓促至极，秦言甚至还在争取实习机会的简历上勾了未婚一栏，等她想起来是在临上交做最后一遍检查的时候。那张简历被秦言拿黑色原子笔涂黑了未婚前面的框框，在已婚前面勾完后又觉得有失美观，最后被丢进垃圾桶里重新列印了一份简历。

　　两人在成为法定配偶之后相处模式却和之前的完全没有差别，甚至中间顾硕还消失了半个月。顾硕在通知秦言婚礼日期的时候是这么说的：“下个月八号有没有空，周六，根据施陶芬当地的天气预报显示，八号是个大晴天。天气这么好，不结个婚就可惜了。你说，是吧？”

　　天气这么好，不结个婚就可惜了。

　　为了不浪费一个好天气，秦言就和顾硕结了个婚。原本担心签证会不会来不及下来，但秦言很快发现对于一个资本家庭出生的大少爷，她明显是多虑了。她也是在那场婚礼中才知道顾硕不光是出生资本家，他那一口正统的伦敦音和高挺的鼻梁也都是遗传自他的母亲，那个生长在英国伦敦的金发女郎。

　　不过那双最勾人的桃花眼，却的的确确是来自我大天朝的顾老爷子。但顾老爷子尽管也是一双桃花眼，却和顾硕完全不同，顾硕的父亲绝对是个不苟言笑的温雅稳妥的人。秦言甚至好奇顾硕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如果不是父子俩从相貌到书写习惯都有那么点神似的话，她真的不太想相信这种事。

　　看得出来，顾老爷子算是略微有些刻板的那种人，从顾硕写得一手好看的瘦金体和坚持把他丢回国接受国内教育这两点就能看出那么些名堂。在这样的基础上，秦言对顾硕那种“自学成才”强大骚包体质感到诧异之余，更加肯定他一定会希望自己儿媳妇是个体面淑女的人。

　　秦言别的不会，装淑女算是老行当了。光是这一点的话，在顾硕母亲那个叫做安娜的英国淑女面前她的表现也绝对丝毫不逊色。即便是酒精过敏，她还是可以笑眯眯地喝掉别人递上来的一整杯葡萄酒。还能记得不失礼节，目光始终保持在不远处而不盯着瓶子里的酒，以免显得小家子气。

　　对此，她在顾硕表现炸毛之前深刻怀疑这家伙是故意想考验她这个“妻子”是不是值瑞典——他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还把婚礼地点选在了这个德国南部盛产葡萄酒被誉为空气中都飘着酒香的小镇，施陶芬。

　　在秦言笑嘻嘻地喝掉第二杯酒时，顾硕窜出来炸了个毛。所幸他炸毛时说的是中文，声音也不大，周围几个人即便是华裔也都是中文半桶水的半吊子，顾老爷子离的远更加听不到。而且顾先生很快以堪比一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变脸速度，迅速堆着笑边开着玩笑边挡下了酒。

　　那架势，像极了风月场上摸爬滚打已久，还是那种已经混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过不了几天估计妈妈桑都要贴上来讨好的大红牌——骚包。

　　“诶，顾先生，你怎么没有一双蓝眼睛呢？”秦言在顾硕晚宴结束秋后算账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睛漫不经心的转移了话题。

　　“怎么？”顾硕轻瞥起了眉，把手里的胶囊和盛着清水的玻璃杯一并推到了秦言面前，“还有，爷在跟你讨论酒精过敏的事！”

　　“蓝眼睛多漂亮，看你妈就知道了。”秦言说着接过了水杯把一颗胶囊塞进了嘴里，喝水吞药，然后再重复以上动作。明明可以两颗一起吞，她还是选择了不会出现让胶囊卡在喉咙口这种窘况的一颗一颗吃。

　　事实上，秦言都不知道酒精过敏这种事情还需要吃药。她一直以为睡一觉就好了，而且她都不觉得这世上有出现那种药的必要性。她甚至对是不是真的有那种药保持怀疑的态度，但在顾硕递过来的时候还是吃了那两颗她自己根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药的药，上面的德文实在无能阅读。

　　和顾硕在一块儿，秦言似乎总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她把那种感觉归咎于反正自己跟他在一块儿也不能被占便宜。后来她也想，如果顾先生当时递上来的是毒药怎么办？一旦萌生这种如果的念头，就干脆一发不可收拾的纠结上了。纠结的情绪表现在，一：她发现自己连一点被毒杀的价值也没有；二：顾硕当时如果给她两颗毒药说不定还能省点事儿。

　　顾硕撇了撇嘴，颇不满的说：“崇洋媚外。”

　　秦言觉得这话从顾硕嘴里说出来极具喜感，就算撇开他妈本身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洋人不说，那副一脸“你竟然敢对爷的美貌表示不满”的委屈相和之前的风情万种比起来，那个反差度也是极富喜剧色彩的。

　　她忍不住笑了两声，顾硕觉得很是莫名，这让秦言笑意更浓，在顾硕严重表示费解的注目下她嘻嘻哈哈的抱着换洗衣物进了厕所洗澡。而后秦言更是坦然，拿出手机蹭了一会儿网之后就占着半边酒店的左半边床睡了。坦然的都教顾硕有些不自在，生生的把一堆原本准备好的君子誓言咽到了肚子里去，泱泱的洗完澡沾着右半边的枕头翻来覆去的成功失眠。

　　顾硕失眠的理由，就是秦言睡的太安稳，甚至连翻身都不翻一下的那种安稳。安稳到安详的地步。

　　婚礼的宾客名单，是顾家一手拟定的，顾硕也不是没有征求过秦言的意见，只是被她以一句“反正又不是真结婚”给推脱了。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其实也不知道可以邀请谁，那个时候唯一想告诉一下的人，还在那个女人的事情跟她断绝了往来。

　　薛昔昔这个人物头一次出现在秦言面前，就是在施陶芬，真正的婚礼结束后的第四天。

　　婚礼结束后宾客们都渐渐离开了这个小镇，顾老爷子和安娜待的算比较久，但也在之前的一天因为一些事情提前离开了。

　　好像本来的计划是老个长辈和他们俩一起在这儿待个一两周，算是度个假。能让他们火急火燎的提前结束度假计划估计也是事出突然，不过顾老爷子似乎对秦言还算满意，在机场的时候还特地嘱咐他们最好多留几天。

　　而安娜更是直接的说出自己的孙子将来一定要叫杰米这样的话，让秦言窘迫之余忽然有些负罪感。以“撑同志是本世纪最伟大无私的工作”这样的理由安慰了自己十分钟，才摆脱那种负罪感。

　　薛昔昔毫无预兆的出现让秦言不是太舒服，其中原因有很多。即便除去那个她不喜欢一切毫无预兆的事情的理由除外，还是有很多。

　　雨后的施陶芬除了那股和安南一样混着陶土和青草的香味之外，似乎还真的掺着额外的酒香。顾硕饶有兴致的让人把早餐搬到了酒店前面露天花园里，说是要赏花。

　　“硕哥哥，你可真不厚道，结个婚也不知道请我。我特地来给你送礼金了，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呀？”

　　先闻其声，再见其人。

　　薛昔昔说话时那种调侃的语调秦言就是说不出哪里听着不舒服，总之直觉就是不舒服。秦言嘴里还蕴着口牛奶，抬头时看到了一身穿着波西米亚风长裙的薛昔昔，她似乎还在风里打了个寒颤。穿这么点，不冷也困难。

　　虽然她在心里下定论那女人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博同情，似乎对薛昔昔来说不怎么公平，但这种感觉微妙到秦言无法控制——她就是有那么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顾硕也放下手里的玻璃杯，皱了皱眉：“爷没有请你吗？哦，大概是忘了吧。”明显是敷衍。

　　由于顾硕的态度，秦言莫名其妙的平衡了一点，而后终于找到了那种不舒服的根源所在——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还这么腻歪的叫“硕哥哥”，人棒子剧里那两声撕心裂肺的欧巴好歹是人文化习惯。

　　更重要的是，她有一种，因为顾硕这个人的出现，让她写简历时勾上已婚栏的那一瞬间忽然有了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的感觉。

　　单凭薛昔昔的站在那里看顾硕的眼神，秦言都可以看出那女人喜欢顾硕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

作者有话说

　　别以为女配在千呼万唤死出来的情况下出场，就会真的有多少多少戏份。